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男人厚实的胸膛挨着她,韧实有力,越来越滚烫。
那强健的臂弯,就这样收着她的身子,仿佛抱着一只小猫。
傅言不太敢动,生怕男人还有下一步的动作,心头隐隐紧张。
她也不想拒绝,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安全和依赖。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又深又柔和。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轻轻的鼾声,她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慕定安真的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少她现在还不能够接受。
第二天傅言走出房间,男人在做木工活,面上一片祥和。
这个时候,邵羽都还没有起床。
“年初这几天就不干活了,多歇歇。”傅言说:“和邵羽烤茶唠嗑。”
“那多无聊。”男人回。
傅言不由得笑:“你们哥们儿聊天,还无聊啊,旁边又是点心又是坚果的,多惬意。”
“给咱们家干活更好。”慕定安低着头忙碌。
“大年初一不做饭,就吃些汤圆饺子包子,少忙点,耗力气。”傅言说完,进了厨房和面。
慕定安看一眼她的身影,想到昨夜相拥而眠的情形,唇角多了一丝柔和。
如果每天晚上都这样,那就好了。
早上包子,中午饺子,晚上汤圆,这就是今天的三餐。
慕定安和邵羽还是忙了一整天,只是天色黑下来,两人才开始煨茶喝。
“等到开春,天气暖和了,四皇子的人定然还会找上门来,不除掉你我,此人不会善罢甘休。”邵羽道。
慕定安脸上渐渐多了一层薄凉。
“来一批,杀一批就是。”
“未必等到我们动手,前面两次,那些人就那样死了,那场景,怕是还有不少人在做噩梦。”邵羽摇头。
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慕定安默不作声抿了一口茶,他其实早就有过怀疑,而且有七八成的把握。
只是,冒险的事情,他绝不能让她做。
如果被四皇子的人知道了她的小聪明,她自身难保。
没有发现,是了无生息地夺人性命,没有半点风险,发现了,就是百分之百的劫难。
一念至此,慕定安心头沉了两分。
其实,从那个时候,他们就绑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他都会尽自己之力,护她周全。
“前些日子,我拿到一封密信,这段时间今上缠卧病榻下,二殿下在囚禁之中,仍然每日咬破了手指,写佛经为陛下祈福,这件事,陛下也知道了。”慕定安提及此事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
“什么,意思是要放出来了,我们有希望了?”邵羽眼睛一亮。
“你觉得可能?”慕定安有些好笑,看来这家伙真是想回京城想疯了。
“圣上不过是感念二殿下孝心,衣食用度供给好一些,一切还是原样,要放出来,恢复王爵之位,还有极其艰难凶险的路要走。”
“那至少也是有那么一点希望了。”邵羽感慨道:“以前的麾下旧部辛苦奔走,二殿下也坚持不懈,寻求突破,相信终有一天,能成大业。”
“等可以回去的那一天,老大你带嫂子回去看京城的繁华,让她好好享受富贵尊崇,她每日操持着这个家,也是辛苦。”
慕定安笑而不语,傅言本来就是京城的人啊,说不定哪里有玩的,吃的,知道得比他还要多。
邵羽直接就给了他一拳:“不会是想抛下嫂子,另择高门贵女吧,靠,嫂子这么好,你敢这样对她,我定不饶你。”
“把你抛下,都不会把她抛下。”慕定安哼了一声。
邵羽又嚎:“老大好无情,见色忘友。”
傅言在房间里,给自己缝着贴身衣物,这个年纪买,她正在发育,以前的亵衣紧了,铺子也很难买到贴合的,就自己缝制,这些天她不上山,也不碾药,就做这些零碎的活儿,算是也给自己放一个假。
总是上紧了发条,像抽陀螺一样忙着,哪天身体垮了都不知道。
她也听到了厨房里的讨论,面上不由得浮起笑容来,男人那一句,真是敲到了她的心坎上去。
至于他们讨论的那个严重问题,眼下北国道路冰封,到处飘雪,是不方便行动。
等到了春暖花开,肯定又有杀机。
傅言轻轻摇头,现在在过年,还是少想一点那些烦心的,到时候,不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手头的活儿忙完了,她无意间瞥见床下慕定安的一双鞋子鞋面被什么划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漏风这么严重,大冬天的怎么穿,这家伙,也不告诉她一声,
傅言换了粗针线,拿起男人的鞋子,缝补起来。
慕定安进来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傅言给他仔细缝补鞋面,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垂眼看着。
察觉到眼前的一道影子,傅言抬头,正好和男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样深,那样柔的眸子,让傅言的心头像小鹿乱跳。
“那个,我闲着无聊,随手拿来弄弄,不然还要浪费钱买。”赶紧给自己借口。
“给我缝补一只鞋子,也要遮遮掩掩找理由。”男人似乎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