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两位适才偷看之物！”

    秦阳揶揄道：“既为生意而来，便请坐吧！”

    有合作上门，他自然不会拒绝。

    但话音未落。

    黑衣男子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拾起了桌上的一双筷子。

    “咦！”

    豆腐入口，黑衣男子顿时双眼大睁。

    那表情，仿似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不过这种情形，秦阳已经司空见惯。

    并非豆腐有多好吃。

    实在是大秦的餐食材料和口味，太过单调匮乏了。

    秦阳饮了杯水酒，鄙视地道：“怎样？美味可还入得法眼？”

    “嗯嗯！”

    已经被美食吸引的嬴政，连连点头。

    压根儿没听秦阳在说什么，筷子已经不听使唤地朝着另外两个盘子伸了过去。

    蒙毅一脸懵逼。

    堂堂大秦祖龙，什么没吃过，可现在？

    惊奇之下，也忍不住拾起了一双筷子。

    然而这一吃。

    和嬴政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啊！

    不消片刻，桌上的菜肴就已被抢吃一空。

    “啧啧！少年郎这些……？”

    嬴政打了个饱嗝，脸上尽是尴尬。

    他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简直绝了。

    “是啊！敢问公子，除了豆腐及河鱼，此又是什么肉食？”

    蒙毅也指着一个铜盘，狠狠咽了口口水，意犹未尽。

    秦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三盘菜肴分别是小葱拌豆腐，河鱼刺生和小炒肉。

    豆腐软糯，裹着葱香，入口即化。

    河鱼鲜美，蘸着酱汁，嫩滑爽口。

    炒肉香纯，油料浓郁，回味无穷。

    但他还没吃几筷子呢！

    现在却连汤水都被老蒙不顾形象地喝了个干净？

    尤其老蒙最后喝的，还是配着河鱼刺生蘸着吃的酱油啊！

    “野猪肉！”

    秦阳没好气地道。

    “山彘？怎么可能？”蒙毅脸色一变。

    野猪肉腥臊难闻，就连普通黔首也很少去打猎吃食。

    不过嬴政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紧紧盯着盘子里残留的汤汁。

    “没错，之所以变得美味，除了要泡洗腌煮去腥，皆源于细盐、酱油和植物油等……。”

    秦阳得意点头，侃侃而谈。

    油盐等物早晚都要推广出去的。

    既然要和这两人合作生意，也不怕对方知晓。

    但随着他开口，嬴政双眼却是越睁越大。

    细盐啊！

    就算是王公贵族，大多吃的也是粗盐。

    可听秦阳的意思，这种精盐在他这里就是地摊货？

    尤其那酱油和植物油，竟和豆腐一样，也是用常吃的黄豆为原料？

    “敢问公子，酱油和植物油的制作可有难度？”

    蒙毅想了想，急忙追问。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些对于社稷民生的影响。

    如果制作简单，岂不是说大秦子民以后都有油脂吃了？

    “对我来说，不难！”

    秦阳自然猜到了蒙毅的想法。

    现在人们常吃的油脂，都是从肉类食物里熬炼的动物油。

    这还是有钱有家底儿的大户才吃得上。

    普通百姓哪里吃得起？

    之所以酱油和植物油没有大量制作，是因为作坊和压榨工具还不成熟。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黄豆等粮食都比较短缺。

    否则秦家庄现在的生意，也不会以熏香和皂洗为主了。

    因为制作熏香和皂洗使用的艾草和皂角等草药香料，荒野大山里到处都是。

    “少年郎何不将这些献于朝廷，谋个一官半爵？”

    沉吟半晌的嬴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不说酱油和植物油，单单精盐的炼制手段，对国计民生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蒙毅也一脸希冀地看向秦阳。

    身为大秦上卿，他自然明白嬴政的意图。

    “一官半爵？”

    秦阳却摇了摇头，将杯里的水酒一饮而尽。

    感慨道：“某志不在官爵，且乱世将起……！”

    “乱世将起？少年郎何出此言？”

    秦阳话未说完，嬴政就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秦阳说到安置流民时提了句乱象之年，就让他郁结了半天。

    蒙毅也是一脸肃然！

    大秦将士，威压四方，何来乱世之言？

    他可以肯定，只要秦阳说不出个一二三，很可能会再次触怒嬴政。

    “何出此言？”

    秦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话题扯到了生意上，正色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上次和蒙老哥商谈的货品价格是否能接受？”

    黑衣男子竟对乱世如此敏感，还想让他报效朝廷？

    难道他们不是六国余孽，而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但不管如何，若连合作伙伴都不是，有些话题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