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对上他清凉的眸子,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我也是来打猎的啊。”
慕定安盯着他,他又说:“听到动物的叫声,赶过来才发现你们来到了,咳,怕大哥你误会,我只好先藏着。”
“这是我们的夹子,你怎么不去别处找猎物。”慕定安哼了一声。
少年顿时有一种没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个铁夹子是他的,是他和大哥改造了半个月弄出来的。
要他怎么跟这个气势慑人的男人说。
不过,上次这两人救了他,他就当做是送给她们了吧。
他也不是要带走猎物,只是经过这里,看猎到什么了,就算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可是看到猎到了猎物,他还是有一种满足感。
“成,下次一定不敢冒犯大哥的地盘,看到大哥的猎物会乖乖绕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小名阿羡,家住西河村,说不定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甚至能交上朋友,大家就相互认识一下,妹子,你叫啥?”
阿羡看着傅言。
“我叫秦言,田头村。”
阿羡又看向慕定安。
“我是她丈夫。”
慕定安这一句,差一点把傅言雷得外焦里嫩。
人家要他做自我介绍,他说他是她的男人,她真是开了眼了。
而且这一句对她来说太突然了,他们迟早是要分开的,她从来没有把慕定安当成她的男人夫君看待。
所以,傅言凌乱又尴尬,心想大哥你在做什么啊。
阿羡也是稍微噎了一下:“那个,大哥贵姓?”
“姓慕。”
“好,以后就叫慕大哥。”阿羡爽快地说,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男人身上对他的排斥。
“我们走吧。”慕定安道,脸上一点客气都没有。
“咳咳,别介意啊,他就是不喜欢对人笑。”傅言不想少年多心,有些过意不去道。
“是么?”慕定安目光落在她脸上,唇角微微勾起,眼里流动着潋滟的光芒。
傅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李羡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还真的古怪,不过他也招惹不起,附近有人传言,就在几天前,有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在这片山林,从一群狼的面前收拾走了两头老虎的皮和骨头。
说明他身上的力量,完全盖过了猛兽。
“慕定安,人家也没有招你惹你,你何必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呢?”走出了一段距离,傅言皱着眉头说。
“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好脸色?”慕定安反问。
“——行吧,不过我给你台阶下,你还跟我抬杠。”
“我不过是在说出实情,难道我还不能笑了?”
傅言扶额,她输了。
的确,男人想要怎么做是他的自由,她还真的管不了,但她就是觉得,他对那个阿羡,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这是对邵羽从来没有过的。
如果说是男人之间的攀比和嫉妒,邵羽比这个阿羡还要高,还要俊。
傅言想不通,也就懒得去想。
这座山的山脚,就是西河村,难怪总是在这一带遇到阿羡,这个村子要比田头村大许多,有好几家砖瓦房,其他石墙土墙人家,院子也稳固宽敞,能够听到鸡鸭的声音,圈舍里几乎都养着肥猪,看来这里人的日子,要比田头村人好过多了。
虽然都是乡下,都是村子,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投胎到这样的村子里,这辈子都活得更有盼头,还有一种悠然世外的感觉。
难怪阿羡的脸上,并没有那种苦孩子的感觉。
又走了两里路,傅言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个隐隐的疙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你是我的丈夫?”
慕定安站在那里挖药材,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她:“难道不是?这十里八村,谁不这样认为,”
就算他不那样说,李羡也会从别人口中知道。
在所有见过他们的人的眼里,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名正言顺。
“就连镇子上,谁不知道铁铺子的铁匠,和街边摆摊的女郎中是夫妻?”
男人这两句话,把傅言堵得无语。
好吧,看来等到走的那一天,她得走远一点,免得所有人都觉得她嫁过了。
“别人怎么看是一回事,咱们不要管。”傅言说。
男人眸子黯沉了一下,隐约有一丝黑色的怒意,没有说话,继续挖药草。
他心里面突然升起一种想法,等到她翅膀硬的那一天,想走,也未必走得了。
“哇,马麝,这东西的肉可是一等一的美味啊,再经过嫂子的一双巧手,还不好吃得要上天去。”邵羽看到他们带回来一头猎物,高兴得摩拳擦掌。
“嫂子,你们去山上辛苦了,交给我处理。”
“好,先把麝香挖出来,我看看有多少。”傅言一边洗手一边说。
“好咧。”邵羽取了刀来。
那头马麝眼巴巴地将傅言望着,泪水汪汪的:“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它也不知道傅言能够听得懂动物说话,跟人在遇到灾难临死之前赶紧拜神求菩萨一样的心理。
傅言突然有点不忍心,如果这头麝一直没有开口,她也不会有什么可怜,最多是觉得它倒霉。
现在既然求到她头上来了,如果她一定要取它的性命,反而有点不仁道。
傅言考虑了一下:“算了,不杀了,留着取麝香吧,我这里入药用得到。”
“啊,嫂子你要养它?”邵羽惊讶。
“嗯,喂点焉巴的蔬菜就可以,麝香多贵,留它一命大有价值。”傅言说。
归根到底还是这个理由,如果是兔子毛驴,再求饶也是杀了吃肉。
“唉,今晚上不能吃麝肉了。”邵羽高兴劲儿一下子少了一半。
“镇子上又不是没有卖,下个街天给你称两斤来。”傅言笑道:“现在才带回来,性子还野着,先拴在一边吧。”
这头麝,就这样留了下来。
灰狼很不爽快,冲着麝汪汪大叫,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灰狼已经长很大了,声音也粗壮了不少,气势更威严霸道。
可怜的麝在它的攻势下,被吓得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腿还一蹬一蹬的。
傅言噗嗤一笑,这个家伙,跟一头麝计较什么,以为是来分宠的啊。
“吃醋的玩意儿,还不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块剔下来的骨头。
慕定安看了傅言一眼,他竟然以为,傅言在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