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绎在听到安阳说要连夜赶回大都的时候,整个人就松了口气,这北地人马还是太少,若是在军营还好,但是来了这城内,随时都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回去也好,有主子为安阳世女做主,也没有什么损失。
再者说了,这安阳世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只是付出了真心一时间收不回来罢了。
再后来,就是如今安阳扑在赵文昭怀里的模样了。
赵文昭用自己的帕子给安阳轻轻的擦拭着泪痕,就怕她一会儿泪水漫过整个宸王府。
骆清杨那个混蛋!真以为我是他们大宁的女人么!以为我受了委屈只知道哭诉无处反击么!
安阳在赵文昭的怀里说着骆清杨的坏话,一边又狠巴巴的放狠话,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是挺有气势的,可是结合现实情况,就难免有点招笑了,如今安阳是在做什么,不就是在委屈巴巴的哭诉,什么都做不了么。
阿昭,你说,你说我都不嫌弃他长得那番五大三粗的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离开!在凤鸣,哪里不比在他大宁好,大宁那南蛮之地,毒蛇虫蚁一堆,咬不死他的!
安阳叼着自己的手帕,哭唧唧的对着赵文昭说,心里只怕是戳了骆清杨好几个洞了。
你想怎么样,把他从大宁绑来,给你出出气?
其实,这样的解决方式也不是不可以,赵文昭能够看得出来,若是骆清杨不整这些幺蛾子,若是他真的只是一个大宁的普通男子,如果他能够如实坦白自己的身份,安阳定然不会嫌弃他的所有,可以接纳他,只不过在名分上亏一亏罢了。
绑来?真的可以么,阿昭,阿昭,其实,其实我的要求不高的,只是想着,想着出出气而已,如若可以,就让骆清杨来我凤鸣和亲吧。
虽说,虽说他生不出来孩子,甚至是样貌也不是咱们凤鸣女子所喜欢的模样,可是他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呢,若是能够来凤鸣与我和亲,谅我母王还有父君也说不得什么。
安阳的心里对骆清杨还是没有死心,不就是一国亲王么,她就不信他们能够挡得住她们凤鸣铁骑,若是有阿昭出马,定然是能够拿下的。
等到打到他们忍不住投降的时候,她们再趁机提出这样的要求,大宁的王上肯定是能够答应的,毕竟,皇家无兄弟,她就不信,那大宁王上跟这位荣亲王能够好到连国家都不管。
而且,安阳能够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也是有原因的,她早就知道赵文昭还有当今陛下赵文澜有一统天下的心,当下,正是没有理由攻打各国呢,如今,自己不就是把一个明晃晃的理由摆上台面了么,阿昭怎么可能不答应。
可是这一次,安阳失算了,赵文昭不可能会以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来作为攻打大宁的由头的,而且,就算是开始攻打其余各国,也不能是在大宁开始。
近几年,大宁的修生养息,养精蓄锐,国力可不弱,若是贸然出手,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所有事情,本王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攻打大宁这件事情,本王还是得从长计议,毕竟,大宁不比其他各国,不是块好啃的肉,而是一块生硬的骨头……
安阳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下来,赵文昭虽然心疼,但是也无法,不过,她可以承诺,若是安阳真的喜欢骆清杨,等到大宁成了凤鸣的掌中之物,就让骆清杨做她的掌中宠。
你说什么?安阳世女从北地回来了,来了之后没有回自己的府上,反而直接去找殿下了?
墨闻舟知道安阳世女在少时就跟当今陛下,还有他的妻主玩的很好,可是从军营里没有传召就回大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而且,能够让安阳世女这么急切的回来,戴着帷帽闯
进殿下的书房,定然是有什么缘由的,可是,是什么缘由呢……
是啊,听闻,那书房里传来阵阵哭声,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这女子有泪不轻弹,能够让安阳世女哭了出来,定然是有什么大事的,不会是在北地,让人给欺负了吧……
青郢也好奇的很,说出了自己的揣测,但也太不符合实际了。
她是世女,覃老王爷的独女,谁敢欺负她?活的不耐烦了,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个会让人欺负的主儿,只怕是出了其他的事情,才会这样的,你我二人在这里胡乱猜测也猜不出什么来的。
墨闻舟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都被自己给排除掉了,能够跟殿下还有当今陛下的关系处的这样好,又是覃老王爷的孩子,定然不是什么蠢人,一般人也算计不到她身上去。
这北地一行,听说可不是当今陛下非要派她去的,而是她自己私自决定去的,当年还气的覃老王爷不行,但是想到可能是自家孩子出息了,想要立个军功呢?
可苦了覃主君了,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成日里不着家,若非有覃老王爷的宠爱在身,只怕是要愁断了肠咯。
你说说,前些年,张家退婚时,覃老王爷是有一万个不乐意,可是张家公子为了自己的小青梅愣是不愿意来成亲,可见这安阳世女有多么的不靠谱了,相必是觉得北地环境艰苦,支撑不下去了吧。青郢想到北地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哪里是安阳这种自小娇养的世女能够受得了的?
人家张家公子是因为要为家中老人守孝,怕耽误了安阳世女这才要退婚的,民间说的什么指腹为婚,都是谣传罢了,传这话的人,也不怕坏了张家公子的名声!真是缺了德行了。
墨闻舟最是不喜欢听这些空穴来风的东西了,偏偏青郢最是喜欢听这些小道消息,可恨的很。
是是是,是奴婢失言了。青郢也是一时顺嘴,这才说了这种不当话,明知主子最是不喜欢这样的话了,他还犯了忌讳,该打的。
王夫说的对,身为王夫身边最得信任的人,就是要谨言慎行,不要偏听偏信,坊间传闻最是可恶了,坏人名声,有的时候,好的传闻,都能够给传成坏的。赵文昭从外头进来的时候,让主仆二人一愣,只是两个人也没有惊慌,冷静的起身行礼。
拜见殿下,殿下勿怪,青郢平日里最快的很,也没有什么把门的,一时间这才言语不当,日后,臣侍定然会勤加管教的。
墨闻舟也知道,虽说这个时候赵文昭没有怪罪下来,但是平日里,赵文昭最是不喜欢这些嚼舌根子的了,若是不立刻表态,只怕是后面殿下追究起来他就惨了。
嗯,罚两个月的俸禄,警示一番。赵文昭很满意墨闻舟处理态度,也没有太过于追究。
前两日去温氏的院子里,看到他现在吃的用的,都是上等的东西,就连那舅舅赏赐给你的血燕你也送到了温氏那里,你倒是舍得。
赵文昭落座后没有去纠结安阳的这个事情,安阳从外头闯进了府中,只怕是京中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更别说是生活在宸王府的男子们了。
不出一天,只怕是满京城的人都会过来,到时候覃姨来找她要人,又是费脑筋的事情。
因为看安阳目前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够让覃老王爷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若是知道了其中内情,怕不是要出大事了。
如今温氏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些好,温氏身子弱,太医也说了要好好的补一补,臣侍没有其他能够关心温氏的,嘘寒问暖也不过是虚套罢了,倒不如给点实在的东西。
那血燕是上等的贡品,就是满凤鸣都找不出几盏高品质的,舅舅抬爱,让臣
侍用来补身子,若是温氏没有身孕,臣侍自己吃了也就罢了,温氏如今有了身孕,臣侍自然是要送弟弟一点的。
说完,墨闻舟又抿唇一笑,殿下,臣侍也没有您现在看的这样好,其实,臣侍只是给了温弟弟几盏小的罢了,大的臣侍自己还留着呢,等着什么时候身子有些不舒服了,再服用几盏。
赵文昭听到墨闻舟这样说,才觉得是这样正常的,墨闻舟本身就不喜欢后院里的男人,他的大度,也不过是被如今的身份,上头人的钳制这才表现出来的。
若是墨闻舟真的这么疼爱关心温氏,赵文昭才觉得其中有鬼呢。
你是王夫,让太医好生照料温氏就已经是你的大度了,没有必要再送这些东西去,上等的官燕也不是没有,也不是配不上他。
另外,沈氏这几日总是在御花园里闲逛,没有到开春之时,园子里光秃秃的,有什么好逛的?今儿个得了消息,染了风寒,就让他消停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吧。.
说起沈世佳来,赵文昭也是无奈的很,不是自己很想要的,可是顾及着沈太师还有德安贵子的颜面就必须要收着,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她还不想去临幸他。
园子里是没有什么好逛的,但是沈侧夫心里是什么想法,殿下不是清楚的很么,难不成是想要臣侍明晃晃的说出来,这沈侧夫是入府太久了,没有得到过殿下的宠幸,所以心急了些?这不是让臣侍做恶人么。
墨闻舟对于沈世佳是真的喜欢不起来,一个高门公子,做什么不好,非要来别人家里做妾,若是走正规门路,在明年大选上被送来,他也就忍了,偏偏在一个喜庆的日子里来了这么一个晦气的,会耍心机的男子入府,这让他着实喜欢不起来,就连温氏都比他顺眼。
哈哈哈哈,王夫说的好!本王就是这么个意思,身为一个男子,都没成一个男人呢,就明晃晃的在府上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无事也就算了,偏偏还让自己染了风寒,真是不像话!就照本王说的,禁足一个月,让他好好养养身子。
墨闻舟这番吃醋的模样让赵文昭看着好生欢喜,平日里循规蹈矩的墨闻舟固然顺心,但是偶尔耍耍小性子的王夫也很是可爱。
殿下笑臣侍!墨闻舟看到赵文昭没有生气自己的语气,也是松了口气。
本王不是说过,若是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可以称呼本王为妻主么,怎么又变成殿下了。
是,妻主。
赵文昭来的这个时辰倒是巧,过了午膳时间,偏偏还没有午休,但是小世女琨姐儿已经去睡了,就是现在的墨闻舟,也觉得有些乏累。
赵文昭在前院里安顿好了安阳,陪着安阳用了午膳,说实话,午膳很不错,都是可口的,甚至,陈嬷嬷知道安阳来了,还特意让厨房里准备了安阳喜欢吃的。
但是安阳现在的情况,哪里能够关注到东西好不好吃,所有的事情顺不顺心呐。
一顿饭下来,又是哭又是笑,跟赵文昭讲她跟罗清杨之间的那点屁事,让赵文昭这顿饭着实是没了滋味些。
好不容易等到安阳哭累了,歇息了,她这才来墨闻舟这些放松放松神经还有心情。
妻主在前院用过午膳了么。墨闻舟忍着困意问赵文昭。
以为自己掩饰的已经很好了,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中其实已经有了些许泪花了,因为眼睛酸的。
自然是用过了,时辰还早,你陪本王两个午睡一会儿。赵文昭看着墨闻舟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可爱的样子,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呢。
好呀,那臣侍就陪妻主睡一会儿。墨闻舟高兴了,太好了,殿下也困了,要午睡,自己也困得浑身乏力的很,两
个人一起补补眠也是好的。
墨闻舟没有让青郢进来帮忙,而是自己亲自动手,给自己洗了脂粉,脱了外裳,跟着赵文昭一起躺在了床上。
冬日里两个人靠在一起暖洋洋的,本来赵文昭没什么困意的,可是抱着墨闻舟一躺下,莫名的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