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吃了,不行啊。”傅言眉梢带笑,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又可以过清静日子了。
慕定安去拿鱼篓子,转过身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得温柔下来。
“你们两个去山上卿卿我我,我在家里做木工活,唉,谁能理解单身狗的忧伤。”邵羽唉声叹气,尽管如此,脸上却是一片轻松,那些人都死了,意外之喜啊。
虽然这件事很蹊跷,很难查出来缘由,但死了是好事。
傅言打趣说:“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弟妹啊。”
“别啊嫂子,我看你们恩爱都已经看饱了。”邵羽赶紧说,嫂子虽然也是村姑,不过像嫂子这样的资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其他的还是算了吧,找不到共同语言。
傅言偷笑,她知道邵羽是真的怕。
慕定安已经背起了背篓,手上拎着鱼篓子。
这一次不用绕路,直接往那个方向去,傅言也想看看,她那些药下去的效果。
“吓死人了,要不是一动不动,还以为是鬼上身呢,一个个跟鬼一样。”
“怕是今晚上要做噩梦,真希望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妈哟。”
“做一晚上的噩梦都算好了,就怕做上几个月都不消停。”两个经过身边的村民在讨论。
“嫂子,尸体还在吧。”傅言问她们。
“在,这些人是外来人,又死得这样奇怪,骇人得很,除了等着官府来料理,哪个敢去搬弄?”
“慕家嫂子,你还是不要去看了,当心晚上做噩梦,我现在心还慌着咧。”
“我们只是经过。”傅言说。
“能不看一眼就不要看一眼,你还是女娃子,可别留下阴影了。”
两个村民逐渐走远。
“你说,下一次,对方会多久派人来,又会派多少人来。”傅言对身边的男人道,上山以来,慕定安就没有怎么说话。
只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似乎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大概时间会长一点,他们会花时间调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后果。”男人道。
“我也觉得,毕竟一次二次都死得蹊跷,不弄个清楚,第三次再派人来,岂不是白白送命。”
而且,这一次还有三个人失踪,他们虽然知道原因,可是在对方看来却是离奇,毕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本来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慕定安面上浮起一抹幽色:“或者说,第一次也未必逃得过。”
他被流放到这个地方,不方便施展手脚,以前的手下也各地流散,大部分派不上用场,如果不是这些人离奇死了,定然是惨烈的血战。
或者他还有能够调遣的人,第一次没有多大问题,接下来呢?
是更凶险激烈的剿杀和镇压。
傅言还是第头次见慕定安发出这番感慨,他这样的男人,很少有这种情绪。
“所以啊,我是上天派来的福星,你可要好好珍惜我噢。”
傅言只是开玩笑,却听到男人闷声应:“好。”
啊啥?傅言以为要从男人嘴里听到挖苦讽刺的话,却是这样的回应,这跟他们一直相处的气氛,着实有点不一样。
傅言只能装作听不见:“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吧,看看那些人是什么死样。”
说着加快了脚步。
慕定安眸子氲着一抹黑色,他刚才,是不是表露出一点什么来了?他突然就说了出来,根本就来不及收回,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皱了一下眉头,有点恼自己。
不过,好像傅言也没有听见,这样还好。
只是,慕定安又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听见了,傅言又会怎么想?
河边不远处,扎了两个大帐篷,那儿围了不少村民,不过大家都离帐篷有好一段距离,像是不敢靠近,这些人议论纷纷,脸上带着忐忑害怕,就算是为了猎奇,也被吓得不轻。
傅言进入人群中,查看她的“作品”。
果然死得诡异,跟传闻中一样,脸色发青,五官扭曲,肢体怪异,横七竖八的,有几个倒在帐篷里,有几个死在门口,有些死在更远的地方,甚至亲临现场看了,冲击力更是强烈,的确是让人做几个月噩梦的程度。
这药,傅言在第一次之后就准备了,这样的效果,她很满意。
慕定安看着这些人的死状,面色清凉无澜。
“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傅言只是看了几秒,抬脚离开。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这些扰乱她平静日子的人的命,哪里有她的银子重要?
慕定安也迈着长腿走人,身上那种压抑清凉的气息,所经之处,人人本能地退让。
这个男人气势太强了,像是一头猛兽,仿佛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吞噬。
同时,不少人也在惊讶地看着傅言,一个十几岁的女子,面对这样骇人的场景,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只是来看一出热闹,满足一下猎奇心理。
“让开让开,官府查案。”前方一堆快马驰骋而来,身着官差服,当头的一位衣服颜色深一点,应该是捕头。
县城那边已经被惊动,派了人手前来,消息真快。
“所有人都留在原位,等调查和案子无关,才可以离开。”一名官差大声说。
慕定安和傅言只能留在原地。
捕头一下子捕捉到人群中不同于常人的存在,勒住马匹,目光落在慕定安的脸上。
风吹起慕定安额前的头发,露出那一个“罪”字烙印。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流放犯,再看这样的气势,说不定是来自大地方的高门。
不过虎落平阳被犬欺,捕头一下子有了一种翻身凌驾的感觉,高高在上。
“这个人看起来不对劲,先盘问他。”捕头手上的马鞭,将慕定安一指。
这是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没有开始查,就将一个人定性,傅言皱起了眉头,她看向慕定安。
“凭什么?”慕定安不疾不徐,吐出三个字。
那捕头突然有点心虚,不过想到他带了这么多人手,又怎么会害怕一个沦落的贵族子弟?
“这么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流放犯,从你问起,简单省事,别人也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