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陆家是他们万家的恩人。
几年前,陆家因为党朋之争,男女都被流放到不同的地方,听说陆父还在北部苦寒之地死掉了,他心中也跟着难受。
可他只是一个护卫,什么都做不了,他为此感到无力,愧疚。
现在,他看到陆父的妻子流落成乞丐,曾经的贵妇人,为了两颗碎银子寻死觅活,狼狈不堪,更是不忍。
“阿婶,我送你去医馆吧。”银龙道。
身边的两个手下都有点意外,头儿跟在二殿下身边多年,一直冷冰冰的,作风很是严肃,没想到今天却发了两次善心。
如果说点碎银子打发人没什么,可是要亲自送一个乞丐去医馆,好称呼得这样友善,他们想不通。
银龙也不管二人奇怪的脸色,亲自扶着段氏,往傅言的医馆子赶去。
傅言看到银龙扶着段氏来,和慕定安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计划开始有效果了。
说到底,银龙原本也是自己人,只是后来,二殿下生出了别的心思,银龙作为他的手下,不得不听命,各为其主罢了,他们事到如今,没有那个主,坚守的,是自己的信念。
“这位阿婶流浪多日,只怕身上有诸多疾病,还请傅大夫为她好好检查检查,需要的治疗费,就让我来出。”银龙道。
傅言好好看了一样段氏:“是陆夫人,她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不好了,我给她治过几次,你是想象不到,她都遭受了哪些非人的事情。”
她不能装作不认识段氏,因为她们母女俩是和慕定安一起流放到这个地方的,说不认识太假了,容易露出破绽。
非人的遭遇?银龙看段氏颇有些姿色,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地乞讨,难道——
银龙顿时不敢想下去了。
他给随从递了一个眼神,随从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
“这个放在这里,医药费抵消剩下的,就给阿婶,如果不够,傅大夫只管去客栈找我要。”
如果段氏真的被玷污,那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知道傅言和慕定安心不坏,一定可以提供帮助,可段氏还是仪容狼狈地乞讨,一个女人只有在承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银龙想到陆父对万家的恩情,胸口一阵堵塞,恩人落难,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有罪啊。
“阿婶,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只管去悦来客栈找我,我会尽量帮你。”银龙对段氏交代一番,这才带人走了。
“傅小姐,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段氏喝了一口茶,她刚才那一撞,不敢太用力,但还是使了一定的劲儿,头晕乎乎的。
“你去找银龙说话,就说看到他亲切,总之,怎么打动人怎么来。”傅言说。
“好。”
“下一次可以收拾得好一点,但不要让村里人把你认出来,不然容易露出马脚。”傅言又交代。
“好,都听你们的,希望一切顺利。”段氏道。
“陆夫人那儿顺利,以后都会顺利许多。”傅言道:“不然,这里做什么都不方便,所以,要辛苦陆夫人了。”
段氏笑了笑:“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很难做到,甚至提心吊胆怕露出把柄,可是当我投入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既然有了第一次,以后都会更豁得出去,大家有共同的目标,你们努力,我也会尽力。”
傅言对段氏有了新的看法,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会有所成长,不管是什么年岁,这将让他们更加强大,等回到京城,这会成为宝贵难忘的经历。
段氏走了没多久,看到门外进来一个身影,傅言有些意外:“咳咳,看看谁来了。”
兰英正在忙碌,一抬头,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