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是碰到了男人的眼睫毛,还随意触碰呢。
慕定安这下子也记起来,傅言是真的没有碰到他,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一种贴近的接触,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
他顿时有点尴尬。
傅言也只是在跟他玩躲猫猫罢了。
他没有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
傅言不知道男人是在窘迫,以为他不讲道理,向天上翻了一个白眼。
第二天,镇子上的工人要来,一大早,傅言就让慕定安把家具都搬到棚子里。
她蒸包子。
慕定安一身力气,干活麻利效率高,等到傅言的一笼包子蒸好,他已经把厨房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两个房间的床柜都搬了过去,吃包子都找不到筷子。
慕定安又去取了几双筷子过来。
大口大口吃着烫乎乎的包子,邵羽说:“麻烦你们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等过些天过来给你们干活儿。”
他现在虽然大体好了,可是不能干重活,不然容易导致旧伤复发。
“你过来只管吃,干活有的是人干。”傅言笑道。
“不不,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哪里好意思总在你们这里吃白食啊,得干活补偿补偿。”
慕定安:“你不是吃了无数顿。”
邵羽汗:“大哥,用不着总是拆我的台吧。”
吃好早点,镇子上的工人就来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卖砖瓦的老板,指挥着人推着板车,板车上都是青砖和琉璃瓦。
村里人都出门观看。
“啧啧,原来慕家是要盖青砖琉璃瓦院子啊,这比普通的院子要贵上几倍,真有钱。”
“慕家小嫂子给人看诊开药,挣了不少啊。”
“人家也是有这个本事,像那种药方子,有几个大夫拿得出来,要吃这碗饭,可得有看家本领,唉,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村里人这才知道,慕家院子是要盖那种漂亮的青砖琉璃瓦院子,普通的一个院子盖起来,要四五十两,可是青砖琉璃瓦的,却是要两百两,这还不算乡下地价不值钱,要在镇子上盖,有一点规模的都要五百两以上。
一下子能够拿得出来两百两盖院子,对他们来说,慕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虽然对于慕定安和傅言而言,这点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们从小金银珠宝见得多了。
要盖房子,得把原来的房子推平,把废料运走,不过这个院子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这些工人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拆得差不多了。
新搭的棚子比较宽敞,还用板子隔了一个隔间,隔间里放着两张床,另外一个隔间里,则用来做厨灶,灶是土灶,夯得结实,应付一两个月没问题。
所有的用具都搬过来了,在棚子里面做饭做菜,倒是熟悉得很快。
“慕定安,你这是在做什么。”傅言进去房间,看到慕定安正在把一些东西往一张床上放。
“腾空间。”男人说。
“腾什么空间啊,那我没地方睡觉了。”
“不是还有一张床?”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睡在一张床上,邵羽已经回去了。”
“因为要腾空间。”
傅言:“——”
不过,前面和男人同睡一张床那么多个晚上,好像也习惯了,反正他们之间又不会发生什么事。
慕定安还是安分,不会动手动脚,所以傅言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到男人会有一点小心思,空间的确不算大,不把东西挪一下,人容易被挡到,毕竟只是一个棚子,没有必要弄多宽敞。
虽然早就想着邵羽走了,她可以一个人独占一张床,不过傅言也没有执着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两个装腌白菜的大坛子就放在床上,除此之外,还有几坛子囤的干菜,有腐竹,牛肉干,蘑菇干,豆腐干等,还有米面,美酒,想到差不多是时候了,傅言打开装腌白菜的坛子,又辣又酸又香的味道飘出来,那些辣白菜颗颗黄灿,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今晚又可以增加一道美味爽口的菜肴。
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多么的贫乏,吃了上一顿就要担心下一顿,现在可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
“慕定安,尝尝。”等男人把东西摆放整齐了,傅言夹起一颗嫩的,递到男人的嘴边。
慕定安咀嚼着,神色微动。
“不错吧。”傅言骄傲地说,她弄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吃。
“嗯。”慕定安应了一声,出去了。
傅言没有注意到,男人出去的时候,嘴角边隐约勾起一抹得逞的意味来。
她自己也吃了一片,脆爽酸辣甜,作为解腻菜再好不过。
灰狼跟了进来,眼巴巴将她看着。
“你也要吃吗?”傅言扔了一片菜叶子给它。
灰狼欢快地咀嚼起来,突然眼里面的光消失了,呸呸呸地吐出来,汪汪叫了两声,都是嫌弃和委屈。
傅言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狗子可不喜欢吃这种酸辣的东西。
灰狼知道自己被主人嘲笑了,又是两声哼哼,跑了出去,在一块石头边卧着,看也不看傅言。
这条小狗崽,还真傲娇呀。
傅言看一眼院子那边,工人们忙碌着,推平了院子运垃圾,运垃圾了打地基,然后砌墙,一步步来,要把这一座院子盖好,得花上一个多两个月。
吴老三那儿要医药方册,还要将大部分写好了印刷出来,这阵子她忙得焦头烂额,现在邵羽走了,可以少做两道菜,两个人应付着就成了。
今晚一道卤牛肉切片蘸料吃,一道鸡蛋汤,一道辣白菜,简简单单,菜不多,不过也还算美味可口。
“将就一下,实在是太忙。”傅言大口大口扒着饭,慕定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吃好一碗,又去打了一碗,泡着鸡蛋汤,呼啦啦几下子,吃好了。
然后她一头扎进去那边房间,接着是纸张打开的声音,傅言又开始奋笔疾书。
慕定安看一眼手上的碗,里面只吃了几口。
她这么忙吗?
想想也是,距离交方册给吴老三,也只有十天的时间,那么多个药方,不赶着来,根本写不完。
他沉吟了一下,从住到这个屋檐下以来,傅言做的,是不是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