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离开?去大郑做皇后?
阿昀大惊失色,不再忍了。
“韩旭有那么多妃嫔,你让玥儿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韩铭扫了他一眼,重新坐回位子。
“共侍一夫?你多虑了。我费尽心力寻她多年,是要保护她补偿她。只要她愿意嫁,旭儿的后宫只能是虚设。”
“她不喜欢韩旭!”
韩铭冷笑一声:“你别忘了,她当初也不喜欢你。至少嫁去大郑,有我这个哥哥在,没人敢给她一点委屈受!”
阿昀心虚了,南王府未来掌权人的话,他不得不信。
他不了解韩铭,但他清楚凌玥在他心里的地位。
当初他对韩若影不屑一顾,韩铭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任凭她哭得撕心裂肺。但这次让凌玥伤心,已经半条命没了。
而且他了解凌玥,为了报复他,不管什么她都会答应。
他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反驳,弱弱说了句:“叔父也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个韩铭就来气。
“他同不同意没什么要紧。一个丞相,女儿受欺负了却无动于衷。既然他不管,玥儿的事就由我做主!”
阿昀无话可说。
气氛陷入尴尬。
“喝茶吗?”韩铭指着那杯热气已经消散的茶。
“不喝。”
“那你可以走了。”
“我想见玥儿。”
他还敢提?韩铭抓起杯子就扔,碎在了阿昀的脚边。
“不许你再招惹她!”
阿昀斜了他一眼,将皱巴巴的衣服理好。
“你是世子也好,皇帝也罢,我并不怕你。只是因为你是她哥哥,我才任由你打。这次是我误会玥儿,她要杀要打,我都认。但我话放在这里,我不会放弃,我是要娶她的。”
他倔强、倨傲的眼神让韩铭气不打一处来。
阿昀又挨了一通打,到凌府时人都摇晃了。
“老爷,表少爷被人给揍了!”
对于柳姨娘的惊恐,凌烈微微一笑:“他就该挨些教训。谁这么正义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这个不清楚。但是老爷,表少爷的脸肿了一块,嘴角沾着血,走路的时候腿都颤,可吓人了!”
凌烈不笑了。
阿昀的功夫虽然不是特别强,但寻常人是奈何不了他的,能被打成这个惨样,难不成女儿干的?
不得了,了不得!
就今日下朝皇帝还让他找个时间领阿昀进宫让他见见,这脸都肿了,该如何是好?
风风火火到了揽月轩,屏退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昀。
少爷斜躺在榻上,面色苍白,胳膊无力垂着。
凌烈越看心越凉,越凉越不敢看。
“殿下,是谁打的?不会是玥儿吧?”
凌烈的心悬着,大气不敢出。
阿昀有气无力吐出两个字:“不是。”
凌烈如逢大赦,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虚惊一场!
舒了一口气,腰杆直了些。
“那是谁胆大包天敢对你动手?你跟臣说,臣帮你出气!”
凌烈头扬着,腰杆挺着,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
阿昀捂着胸口咳着,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缓了缓,转头向他,吐出三个字:“你儿子。”
“风儿?”凌烈挑了挑眉,讪笑着:“殿下别开玩笑了,一百个风儿也伤不了你。”
阿昀想不通就这样的智商是如何当上丞相的,等他掌权了,第一个罢了他的官。
“你就一个儿子吗?”
“啊?”凌烈反应过来了,声音都抖了:“你说.铭儿?”
若是韩铭,伤成这样就顺理成章了,定然是为妹妹出气。
阿昀不想再废话,他也实在没精神。
“凌烈,你儿子将本王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解决?”
这比女儿打的还棘手,凌烈现在一团乱麻。
觍着脸示好:“殿下,臣让铭儿给你赔罪”
“本王都伤成这样了,你一句赔罪就行了?你护短可以,本王也不是没爹的人,走吧,进宫,让父皇评理。”
他歪歪倒倒起身,凌烈赶紧一把扶住。这祖宗要是这惨相进宫,皇帝还不抄了他的家!
跪倒后声泪俱下,阿昀一言不发,静静看着。
他不为所动,凌烈只能横了心:“殿下,要不臣让玥儿给你做一桌小菜,你大人大量就姑且饶过铭儿?”
由于激动,阿昀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疼!
“你如此诚恳,本王只好勉为其难了,就晚膳吧。”
“谢殿下大量。只不过玥儿到现在没回来,臣要先派人去找”
“韩铭在三山客栈,玥儿应该也会去。”
凌烈怏怏告退,额上已然一层细密的汗。
阿昀探头见他走远,再也忍不住欢喜,这顿打挨得值!
凌烈亲去客栈,果然女儿在那里,正和哥哥喝茶聊天,好不惬意。
清了清嗓子,韩铭纹丝不动,凌玥将他请了进去。
“没带护卫?”
这决定他如何称呼。
韩铭不言,凌玥代为回答:“宁遥去见莺莺了。”
没有外人,说话不必避讳。
“怎么连爹都不喊?”哼唧唧坐下,望着目无尊长的儿子。
韩铭闷闷喊了他。
凌烈皱眉,前次还父慈子孝,这才几个月不见就长脾气了?
“怎么不回家?”
“怕给您挣个勾结大郑的罪名。”
凌烈哑口无言,这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谁惹你了?”
“没谁。爹这是为宝贝侄子兴师问罪来了?”
把皇帝最宝贝的儿子揍了,还阴阳怪气!
凌烈哼了声:“阿昀都快被你打残了。”
韩铭也哼了声:“他害玥儿伤心,这算轻的。爹您是不是立场有问题,一个远房侄子,一个亲生女儿,孰重孰轻您分不清吗?”
凌烈有苦难言,又不能将阿昀的身份告知,随他说吧。
凌玥则听懵了,不由得紧张:“哥,你不是说就打了一拳吗?怎么会打残?”
若就他一人,韩铭还能自圆其说。多了亲爹添油加醋,越描越黑,刚才还融洽的氛围一下子降入冰点。
“不至于残,最多躺几日。玥儿,你别跑啊”
韩铭飞身到她面前,软言相劝:“妹妹,既然断了就断个干净,拖泥带水不好。刚愎自用、多疑敏感的小子有什么好?不值得托付终身。”
想到阿昀不信她,凌玥犹豫了。
凌烈赶紧劝着:“玥儿,托不托付终身再议,先跟爹回家做顿饭,不然这一关过不去!”
凌府。
阿昀等得眼睛都直了,也没等到他想见的姑娘。
晚膳是红果端来的。
清粥小菜,正适合现在受伤的他。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她做的。
“小姐回来了吗?”木然问道。
“还没。表少爷,您先吃饭吧。”
红果将饭菜摆好,阿昀一抬手打翻了,一地狼籍,小丫头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正巧宜桂来送伤药,瞧见这情景,心里也忐忑起来。
“表表少爷,老爷让奴婢来送药”
“滚,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