安东尼的话语让正欢天喜地庆祝着胜利的粒子派巫师们纷纷顿柱了。
“安东尼大师，你确定？”一位支持波动学说的巫师激动的站了起来，随后又迟疑了一下。“可是，这怎么可能？”
显然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肯定。
电磁波是什么？是由电场和磁场交替变化而产生的一种波动现象。
整个王国的通讯系统就是依靠电磁波运用的，所以精通电学的巫师们对此都不陌生。
正因此，他们才感到难以置信，如果按照安东尼的说法，光是电磁波，那他们进行通讯的时候，应该会出现一条无比明显的光波才对！
“准确说光是一种处在特定频段上的电磁波。”安东尼加大了几分音调，压下了场上杂乱无章的质疑声，随后进行出言解释道。“而其他频率的电磁波由于无法被我们的眼睛接收到，所以才看不见！”
“你的意思是光波就像是声波一样？”哈罗夫心念一动，很快就理解了安东尼话语中的潜在意思。
因为有一个差不多，他们又很熟悉的东西，那就是由物体振动而产生的声波！
由于人耳本身的局限性，所以只能够听见频率是二十到两万赫兹左右的声波，一旦超出或是低于这个频率，就听不到了。
至于这个赫兹是指每秒周期性变动重复次数的计量，在林恩撰写的【声音的秘密——共振原理】中有详细的描述，据说是以【秘法学会】中一位已经逝去，研究声波的学者来命名的。
“不错！”安东尼点了点头。“根据我的试验，可见光的频率大概在四百到七百赫兹左右。”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释放电磁波的手段，来制造光！”
“就像是这样！”安东尼抬手间，电场与磁场交替变换，一道耀眼的光束便从指尖飞射了出去。
“光，真的是光！”一众粒子学派的巫师们惊骇的望着这一幕，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因为这意味着安东尼并没有说谎，光的确是电磁波。
桑切斯与阿拉德的面上也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林恩倒是对安东尼以电磁场快速交替发射光束的手法十分的感兴趣，这意味着今后使用激光术法的时候可以节省掉许多的步骤，从而大大的提高光系魔法的发动速度。
这也正是发展魔学的必要之处，自己只需要指明一个方向，总有厉害的人能将其推陈出新，否则光靠他一个人，想要将诸多科研理论尽数魔法化，并挖掘出潜力那还不得累死。
“我想现在各位议长应该可以下达结论了吧？”杰弗里笑吟吟的出言说道。
安东尼的研究无疑是光波论最为直接的证据，即便桑切斯，也无法改变光是电磁波的事实！
唯一让杰弗里略感遗憾的是，日冕勋章只有一枚却需要给他们两个人分，说不定会被拆解成几枚银月勋章，这样一来自己与这个魔法界的最高荣耀就要失之交臂了！
“等等……诸位议长，我还有一个疑问！”正当杰弗里想着的时候，阿拉德突然站了出来，开口打断道。“如果光是一种波，那又该如何解释它所展现出来的粒子性？”
杰弗里颇为不耐烦的出言回复道。“这不过是一些旁枝末节，事实就在面前，你总不能否认光就是一种电磁波吧？至于光波的奥秘绝不是几个月就能够摸索透彻的，我们只要顺着正确的思路研究下来，终有一天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位于评判席位上的哈罗夫也是点了点头，现在先把光的本质问题搞清楚了，解决了雷系巫师们的【施法障碍】，之后的慢慢研究也不迟。
然而阿拉德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即便光是电磁波又如何？伱怎么能证明电磁波并非是由粒子构成的？”
“要知道任何波的传递都需要介质，但唯独电磁波并不需要，我早就怀疑它不是真的波，而是粒子！”
阿拉德的脑洞，直接把安东尼给整懵了。
电磁波是粒子？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可是实实在在以波的形势传递的！
不过这个解释也让信奉光粒子巫师们重整旗鼓，毕竟粒子论可以解释光干涉与衍射现象，但桑切斯和安东尼却无法解释用光波论解释小孔成像的原理。
所以说不定这电磁波……它也是粒子！
容纳了上万人的大展厅很快便吵成一团，争执与议论声接连不断。
评判席上的哈罗夫、奥萝拉以及维托里奥具是眉头紧皱，之前在安东尼提出光是电磁波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这段争端已经告一段落了，结果阿拉德突然开口，又让几人迟疑了起来。
“如果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能论证光是粒子的话，那我认为还是杰弗里大师与安东尼大师的波动论更加贴合光的本质。”哈罗夫沉吟着出言说道，精通力场魔法的他自然更偏向于波动论。
毕竟这两者的相似之处也不少，说不定与他们施展力场魔法那样，空间就是电磁波的介质所在。
维托里奥点了点头，同样认为波动说论点更加可行一点。
一旁的奥萝拉倒是否决道。“不能这般轻易的下定结论，光的许多特性还有待商榷。”
显然，她支持的是光粒子说。
几位议长们齐齐表态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林恩。
作为自由落体定律、万有引力以及元素轨道模型的提出者，这位魔法之星在魔学研究上的权威性毋庸置疑！
就在上万双目光的注视之下，林恩望向了安东尼，缓缓出言说道。“你的研究十分正确，光就是一种电磁波！”
此言一出，一众信奉光波的巫师们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林恩议长也是更加支持他们的光波论。
桑切斯和阿拉德等人面色变得很是难看，有着哈罗夫、维托里奥以及林恩三位议长为光波论背书，恐怕这场研讨会结束之后，光粒论就要被丢到垃圾堆里了。
“这正是基于您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推导出来的！”安东尼的脸上浮现出了些微的笑意。
杰弗里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了林恩给安东尼的那封回信，很清楚这位魔法之星的态度。
只是出乎两人预料的是，林恩在说完后便再度突然转向了桑切斯，赞赏的说道。
“你的论点也很不错，正像是，光的确有着部分粒子的特性，电磁波就是粒子的猜测也十分的大胆……”
正叹息着的桑切斯听到了这话后，猛地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这位魔法之星。
安东尼脸上的笑意则是顿住了，有些搞不明白林恩议长为何突然出言认同桑切斯的观点。
难不成对方是觉得光波论还有着一些漏洞，所以打算先拖延一段时间，再下结论？
哈罗夫同样想到了这一点，提高了几分音调，出言提醒着说道。“林恩议长，如今【施法障碍】正在整个王国中蔓延，对于光之本质的探讨最好在此次研讨会上便有个定论！”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哈罗夫议长。”林恩摇了摇头，望向了展厅内一众的巫师们，笑着出言说道。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光，它即是粒子也是一种波？”
林恩的声音不算大，却十分准确的传达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不过每一个听到这话的人都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光即是粒子也是一种波？
“还请谅解我的冒昧，您可否解释一下下这是什么意思？”杰弗里皱起了眉头，无比困惑的说道。
“难道就像是一根绳子那样，表面看上去是连续的，实际上却是由一个个元素构成的？”阿拉德脑洞大开的说道。
桑切斯点了点头，这听起来很合理，和他的光电子爆发理论，完美的对应了这位魔法之星刚才的话语。
最重要的是，这意味着，粒子论才是真正的核心，波是由大量分散的粒子构成的。
然而林恩语调平缓的否决了阿拉德的脑洞。“我的意思是说光同时具有着粒子和波两种特性，就像是我们在刚才的实验中所看到的那样。”
“既是粒子也是波？这不可能，更不符合常理！”杰弗里忍不住的出言说道。
一些来自帝国的巫师们更是对这位声明显赫的魔法之星极为失望，之前轮到林恩开口的时候，他们都在期待着对方能够提出什么惊人的论点，好结束这场持续了数月的波粒之争。
结果现在看来，惊人的确是挺惊人的，可是其论点简直毫无逻辑可言，只能用奇葩来形容！
波就是波，粒子就是粒子，两者存在的形式完全不一样。
比如他们释放一道高频震波，可以将一堵墙切分成两半，一颗高速撞击的粒子只能在墙开一个大洞。
再比如一道波可以同时通过好几个缝隙，甚至分裂出更多的微波，但一颗粒子可以吗？
当然不可能做到！
林恩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质疑而感到生气，稍稍加大了音量，压下了众人的议论声。“杰弗里大师，你认为常理是什么？”
“常理自然就是符合逻辑也符合我们所有人认知的常识……”杰弗里皱起了眉头。
“不错，说白了它就是由我们以往的认知总结的经验罢了。”林恩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可这未必正确！”
“比如在我们丈量星球周长，用摆锤实验证实星球论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脚下的星球其实是一片平整的大陆不是吗？”
杰弗里顿时被噎了一下，别说是几年前了，至今为止都有许多人并不相信脚下的大陆是一个圆球，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旁阿拉德反驳的出言说道。“可这次不一样，您的不仅仅是不符合常识那么简单，它甚至……甚至不符合逻辑！”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处！”林恩点了点头，竟是同意了阿拉德的话语，只是下一刻便再度开口。“因为微观世界不能以常理来论证！”
“近段时间以来，我也正在研究这些微观的粒子现象，并发现了一些规律。”
“根据我的研究，不单是光，电子、质子等微观元素都存在着类似的波动现象……我给它们起了个新的名字，叫做量子！”
“是的，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拥有着波动特性的粒子！”林恩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场巫师们，包括哈罗夫等议长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能否让我们看看您的研究手稿？”安东尼急切的说道，他相信林恩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可能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上自毁声誉。
但这个理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需要看到更严谨的试验论证，而不仅仅是一番话。
“没问题！”林恩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随后手指在点了点，放置在案桌上堆叠整齐的纸页便一页页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展厅内每一位巫师的手上。
安东尼也得到了一份，一开始还以为是研究手稿，扫了几眼却惊奇的发现并非像自己想的那样。
“这是什么？一份免责声明？！”奥萝拉颇为奇怪的看向了林恩，开口问道。
“我有些担心公布这些微观现象，会导致一些比【施法障碍】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便有了这份免责书，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聆听我的量子论！”林恩简洁的说着。
要不要这么夸张？
哈罗夫的脸色不由的抽动了一下，后果竟然比【施法障碍】还要恐怖？
在场的巫师们一阵哗然，有人觉得这位魔法之星是故作姿态，装神弄鬼，也有人惶惶不安，之前因为对于光本质的争论已经导致许多人丧失了施展光电术法的能力。
“总之，我会在明天学术研讨会上先用实验论证量子所具有的波动以及粒子特性……愿意来的人就在免责书签一个名字吧！”林恩耸了耸肩，接着宣布今天的学术研讨会到此结束，随后便不再理会还处在困惑中的巫师们，径直离开了会场。
他的试验装置还差最后一块拼图没有完成，那就是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发射单一的光子或是电子，并让它朝着特定的方向前行，这是实验最大的难点，尤为重要的一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