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公子吩咐下来的做法”。清风把他提着的两条鱼塞在孙嬷嬷的手里说道。
“这是你出去买回来的?怎么买这么小的鱼?”孙嬷嬷看着不到一斤一条的鱼说道。
“是小桂子买的,他说去到的时候就剩这两条了,公子那边条条念叨着,您老就甭嫌弃了”。清风很郁闷地说道。
这些天只要看见饭桌上没有鱼,就问,还奇葩地要去同一个地方买。真的不知道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鱼看着这熟悉的绑法,是跟一个小媳妇买的吧?上回我提回来那条也是她们家的鱼”。孙嬷嬷说完转身回厨房开始忙碌。
“还真买到一家去了,这可赶巧了”。清风说道,只是一转身便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杨家,因为方管事代表回京里庆祝去了,杨安便把酒楼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一个老掌柜钟叔,年方四十有七,是以前母亲的老人,一直在管着一个庄子,现在叫过来管酒楼的事情。
为人圆滑能干又忠心,家里的其他人都在庄子上过活。现在酒楼的重置已经接近了末尾。只要其他位置都安排上人,也就可以开业了。不过不急,杨安要等一个答案,一个预料中的答案。
杨安一手转着折扇一手背在身后,他身着一身淡蓝色直裰常服,腰间扎条同色的金丝竹纹带,其上挂着一个玉质上好的羊脂白玉,晶莹剔透的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更为出彩。乌发用一根银丝发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发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一个美好的人儿就那样安静地屹立在窗前的廊下,白墙、绿树、妙人。活脱脱是一幅上好的画卷。让人舍不得上去打扰。
就在院子里的下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时,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另一头的跨院外传来:
“公子,公子,今天买到鱼了”。清风小跑着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乃是同一家?”杨安问。
“是同一家,跟孙嬷嬷确认过的”。清风回答,顺便弯着腰顺气,这一路是小跑,可把他累得够呛。
“好,那今晚吃鱼”。杨安说着就慢悠悠地走进书房。
心里有些小兴奋,然后当晚饭端上桌后。杨安精致的脸上眉心微蹙,这鱼当真是小了些。筷子在两条鱼身上来回地翻找,也找不出一丝异样来。
两条鱼的肉都是雪白嫩滑,没有受过伤的痕迹,这两条鱼都是正常的捞捕而来,并没有使用过外力。难道是捕鱼的人警觉了?还是说捕鱼的人已经在被人打扰了?
杨安是脑补思维已经发散到了另一个宇宙的世界,而这两条鱼也确确实实的是自己跑进鱼篓的,第一次的捕鱼只是一个意外。
清风看着自家公子又把鱼翻得个惨不忍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心里面的那个好奇的火苗问道:
“公子,您一定要买鱼回来就是为了这样玩?您瞧你把这鱼糟蹋得都没有一个鱼样了”。清风说着,舔舔自己的唇,一副想吃的模样。如果在平时杨安一定会骂上两句,只是杨安的心思一直都不在身上也就看不到清风的模样。
直到一口饭才吃下,就被饭里的鱼刺扎了下,才回过神来。放下饭碗,伸手拔掉扎在上颚的鱼刺。而清风已经吓去了半个魂。
清风哭丧着脸跪了下来,蹭着杨安的脸哭了起来。
“没事,你刚说什么?”回归正常的杨安问道。
“没什么,公子刚刚您是不是又在想事情了,想得那么出神”。
“嗯,今天的鱼跟那天吃的鱼不一样”。杨安说道,并开始认真地吃饭,这个破败的身子需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才行,太弱了。
“不都是河里捉来的鱼么?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小的并没有发现哪里不一样啊?”清风详细端详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要是能被你看出来,那还有什么玄机?也罢了,这鱼赏你了”。杨安说道。
“那公子还要不要继续找这人买鱼?”清风问。
“哦,你们这是找到了卖鱼的人?”杨安的双眼冒光,吃饭时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听孙嬷嬷说卖鱼的是一对母女,妇人约莫三十来岁,女娃六七岁左右,是十里村人”。清风说道,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打听倒还挺详细的。那有没有问这鱼是如何捕得?”杨安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举手投足间都是充满诗情画意。都说上天眷顾那些长得好看的人,不仅给了一张好看的脸,就连手都是修长好看。
“这还没打听出来,下回我遇到了一定打听详细,公子放心”。清风信誓旦旦地发誓说道。
“好”。杨安笑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打听到的,谁会那么笨,把吃饭的本事到处宣扬呢。知道的人多了饭碗也就没有了。
一顿饭下来,杨安的心情甚好,并安排,清风明天去帮钟叔去找厨子,找伙计,还有一些采买。繁琐的事很多,但是对于初入商行的杨安来说确实是一件趣事。
待钟叔离开,书房归于平静,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杨安想起了一个人,他的母亲‘音容’。一个尚书家的庶女,从小就被教育贤良淑德,谦逊有度,最后的日子也只有青灯古佛,残阳度日。最后说是病逝,但杨安并不那么认为。母亲离世前一年,身体依然很健康,直到一年后自己书院归来母亲就已经病入膏肓。
杨安紧攥着的手握着拳头,手上的经脉纹理条条凸起。他恨,但是他要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以不是君子,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布局。
杨安慢慢松开手,依然还是抬头看月的姿势,单薄的身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落寞。也只有在这个边陲的小镇上才能那么安静地生活着。如果在京中即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清风送完钟掌柜出门回来,就看这样的公子,心里也涌起了些许难过。轻轻地走到旁边说:
“公子,可要到后院走走?”
“不了,洗漱歇下了,站了那么久也怪累的”。杨安一闪掩去了眼里的哀愁转身往浴房而去。
想着京里的事,杨安这一夜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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