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是何人？”
“你就是秦阳那个娃娃？是你让人……？”
“岂有此理！既知我等身份还敢恣意妄为？”
众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怒目圆睁地瞪视着秦阳。
就连隔间屏风后的秦始皇和蒙毅，也是一脸愕然。
面对朝廷大员，秦阳不去安抚说服反而如此无礼，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诸位口口声声商贾卑贱，却享受着商贾流通带来的吃食，岂不讽刺？”
就在这时，踏入大殿正中的秦阳开口了。
他环视四周大佬，丝毫没有因为身份卑微而怯场。
昂然道：“若没有商贾贸易，这天乐府怕也不会存在，甚至诸位身上的锦缎衣衫也得自己织造了吧？”
“即便如此，也改不了商贾卑劣的事实。”
听到这里众人算是明白了，秦阳这是在以实际行动驳斥他们的轻视之言。
但商人逐利，从不顾别人死活。
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被人看不起，古来有之，与他们何干？
“卑劣？”
秦阳冷哼一声：“端着商人的碗，砸着商人的锅，诸位大人岂不卑劣？”
“秦阳公子好辩才，虽然有些牵强附会……！”
屏风后面，蒙毅忍不住低声叫好，惊喜无比。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被秦始皇挥手打断，因为秦阳似乎又要说话了。
而且在嬴政看来，秦阳既然反常行事，自然不会就只有这点儿理由。
“敢问诸公，没有商贾行为，南来北往的山货奇珍可能见到？百姓用的针头线脑与谁置换？和诸位大人还是大秦朝廷？”
“再问大人们，没有商贾行为，我大秦攻伐六国时缺乏的粮草和盐铁铜器，又能从哪里购买？敌国吗？”
连续两问，从小家民生到国之大计，延展有据。
张弛之间便让诸多大佬哑口无言，殿内呼吸一片急促。
“公子所言虽然有理，但商贾行为本为钱利驱使，并没有公子说的那么高尚。”
良久，左手边一个鼻直口阔，文官大儒模样的老者，才凝重开口。
然而一听到钱利，秦阳立马来了精神。
这些古代人不知道金钱的魅力和作用，所以才会如此短视迂腐。
他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只说到了表象，并没有说到本质，某并不认同！”
“利益驱使不假，但商贾贸易行为的背后，于国却是大有好处，影响甚广。”
“有何影响？”又有人皱眉。
怎么说着说着，就将自私自利上升到了国家好处的层面上了，也太扯了吧？
“敢问诸公，行军打仗可需要银钱支撑？”
“铠甲马匹的打造置换，又是否需要银钱？”
“没有商贾贸易活跃，朝廷哪里来的赋税收益？哪里来的经济繁荣？”
“若国力不强，挡不住异族征伐入侵，岂不是要夹着尾巴任人屠戮？”
“嘶……！”
满堂一阵愕然，众人彻底失语。
的确，商贾所交赋税在大秦算是最重了，绝对是增加国力的一笔巨大收入。
没有如此支撑，数次南平百越就难以为继，更挡不住匈奴三番五次的侵袭。
看着终于老实了不少的众人，秦阳这才缓了口气。
接着道：“某不才，一介山野小民。但也知道我大秦南征北讨，诸般工程修造不穷，就算尽收六国财富也会有耗尽的一天。何况陛下仁心仁德，一统六国时并没有大肆洗劫那些王侯士族，只怕时下的大秦国库，已是弹尽粮绝，危如累卵！”
一句话，令满堂大佬尽皆沉默。
的确，今天能被蒙毅邀请来的，都是忠于大秦和陛下的文武重臣。
对于大秦国库亏空无不了然于胸。
甚至隔间的秦始皇，此刻也极其震撼地闭上了双眼。
秦阳远在山野，却对大秦时局了然于胸，这太可怕了。
所幸，此人是友非敌！
“依公子之见，我大秦是要大力支持这商贾贸易才是上策？”
这时候，众人中一个将军开口，不是别人正是王贲。
之前在秦家庄见识过秦阳之才。
之所以才发声，也是想听听秦阳如何说服众臣，有何高见。
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该说说酒水合作的正事了。
“然也！”
秦阳点头道：“不仅需要支持，必要时候甚至还要专项立法保护。”
秦阳也早就注意到了王贲。
认为他是老秦的家仆代表，在说服众人前，也就没想着打招呼。
不过此刻，他也听出了王贲这是在帮他。
但他需要帮吗？
啪、啪啪……！
秦阳直接抬手击掌。
当即便有侍女端着酒具和壮汉抬着酒坛走进了大殿。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碗碗散发着扑鼻清香的绝世佳酿出现在面前。
有武将忍不住偷偷品尝了一口，当即震惊石化。
有文臣细细品嗅观察，像是在研究什么旷世奇珍。
不过秦阳也不理会。
这时候上酒，就是想给他们提前普及一下，什么叫绝世仙酿。
他顿了下，开始讲述贸易流通的好处，道：“支持保护商贾贸易，便等于支持货物经济流通，支持国计民生的发展壮大。”
“如这美酒佳肴，有了流通售卖，既能丰富餐桌上的吃食，还可以为国力创收，做这些事儿的大秦子民也有了收益，岂不三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