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琥珀束发冠是用整块血珀雕琢而成,虽然不能说是上品,但整块血珀并不多见,料来价格不会简单。
老板见傅言拿这个,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他这摊子上最值钱的东西,今日光卖这个,就完全足够了。
“秦大夫想必也是识货的,血珀万里难寻啊,本来是要进贡到官家的,又怕在路上被抢了,放在这里卖,我也没指望能卖出去,到了县城兴许还有可能,秦大夫喜欢,便是和这东西有缘分。”
慕定安在一旁看得出来,这是男子用的束发冠玉,他沉声道:“不必了。”
傅言看一眼男人头上快要生锈的铁冠,不但沉,对身体也不好:“我喜欢你戴这个。”
慕定安眸子触动,心头像是被一双小手抚摸,那样的温馨,满足:“那就买。”
不管多少钱,以后他给她的,都是数不清的。
“这个琥珀发冠啊,得三十两银子。”老板伸出三个手指。
傅言估的是五十两,原来只是一盒雪瑰兰的价,她爽快地取出银票来,付了钱。
老板拿着银票,眉开眼笑:“秦大夫就不挑一些自己用的?不夸张地说,我这的女子用物,也是这条街上最好的,最安全的。”
“太忙,以后再说吧。”傅言说。
“好嘞,秦大夫,秦相公,你们慢走。”
老板热情地送客,可还是纳闷,秦大夫作为一个女子,怎么就忍得住呢?
慕定安当然知道原因,同时更坚定了心里的一个想法。
傅言必须光明正大回到京城,以清白之身活着,不然她就算换了另一个地方,也是处于危险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惨遭厄运。
“坐下。”进了医馆子,傅言拉着男人进后院,将男人按坐在椅子上。
慕定安乖乖地落座。
“娘子有何指教?”
这一声娘子,喊得傅言的心麻了一下,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成了一对夫妻。
“哪里是指教,我这分明是伺候你。”傅言打趣道。
将他的头发解了,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缓缓给他梳弄。
慕定安一头泼墨的黑发,比女人的还要多,到了这种地方,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养护,依旧又黑又亮,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太加分了,她给他梳理起来,都是一种享受。
一个身量高大挺拔,气势不凡的男人,就这样在傅言面前坐着,静静地任她给他梳弄,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柔意,心头像是被什么填满。
若是今日,可以永远,那该多么好,他会拼尽全力留住,此时此刻的温柔。
傅言用买来的琥珀发冠,将男人的头发束了起来,慕定安平时都是自己束发,手法比较粗糙凌乱,傅言给他梳弄得一丝不苟。
那血珀发冠,将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映衬着多了三分撩人的魅惑,再加上他眼眸是很少有过的轻柔,傅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美男,加苏男,加妖男啊这是。
“好了,我就看看效果免得浪费钱。”傅言端详了一下,面上很满意:“就这么一次啊,以后自己梳,可别赖上我。”
“不赖你,还能赖别人?第一回让我尝到了甜头,第二回就把我抛下了?”男人突然拽住她的手,她一个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中。
“慕定安!”傅言有点慌,同时又有点凌乱,推着男人的胸膛,可她的腰身,还是被男人紧紧扣住。
方才美人温柔小意,慕定安的心头,早就不能平静。
恨不得将她永远囚禁在身边。
“别动。”慕定安声音有些沉哑,在她耳边呢喃:“让我抱抱你。”
傅言就真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被男人散发着浓郁荷尔蒙的气息所迷惑,还是说,男人的怀抱,让她感到些许的安生和踏实。
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男人心跳如鼓擂,沉闷有力,他温热的呼吸,一阵阵扫落在她的颈间。
他的手收紧又微微松开,仿佛在克制着。
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放开了她。
傅言如释重负,同时,又有点舍不得,这样的胸膛,多贴一贴,她也不亏。
“言姐,来了两个人看病呢。”
听到兰英在外头说,她忙站起身来,按了按有些烫热的脸色,才走到大堂里,心口好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哇,嫂子你喝酒了?”邵羽进来,看到傅言的脸色,惊讶地道。
“嗯,是喝了一点。”傅言说着,正好慕定安从后院出来,忍不住给他送去一个大白眼。
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安分。
还好刚才没有人去后院,不然不知道她这张脸要往哪里搁。
“我说老大,嫂子要给人看病,你怎么能让她喝酒呢?”邵羽忍不住嘴了一句。
慕定安:“那就回去再喝。”
傅言想到男人身上的霸道和炽热,那颗心脏仿佛是为了她而跳,她的心不由得乱了一瞬。
这个男人,她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撩拨?
“老大,你头上这个东西看起来还是需要费些银子,嫂子给你买的?”邵羽注意到了男人的不同。
“恩,不要羡慕。”慕定安脸上浮起一丝骄傲,出了医馆子。
邵羽不由得凌乱:“老大又在笑话我这个单身狗。”
傅言笑道:“说不定哪一天,你的缘分就来了,我也给你留意着。”
“罢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没人管着,乐得逍遥。”邵羽摆摆手。
兰英捂嘴笑:“邵大哥一身武功,谁管得了你呀。”
“那可不一定,你看你慕大哥,不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在家里,总看到老大被嫂子呼来唤去,不过,老大也是心甘情愿。
“等你遇到有缘人,说不定还更愿意呢。”傅言说。
兰英:“就是。”
“哎,你们两个围攻我,不厚道,我可说不过你们。”邵羽叫屈,不过,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京城,其他的,暂时不去想。
开年后的第一个街天,距离上个街天已经二十天,看病的人还是有点多,傅言一天忙碌下来,头都有点发晕。
等到终于得了空闲,她问:“吴三叔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