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敏也是宿在前院的,虽说离着赵文昭的主院也远,可耐不住身边有两个爱八卦的丫头啊。
今夜是那卢氏侍寝,这王府啊,明天指不定会如何呢。采淳兴致勃勃的跟采悦说着从外头听来的事情。
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后院的人,这些事情跟你没关系,以后少议论。采悦在外间小声的和采淳说着。
孔敏在屋里头自然也能够听到,也对,这个世界是女人的天下,这宸王殿下自然也少不了男人给她暖被窝,可惜了自己,现在只有汤婆子能够给自己的脚暖一暖,好在这炭盆子也不错,挺暖和的,就不想男人的事了,想多了,也只是徒增羡慕罢了。
赵文昭屋里叫了三次水之后,就没动静了,陈嬷嬷本以为殿下会让卢氏出来,宿在侧间呢,谁知道直接就留在房里了。
得,看着是一个任性不讨喜的,但是得殿下欢喜啊,总归能得宠几日。
屋里头,赵文昭还不算太困,但是卢氏已经累的在她身边睡着了,两个眼睛的眼圈还红红的,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再看一眼自己肩头的牙印,倒是个奶凶奶凶的小野猫,留在赵文昭躺平了,想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的手指被人给牵住了。
怀里又钻进来小小一只,赵文昭也没有推开,胳膊圈着卢氏紧了紧,就睡了。
次日她起来的时候,卢氏还无知无觉的,陈嬷嬷想叫起他来伺候着,却被赵文昭给拦下来了,行了,甭叫他了,年纪小,又是初次承宠,累着了。
你来给本王穿衣吧。
是。陈嬷嬷给赵文昭穿好了朝服,戴上了朝冠。
对了,给他赐药吧,但是,别说出实情,只是说,是宫中的补药就好了。
他起来了,若是累了,没法给墨氏请安,就给他免了,你去跟墨氏说一声就好了,知道了么。到了屋子外头,赵文昭想起来自己承诺过墨闻舟,嫡女是要他先生出来的。
是,老奴明白了。陈嬷嬷低头应下了。
她最近又开始将权放给王夫,殿下知道,却也没有阻止,想来也是觉得给足了教训了,如今赐药,应该也是给王夫体面。
墨闻舟今日早早的就把自己给收拾齐整了,为的就看看这卢氏承宠了,会怎的嚣张,自己怎么着,也得给他来点教诲。
谁知道,等来了温塘,都没等到那卢氏。
这殿下都去上早朝了,卢氏还没起身么。墨闻舟有些生气,他的人都没见到卢氏从主院的屋里出来,想来是还没有起身。
可能是卢哥哥初次承宠,身子不适吧,再等等,或许就来了。温塘在下首安抚着墨闻舟说道。
嗯,那就再等等吧。
两个人,卢氏没有等到,反而是等到了陈嬷嬷。
老奴给王夫请安,给温主子请安。陈嬷嬷行的是半礼,毕竟是个有地位的嬷嬷。
嬷嬷怎么来了,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墨闻舟等温塘起身给陈嬷嬷屈了屈膝后,才开口问道。
回王夫的话,是关于卢主子的,殿下见卢主子年纪小,刚刚承宠受不住,就没让他来给王夫请安,让老奴来说一声。
呵,是么,也对,这卢氏毕竟年岁小一些,行了,那就免了他的请安吧,让他好好歇歇,初承云雨,确实也会疲累一些。
墨闻舟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差点没有端稳,昨个儿夜里,他就知道了主院叫了三次热水,想必这卢氏伺候的不错,才能够让殿下要了他这么多次。
今日,殿下竟然就能够免了他的请安,他初承云雨的时候,也没有说是免了去宫里的请安
多谢王
夫体恤。陈嬷嬷话说完了,也就回去了。
等到陈嬷嬷走了,青郢看着墨闻舟的脸色不太好,就走到温塘的身边,给他续了杯茶水,温塘了然一笑,第二杯,这是主人家送客的意思了。
直接起身,王夫,臣侍在您这也是待的久了,就不多叨扰王夫了,臣侍告退。
嗯,回去吧。墨闻舟也满意温塘的识趣,笑着让青郢送出去。
等到青郢回来,墨闻舟这才坐在榻子上,冷着脸不说话,青郢走到墨闻舟身边。
主子这是不高兴了?青郢给墨闻舟用小木槌捶着腿。
能高兴的起来么?这卢氏不知道是哪里吸引到殿下了,竟然能够得此殊荣,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温氏,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没有觉得不公平,稳得住,心思不简单啊。
墨闻舟闭着眼,用手撑着脑袋斜躺在贵妃榻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不简单又如何?还不只是一个没侍寝过的小侍罢了,翻不起什么浪的,就是那张脸……青郢有些担心,毕竟,那张脸,真的是媚入三分,妖艳异常。
他是小侍,不是侍子,他日后有孕生子后,是可以晋位分的,成了侧君,跟我想比,也就是一个掌家权的问题。墨闻舟自然知道论位分,谁都越不过他去,但是这后院是殿下的后院,位分什么的,殿下重视,那就管用,殿下不重视,那就不管用。
王夫放宽心,生下了嫡女,谁都越不过您去。青郢也只能是这样想了,毕竟,殿下的心意,谁又摸得准呢。
卢氏在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睁开眼的时候,浑身酸痛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这样的感觉,他是喜欢的,周身似乎还有殿下身上的味道呢,安心的很。
但是再怎么累,自己也得回屋了,坐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只顾着开心了,忘记了自己没有伺候殿下起身,也没有去给王夫请安……
想到这里,卢氏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是嚣张了些,但是也不至于没了礼数,来人……
一开口,卢氏自己差点哭出来,这是什么嗓子啊,哑的不像话,颤悠悠的起身,走到桌子旁喝了杯水,这才感觉缓过来了。
外头候着的陈嬷嬷早早的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推开门,卢氏看到是她,连忙站起来冲着陈嬷嬷屈了屈膝。
嬷嬷,我,我不是故意起这样晚的,没有伺候好殿下,也,没有给王夫请安,是,是我的不是……
卢氏紧张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是陈嬷嬷笑着打断他,卢主子不必担心,是殿下不让底下的奴才叫醒你的,给王夫请安的事情,殿下也给你免了,老奴已经去跟王夫说了,卢主子放心便是。
多谢嬷嬷。卢氏松了口气,脸色也缓过来了,还好没事,不然的话,犯这样的错,会让殿下不喜的,但是殿***恤,更让他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得宠一段时间吧。
陈嬷嬷让人进来伺候卢氏洗漱,进来的第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卢氏的贴心小厮袁春,主子。
袁春?你怎的在这里?殿下的主院,不是不让带小厮的么。卢氏也是高兴的,要是让他用殿下院子里的下人服侍自己,他肯定是用不起的,但是,自己穿衣服,又着实难受的紧,自己的小厮来了,那就方便多了。
是嬷嬷给的恩典,说是体恤主子你劳累,这才让奴婢进来伺候的。袁春也是开心主子这算是得宠了,是个好兆头。
等两个人,熟悉完毕了,出了里屋,这才看到陈嬷嬷已经在外间等着了,卢主子,这是殿下赏的补药,快趁热喝了吧。
卢氏的脸又白了,怎的,补药又是怎么回事,给了这么
多的恩典,最后,最后竟然不让他有孕?所为的补药是避子汤?
陈嬷嬷一看,就知道这卢氏是歪打正着的猜到了,但是殿下可不让这样说,只能是开口,卢主子放心,这是坐胎药,宫里头传出来的上好补药,跟那些祸害身子的东西,没关系的。
听到这话,卢氏就放心了,他还以为是跟自己知道的那样,是府里的龌龊事儿呢,不是那些避子汤就行,坐胎药,或许,能够一次就能够有了身孕呢?
多谢嬷嬷告知。
就算是这补汤再难喝,卢氏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毕竟,对于有孕有帮助呢。
卢主子,老奴这边让人给你准备了一顶软轿,这样回去的时候,就不用走着了。
嬷嬷想的周到。卢氏感激极了,若真的让他拖着现在的身子回东院,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有软轿正好,轻松了不少。
你是说,陈嬷嬷给卢氏喝了一碗补汤?这是,这是留下的意思?墨闻舟不淡定了,再怎么留宿,也只是个让殿下用来消遣的玩意儿,可是,可是这个意思呢,不就是让他有孕的意思么。
不是说好了,让他孕育嫡长女么,让卢氏留下是什么意思,殿下是等不及要有孩子了?他最近,是又惹得殿下哪里不开心了?
应该不会吧,这卢氏能够侍寝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够留下?应该是传话的人说错了吧。青郢也觉得有点过了,自己主子不是正在努力么,努力的调理身子,备孕,如今,还是被辜负了么。
赵文昭回来的时候,卢氏已经回东院了,想起来没给卢氏赏赐东西,陈嬷嬷,去本王的库房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给卢氏赏过去。
赏了东西,就表示还满意的意思,若是不给赏赐,这后院里的人,指不定怎么议论人呢。
是,老奴这就去挑挑,让人给卢主子送过去。
赵文昭这边赏了东西,墨闻舟那边自然是不能够少的,多多少少的赏了些水头足的镯子,还有一些布匹。
墨闻舟这边也端的平,多多少少的也给温塘赏了些,毕竟,同在一个院子里,免得另一个人眼热。
卢氏在自己院里,本来呢,睡足了,也不会太想休息,就是身子乏的很,躺在床上,不想下来,让袁春去拿碳的时候,那些奴才们都巴结着,如今屋子里可暖和着呢。
这不,主院又送了赏赐过来,卢氏得意的看着那些东西,给两波送赏赐的人都给了银子,这才挑拣那些赏赐,袁春,殿下赏赐的首饰都给摆出来吧,有机会了,你就给我佩戴上。
王夫赏赐的东西呢,你就把布匹送去针线房做两三件新衣,首饰的话就收起来吧。
是,奴婢这就把东西收起来。袁春也开心,主子受宠了,日子就能够过得好一些,舒服了很多。
另一个屋子里的温塘,觉得卢氏身子不爽利也不错,毕竟,他要是能够肆意的走动,肯定会巴巴的过来炫耀,那不烦人?如今刚刚好。
敲了敲手里两个墨闻舟赏赐的镯子,听着声音,还可以吧,墨闻舟也不算太小气,进宝,这镯子就给你了,自己想用就用。
另外这几匹布,你就拿去做新衣裳吧,这花纹选的,也太不用心了些。
别了吧,这镯子挡在衣裳里头,看不出来什么,戴了也就算了,但是这个衣服,那可是一看就能看出来的,我可不想被打板子,算了吧,布料不错,就给做成衬衣,穿在中间,软软的,也舒服。
行吧行吧,你安排就好了,哎哟,成天早起请安,都睡不好,我去补个眠,用午膳了,你就叫我。
得嘞。进宝在外头翻看着那些东西,布料啊就送去针线房,
镯子呢,就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这几个鎏金的簪子,咦~从哪里翻出来的破旧东西,算了吧,压在这些箱底下吧,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赏人呢。
赵文昭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紫竹院,想着墨闻舟若是得了给卢氏赐补药的消息,心里会不会不舒服呢,自己还是去一趟,解释解释吧。
到了紫竹院,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外头的几个小厮打扫着院子,浇花的浇花,剪枯枝的剪枯枝,看到她来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请安。
墨闻舟没有出来迎接,赵文昭也不恼,若是墨闻舟知道了前院发生的事情,心里不舒服,耍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若是不发脾气,赵文昭还会觉得他心思太深沉了。
到了屋里头,看到墨闻舟正在擦拭他的那把古琴,做什么呢,也不出来接本王?
殿下来臣侍的院子里做什么?不去找那位贴心的卢氏了?墨闻舟眼皮子都没抬,就跟赵文昭这样说话。
得,这真的是醋上了,如今,连妻主都不叫了,直接换成殿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打翻了醋坛子了?赵文昭有些好笑,平日里这么守规矩的一个人,如今发起小性子来,倒也是有趣的紧。
臣侍哪里敢醋啊,毕竟,殿下的男子何其多?哪里缺臣侍这一个啊,而且卢氏身子康健,定然能够给殿下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子。墨闻舟自己越说越委屈,最后都掉起金豆豆来了。
赵文昭看到墨闻舟落了泪,这才觉得自己怕是玩过头了,过去把墨闻舟抱在怀里,安慰道。
好了,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本王没有让卢氏喝补药,那所谓的补药,坐胎药,不过是变相的避子汤罢了,本王承诺过你,一定会让你生下王府的嫡长女的,定然不会食言。
墨闻舟被抱住了,也只是轻微的挣扎了一下,毕竟,闹一闹可以,闹过头了,就不对了。
听到了赵文昭的话,墨闻舟心里划过一丝悲凉,承诺?这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承诺,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在赵文昭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承诺,这样子,才能够让赵文昭记着。
嗯,多谢殿下。墨闻舟回抱着赵文昭,脸埋在她的怀里。
好了,你看看你,是不是想叉了,心里别总是藏这么多的事,嗯?本王想着你会不高兴,这不一回来,就过来找你解释了?赵文昭揉了揉怀里墨闻舟的脑袋。
妻主胡说,明明是先给卢氏赏了东西,随后才来先臣侍的。墨闻舟知道了真相,就有兴趣回应赵文昭的打趣了。
是是是,是本王的不是,应该先来紫竹院,跟着你一起给卢氏赏东西,嗯?赵文昭笑着回道。
妻主就知道哄臣侍。墨闻舟可喜欢着赵文昭哄他呢,这个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受重视的很。
好了,看你擦拭古琴,可是想着弹一曲儿给本王听?本王还未听过你的琴声呢。赵文昭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古琴,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
臣侍,好久都没有弹过它了,刚才只是擦拭了一下,若是妻主想听,臣侍调调音,弹给殿下听。
好,不急,你调吧。赵文昭坐在墨闻舟的身后,看着墨闻舟调试琴音,认真的模样,又是另外一种吸引力,赵文昭觉得,若是自己持续的关注墨闻舟,或许,会有很多面自己不曾见到的,就会慢慢的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