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了,麻溜地起床洗漱,然后就坐在院子门前看日出。初升的太阳像极了新生的婴儿,圆润温和没有刺眼的光,这时候的太阳不管是对谁都是一团温柔。直到它醒来,看透了沧桑,然后才燃起了保护壳,从柔和到炽热,最后又慢慢变成衰弱,多么像极了人的一生?
安静坐着的刘念并没有发现身边的弟弟。在一双小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一脸郑重的小脸,刘念心里暖暖的。
“你咋的了,一脸愁容的”。刘念换着轻松的语气问道。
“姐,我想读书,然后靠功名,给你和娘过好日子”。刘思归说道,看着远处那几个穿着长衫头戴布锦的人都朝着村东头的私塾而去。
村东头的私塾与刘念家遥遥相望,偶尔传来朗朗读书声,令人神往。都说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刘念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笑了。
“姐,你笑什么?你不赞同我读书吗?”刘思归有些不悦地看着莫名其妙的姐姐,心里委屈。
“姐当然赞同你去读书,现在快五岁了,也是到了启蒙的年岁了。可以保证,明年姐一定让你开课了”。刘念强沉着冷静地说。
刘念心中想起了前世山歌的情节。那是一部山村少数民族的电影,柳溪的母亲很喜欢看,里面的三姐是一个勤劳的村里姑娘,为了反抗压迫农民的财主,而开展的对歌比赛。最后农民取得胜利。现在想来倒觉得好笑了,多天真啊,电视电影都只是别人编撰的故事,很多人都当真了。而很多人都把自己的日子当成角色在演,演着演着也就忘记了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了。真可悲。
“姐,我信你”。刘思归的声音把刘念拉回了现实。
“嗯,我们一起努力”。刘念拍了拍刘思归的肩膀,像是一个成年人传递信任一般郑重而信任。
待村子里各家各户都炊烟袅袅的时候,李氏也喊两人回去吃饭了。
今早的早餐是红薯粥和咸菜。米粒不多,红薯很多,刘念还是吃饱了。李氏吃完就兜着针线筐,坐在屋前做起了针线,路过上山的人,有时候就停下来唠嗑两句。而刘思归就拿着树枝在院子里就着地面写着大字。
刘念趁着两人不注意拿着一把不太重的柴刀,来到了竹林溪边。
麻利地砍下两根不老的竹子,开始了编竹篓。竹篓的形状应该是肚肥口窄还有倒刺,待完成时已经差不多晌午了,虽然篓子身上的竹条不整齐,也不算美观,但是大概样子出来了,细密程度也还行,将就用了。等有了时间再详细做。
刘念左右看没见有人,就寻了一个水草茂盛的角落把篓子藏了进去,然后又用草绳绑住篓子固定在水边的竹子身上转身欲走,只是就在这个转身瞬间一道耀眼的灵光闪住刘念的眼睛。
很熟悉的感觉,刹那间刘念的脑海里闪过了昨晚梦里的画面,一幕幕的悲伤,突然间使得刘念泪眼模糊,如同着魔般松开了手里的刀,和抱着的竹子,一步步往溪流走去。刘念清晰地看见那一颗白净的珠子就安静地静躺在溪流中间的石沙上,随着刘念的步步走进那灵光也越来越亮,而刘念的心也越来越痛。
伸手捡起,羊脂玉的手感触手生温,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么好的玉要是能带起来就好了”。刘念想着,只见一阵亮光闪动那珠子便自行生成了一条链子佩戴在了刘念的脖子上。
刘念惊呆了,这事自己一想就能实现?也太神奇了吧,伸手摸了摸脖子里的珠子,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兴奋,也有一种灵魂完整的轻松。刘念一边抹着一边低头看着脖子上的珠子。
“回去怎么跟娘说呢?要不你就隐形吧,不然别人来抢我都保护不了你了”。刘念一边说着一边握着珠子。只是一个瞬间珠子便看不见了。刘念的脸上挂着笑离开了溪流。而竹子的顶端有一个人被那一道白光惊醒,看见了这个小姑娘在溪流里一系列的诡异举动,他的眼眸微暗。
如果刘念看见了一定认识,这个人就是她救过的少年,白矾。现在依旧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根发簪束发,青春的脸上有着跟年龄不相仿的成熟和冷漠。他看着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放鱼篓的地方,转身朝鱼篓的方向走去。
刘念回到家,看见娘和弟弟正在院子里晒谷子,秋天的太阳干燥又温和,谷子需要在阳光下暴晒很多天才能储存。刘思归抬头看见刘念便喊道:“姐,午饭都给你留着了赶紧去吃”。
“都跑那里去了现在才回来”。李氏嗔怪一句就继续忙了。
刘念笑了笑就回了灶房,看见桌子上的午饭,红薯粥,咸菜。记忆里那个模糊的童年也是这般的,只是母亲从来都是板着脸从未笑过,而李氏一直都是笑容温和。这辈子就很好。
吃完午饭,刘念想去屋后的山里看看。便找了一个挖野菜的借口出门了,来到山脚,看着原始山林的树林,没有被开发利用,所生所长都是山林原有的样子。只是一条村民进山砍柴,或打猎的小路。
刘念顺着小路进山林,穿过荆棘,在那些藤蔓的缝隙里几个来回,找到了些许的干木耳,欣喜极了,也认出了几株野生桂皮树。看着狭长的叶子,刘念就摘下叶子微嚼,一股辛辣的味道差点把刘念呛着。
是桂皮的味道,刘念用力掰断了几根树枝,叶子也收着,又逛了几圈,还找到了野八角,猴子上树般把仅剩在树上遥遥欲坠的果子都摘了下来。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在山沟边上找到了几株兰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刘念也一并连根带泥一并挖了回去。待刘念回到家,也已经是日落西山头。
院子里没有人,屋后却传来刘思归欢闹的声音。刘念没有过去打扰,只是把篮子里的东西都分别整理好,那几株小花都种在了院门篱笆边上,木耳过水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晒着,还有八角。用刀把桂枝上的桂皮剥下来跟叶子一并晒着。
弄完这些才往屋后走去,看着满是花柱的韭菜,还有一些稀稀疏疏的瓜苗。如果所有的这些都成熟了,就会有菜籽。
“娘,这些菜不如先就这么留着吧,等成熟了也就有了明年的菜种了”。刘念说道。
还在除草的李氏听了也是眼睛一亮,是啊,要是自己留种子明年也就可以种下更多了。
“好,娘听你的”。李氏回答,没有再动其他看着怏怏的菜苗。草不管什么季节都是要除掉的,然后晒干就就地焚烧,成为了来年的肥料。屋子后院的空地半亩多的地,要是把这块地弄成温室,冬天也就有青菜吃了吧。
不知这里冬天是否会下雪,以前的记忆都忘了。屋子的左边是两大堆干柴,上面还用稻草盖着,是为了雨天或者雪天,能为干柴挡一些,这样烧火也就方便一点。一会的功夫太阳也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腰,半遮半露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害羞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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