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回府之后就一直烦躁不已,找儿子抱怨了许久,除了收获双倍烦躁外,什么都没得到。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听丫鬟说老爷喊她去书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不是说晚上宿在张姨娘房中了吗?怎么又在书房了?她愤愤掀开了被子,一脸不耐烦。
丫鬟边给她梳头发边道:奴婢听管家说老爷独自在书房待了许久,可能有棘手的事要处理。
李夫人哼了声,那股烦躁又来了。
能不棘手吗?死丫头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今日病了!不仅病了,还是病入膏肓那种。本来可以做个皇妃让我们跟着沾沾光,这下好了,光没有沾上,还要养她一辈子,晦气!
丫鬟不敢言语,小心翼翼地给她梳着头发。
却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当时吓得脸色惨白。
李夫人痛得皱紧了眉头,邪火立时有了发泄之处。
伸手在小丫鬟的腰上狠狠拧了两把,痛得她眼泪都涌了出来。
抽着鼻子哽咽道:夫人,奴婢知错了!
李夫人夺过梳子扔得远远的,换了身衣裳恨恨往书房去了。
听了李武化的话,她直接愣在了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爷?你你说什么,你要将暮晴记在我的名下?
对!
李夫人懵了,随即哼了声,凭什么!
本来已经对儿子构成威胁了,再成为嫡女,哪还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不,她不同意!
李武化见她如此排斥,心中也不开心。
正色道:暮晴身体不好,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你这个嫡母照顾不周。你今日也看到了,她都病得这么严重了还想着家门荣光。就冲她的贴心孝顺,给她一个嫡女的身份又如何?不比暮云总给侯府带来难堪要强?
李夫人冷笑一声,李暮晴生病与她有什么关系?又听他贬低儿子,更是不能忍!
老爷,我不同意!庶女就是庶女,即使记在我名下,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京城谁不知我就暮云一个儿子,你这么做只会引起非议。
她甩了甩衣袖,坐在了一旁。由于激动,眼泪都出来了。帕子擦擦眼角,又紧紧攥在手中。
李武化没想到她如此强硬,当下拍案而起。
非议?合乎礼法的事谁能非议?也只有你吧?王妙惠,我意已决,你若是同意那就罢了,若是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夫人听他唤自己全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可以让张姨娘做平妻,到时候暮晴自动是嫡女!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若是仍这么执迷不悟,到时候别来找我哭!
望着他拂袖而去,李夫人怔怔坐在了椅子上。
平妻?他想让那个狐媚子做平妻?
李武化,你个负心薄幸的东西!
次日早膳时,李暮云见母亲眼睛红肿,食不下咽,心下诧异不止。
望了眼立在一旁布菜的凌柔,她也一头雾水。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李夫人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昨晚的屈辱又涌上了心头。
屏退丫鬟,她拉着儿子的手,哭诉道:你爹,要将暮晴记在我名下,让她做嫡女。还说若是我不同意,就让张姨娘那个***做平妻。暮云,娘怎么办啊?
李暮云闻言大惊失色,爹怎么会忽然有了这个想法?暮晴不是没被大郑选中吗?
还能为什么?死丫头不顾生死也要嫁入大郑,这就感动了他,他巴不得将这府中
最好的都给她。暮云,她若是成了嫡女,你这个嫡子更不会被重视了!
凌柔不动声色地布菜,心里嫉妒得不行。
若是当初凌烈能将她计入嫡母名下,她哪用得着卑微讨好李暮云,到头来还只做个妾,哀哀戚戚地从角门嫁了进来。
连个大红嫁衣都不能穿!
到了这里,不被夫君疼惜,不受婆婆待见,就连庶出小姑子也对她冷言冷语。
如今小姑子竟然要成为嫡女了,她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
不,她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得到!
夫人,暮云哥哥,小姐真的病了吗?
李夫人原本就不痛快,听到她这么说,更是心中添堵。
我与暮云说话,你一个妾室插什么嘴?昨日府中都请了五个大夫,驿馆那边也有大夫亲自诊治,都说了是沉疴旧病,你此时还质疑,是不是嫌我们母子不够讨老爷的嫌?
凌柔见她怒了连忙跪下:夫人息怒,妾身只是有种猜测,或许此事另有内情。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还病得如此严重?
李暮云闻言,目露疑色,让她起来继续说。
凌柔道:昨晚妾身心情不佳就到园子中散步。恍惚间,看到一个黑影进了小姐的院子。
听到这儿,李夫人与李暮云互相看了一眼,都惊了。
黑影?柔柔,什么黑影?你慢慢说。
成婚以来李暮云第一次给她倒了茶,这让凌柔受宠若惊。
李夫人也催促着:柔柔,你可看清了?这种话不可瞎说!
凌柔受了鼓舞,面上露出了笑容。
夫人,暮云哥哥,那黑影速度极快,从墙上一闪而过。妾身当时被吓着了,本想去小姐的院子中仔细瞧瞧,但小姐一向不待见妾身,所以妾身就没进去,而是悄悄躲了起来。没一会,就见那个黑影翻墙出来了,虽然蒙着面,但可以肯定是个男人。
李夫人惊得捂住了嘴巴。
翻墙?还是个男人?
你怎么不早说?
夫人,妾身地位低微,哪敢说小姐的闲话?若不是见夫人伤心愁苦,妾身是到死都不能说的。
李夫人拍拍她的手以示肯定。
所以你怀疑暮晴的病与那个黑影有关?可是大夫是我找的,她不可能事先买通他们。驿馆的大夫就更不可能帮她作假了!
凌柔摇头,微笑道:夫人,若是她服了可令人生病的药呢?身体真的有疾,大夫又何须作假?
一番话让李夫人面露喜色,细想是这个道理。
亲热地拉她坐在身旁,态度转变之快让凌柔都觉得看花眼了。
柔柔,你说得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凌柔低头笑道:夫人是智者千虑有一失,妾身是愚者千虑有一得罢了。妾身认为,若小姐生病真的是计,那么事成后二人必定会再见面,只要跟踪她就一清二楚了!
李夫人立时眉开眼笑,让儿子派人多留意李暮晴,看她与什么人接触,做了什么事,尤其是男人。
李暮云道:娘,若跟踪之下她并无可疑呢?
李夫人也担心做无用功,到时候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柔柔,你确定吗?
凌柔道:夫人,妾身确定看见一个男人从小姐的院子出来!再者,反正老爷已经打定了主意让她做嫡女,我们不过博一个可能,总比坐以待毙强吧?
顿了顿,嘴角微微一勾,声音也低了些:即便生病是真,那私会男子,也是一条罪名吧?
李夫人连连点
头,当初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