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承认她简直就是人间清醒,相比之下,她有些太佛系了。
她刚穿来时确实立志要多多赚钱的,否则也不会一把坑李暮云和凌柔那么多!
可自从遇上亲哥,隔几天就送首饰和银票,她就失了对银子的渴望。
满满一盒子的首饰,满满一盒子的银票。
首饰不知值多少,但银票她悄悄点了,不算小额的都十五万两了。
而且还有一整盒的夜明珠在大郑呢!
不过她觉得钱莺莺说得对,她不能满足于现状,有银子不赚,那就是傻!
茶点来了!
钱莺莺看了一眼,笑道:呦,这精致可爱的,比云来居的强多了!
捏了一块放入口中,边吃边赞:味道也好!
她没忘了凌玥,塞了一块到她嘴里:吃!
凌玥正失神间,口中忽然多了点心,被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咽下,差点没喘过气。
莺莺,烦请下次掰一半,很噎人的!
又没外人,那么矜持端庄做什么?再说,哪有那么噎?
是没那么噎,是非常噎!
望着钱小姐憋得通红的脸,宁遥忙递了杯茶过去。
这真是户部尚书的闺女吗?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钱莺莺将茶灌下,总算缓过来了。
手搭上凌玥的肩,大口喘着气。
我说姐姐,你慢慢吃,谁与你抢了?凌玥叹道。
不是.你哥
我哥与你抢?开什么玩笑?
钱莺莺无力地挥着手,你哥.你哥来逛青楼了!
怎么可能?凌玥狐疑地望着她,他好好的在家呢!
阿昀也奇了,韩铭不是拉着凌烈写字吗,怎么也来了?
不对,钱莺莺并不知韩铭与凌玥的关系,那么这个哥哥只有两个人了。
他忽然有种小小的恶意,他希望是薛天。
顺着钱莺莺的手一瞧,原来是薛平。
好失望!
凌玥也看到了,诧异不已。
薛平的人品绝对没得说,对大嫂也是一心一意,贸然出现在这里实在蹊跷!
而且瞧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还避着人。
不仅不合理,而且不合理!
虽然这不是普通的青楼,但终归是青楼啊!若是被大嫂知道了,不敢想!
我去瞧瞧!
阿昀连忙去追。
虽然她武功好,可在这里还是要悠着些。
台上仍在软软地唱着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凌玥没心情听,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阿昀拉住她:慢一点。
慢一点就跟丢了!
越着急越出事,前面居然涌来一小堆文人。
似乎在品诗。
品诗不好好找个地方,非在路中间,这些文人真讨厌!
劳烦让让。她颇有礼貌地提醒着。
但无人搭理。
眼看薛平已经拐进了楼梯角,她急得不行,只好上手推了。
只听撕拉一声,一张纸被她扯烂了。
她一下子愣了,不由得心虚:对不住对不住。
一个年轻公子傲慢地走上前,用扇子去点她的肩,直接被阿昀打开了。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那公子见他眸中愠怒,也火了:他将本公子的诗作扯烂了
,还有理了?
我家大少爷不是向你道歉了吗?
可我的诗怎么办?
再写一遍不就行了?赔你银子,别再说了!
经过钱莺莺的熏陶,阿昀最大的收获就是没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
他取出一锭银子塞入那公子手中。
这就行了?那公子轻蔑道:果真是俗人,一身铜臭味!
阿昀一愣,也轻蔑道:你不俗?一张纸而已,也值得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旨呢!文人酸腐,果真如此!
酸腐?你说本公子酸腐?信不信本公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酸腐公子将扇子别在衣服里,铆足劲一拳往阿昀的胸口打去。
凌玥怕这么耽搁更难找薛平,向阿昀道:我来!
一把抓住那公子的手腕,随即一用力,酸腐公子立即讨饶。
直说,你要多少?
阿昀以为他家大小姐能有什么惊人之举,原来还是银子!
此时人群中缓缓走来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女子,艳而不俗,一双美眸顾盼生辉。
那堆看热闹的文人连带被凌玥擒着的那位立时都激动了。
秋心姑娘。
秋心颔首微笑,向凌玥道:公子,今日是漱玉阁开张的第一日,若是可以,能不能给小女子一个面子,放了这位公子吧!
凌玥听钱莺莺提过这个秋心,是漱玉阁的头牌,诗词歌赋样样拿手,许多人来都是为了见她。
细看之下,确实貌美。
而且身上并无风尘气,凌玥不由得为她可惜。
手一松,酸腐公子一个踉跄,幸而同伴扶住了他。
凌玥笑道:秋心姑娘误会了,并非我要找他麻烦。我们诚心道歉,他却得理不饶人,反而对我朋友动粗,我这才反击。
可你确实扯烂了本公子的诗!
又绕回了原点!
秋心淡淡扫了一眼,眸光流转,俏脸微红,向凌玥低声耳语一番。
她恍然大悟,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虽然公子品格高洁,视钱财如粪土,但终究是我的不是,还请公子收下润笔。
酸腐公子斜了眼银票,抖了抖肩。
勉为其难道:看在秋心姑娘面上,我就原谅你了。
凌玥默叹一口气,拉着阿昀就走。
刚走几步,向秋心回眸一笑:多谢姑娘了。
秋心白皙的脸微微红了,盈盈回了一礼。没想到京城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公子,让人如沐春风。
大小姐,她刚才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那位公子囊中羞涩,不外乎想捞一笔。所以我给了他一百两,他就息事宁人了。
阿昀无奈摇头。
想要还不说,不止酸腐,还虚伪!
可那张纸根本不值一百两,太可惜了!
凌玥笑了:办正事要紧,不与他争一时长短,待会讨回来就是了。
二人追了一阵,薛平却像消失了似的。不得已,只能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四层,每层最少三十间,要好一会了!
凌玥对她这身衣裳极为满意,原本是柳姨娘为她洪城之行准备的,谁料现在派上用场了。
还是这种装扮好,不扎眼!
阿昀笑笑:不扎眼?你再瞧瞧?
瞧什么?
她往身上看了看,月白锦衣,长发也与他一般束着,并无不妥。
瞧那些姑娘!
姑娘有什么好瞧的?
她随意扫了几眼,却见一个个盛装打扮的美人儿时不时装作若无其事地偷瞄她。
那眼神娇羞似水,柔情蜜意都溢了出来。
我很英俊吗?她挺直了腰,仰头问道。
何止英俊!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还自带潇洒之气。
除了个头比男子矮,简直就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以至于女子朝她看,他心里都不舒服,总觉得存着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