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蛋”知道他活不成了,他的眼里陡然放射出两道可怕的光芒,手腕一抬,只听到一声划破空气的窸窣,一样东西凌厉地朝着傅言袭去。
“哼,这女人死了,你还有心思想着回去?”
慕定安以最快的速度掠身上前,抓住了那一把短细的薄刃,而此时,小刃距离几乎要划破了傅言颈部的皮肉。
这侏儒身体虽小,可是劲儿很大,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
几乎就在一瞬间,邵羽扣住了侏儒的脖颈,等他翻个白眼,差点断气之际,手肘重重敲击在他的后颈上,侏儒顿时晕厥了过去。
慕定安握着那一只短刃,手上鲜血淋漓。
傅言正要进屋子给他拿纱布包扎,突然慕定安身体一晃,摇摇欲坠。
“老大,怎么了,不会吧,这么一点小伤都受不了。”邵羽和李羡赶紧把人扶住。
傅言心下不妙,立刻给慕定安看情况,慕定安手掌一片青肿,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他中毒了,和鹤顶红不是一类,但也足以要人性命。
傅言跑去取来解百毒的药,专门的药还要另配,得去镇子上一趟,现在只有先用常规的解药控制着。
兰英跟在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身子,生怕她情急之下一不小心摔了。
慕定安被邵羽扶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浑身都虚乏无力,这毒效果剧烈,还好不是下在她们母子身上,不然,她现在这样虚弱,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慕定安,你撑住。”
傅言将药粉冲了水,给慕定安服下,又将药膏涂抹在他的掌心。
“我中了毒,你小心一点,别让毒碰到你破损的皮肤。”慕定安说,比起平时,他声音的中气都弱了不少。
“放心,我手上没伤口。”傅言道。
让别人来上药,不如她自己来得安心。
“兰英,你去镇子上,把这些药材抓来,李羡,你陪着兰英一起去。”傅言写下一个药方,交代。
这里需要邵羽守着,慕定安这样的情况,要是给人可趁之机就不好了。
“嗯,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兰英说。
“骑马去,李羡,你会骑马吗?”傅言问。
“会骑。”李羡奔到院子的一角把马解下来。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邵羽有点诧异,在乡下这种地方,连马匹都摸不着,更不要说骑马了。
“知道你们会有任务交代给我,到时候靠脚力可不够,就租了马匹自己学。”
李羡说着,利落骑上了马背,他俯身,将兰英一带,兰英也跟着上了马。
李羡策马,飞蹄出了院子。
慕定安处于半昏迷状态,不过他的毒压制住了,掌心上的青黑於肿并没有在蔓延。
傅言坐在床边,握着男人的手,刚才她看到了,男人在用生命保护她,那样的不顾一切。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能够做到,可目睹仍然是不一样的触动。
慕定安看着她:“我的娘子是神医圣手,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疼啊。”傅言说:“这不算数啊。”
“作为你的男人,我会不了这点苦?”慕定安却是不屑,他撑住了床榻,想要坐起身来,却是徒劳无功,又倒了下去。
傅言忍不住笑,同时心酸:“这个时候就别逞能了,这药可是毒得很。”
只比鹤顶红弱一点点,因为涂抹在薄刃上,会导致药性流失,不然,只怕这条命都保不住。
男人眼里带着不服气,可是他现在的确没办法,从小到大,受过的伤无数,这还是第一次中毒,算是一个暗亏。
不过转念一想,媳妇和孩子相安无事,就是最大的福气。
“四皇子是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不可啊。”邵羽在外头骂:“等哪一天回到了京城,非要在他手身上砍上几剑泄泄气,啊呸呸,这太便宜他了,直接剁成肉酱,喂狗。”
傅言心想,比起以前来,四皇子这一次的招数,更是令人防不胜防,还不知道下一次,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好在慕定安早早就洞察了石蛋的真实面目,不然他们几个只怕活不过今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侏儒不对劲的?”傅言问。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现莫名其妙,心里有两分警惕,当天晚上,石蛋明明才几岁,说他是男孩不好当着你的面洗澡也就罢了,在我的面前有什么可避讳的,我便更加觉得他不对劲,就在昨晚,他在屋子里关了门洗澡,我借着月色和铁瓢上的反光,看到门缝里他的身体是成年男人。”
原来是这样,傅言摇头:“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留意的,唉,真是一孕傻三年呀。”
“娘子是有孕了,满心满眼里挂念着我们的孩儿。”慕定安勾起唇角:“娘子不傻,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人。”
傅言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再看他脸色透着苍白,脸上不由得绷紧:“好了,快安心养着,多说话浪费精力。”
很快,兰英和李羡回来了,兰英立刻就把药给熬上。
“大家还是把菜做着吧。”傅言说:“慕定安服药后,也能起来吃饭。”他这样说,是不希望大家有心理压力,从来不吃晚饭。
“嗯好,我去做菜。”兰英说。
菜已经做好几个了,还差两道,已经洗好切好。
李羡给兰英打下手,邵羽就在院子里看熬药的火炉。
那个侏儒醒过来了,将他恶狠狠地盯着。
邵羽又是一大脚踹了过去,然后到房间外请命:“老大,这个侏儒,该怎么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