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虽然那么说着，但是神色却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
阔别多年后，我当以何面目见你，以沉默，以眼泪？
当年自己养出来的崽，打卡完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送出大黑山，除了完成系统的打卡任务外，也或多或少，有些盼他们成龙成凤的意味。
总不能留着这些崽种，和自己一样，一直在大黑山起落沉浮……
说实话，林渊在大黑山默默打卡一万年，看山脉起伏扩张，道心坚毅不输天上仙人。
能让他动心忍性的事着实不多，他心中在乎的东西也着实不多。
但是他养过的那些崽种绝对算是他这里为数不多的逆鳞。
毕竟那一个个人类幼崽，可是他真真切切的养大的。
此刻，系统的声音在林渊的脑海里响起。
“滴滴滴！恭喜主人，找到第一个，曾经饲养过的人类幼崽：徐霞客，徐霞客目前修为，仙帝伪境，仙王境界，境界属于受损阶段，随时可能再次跌境。”
“但由于是您曾经饲养过的人类幼崽之一，所以奖励，一万点打卡积分。”
“获得奖励，琉璃通天道体，至尊剑心道体，道体效果可叠加，您目前修为，最高可提升到真仙境界，陆地神仙以上！恭喜主人，有希望攀登大道，不过若想成为真仙，还需感悟大道！”
系统的声音响起，林渊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的摩挲着跪在地上，呜咽的徐霞客花白的头发，眼神渐渐开始阴沉起来。
只是在那份阴沉后，还有些许的心疼。
自己未老，但眼前人已非彼时人，当年那个徐霞客，在青苔碧瓦堆里，和一群猴子都能一起睡一觉，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才会再也不见。
尤其是系统那里提到的跌境。
修士修行，虽然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是若非遇到极大的磨难，很少会有跌境的情况。
哪怕是之前黑白学宫的黑宫宫主，受了那一剑浮大白，折损两千年寿元，也只是有跌境的可能！
但是徐霞客这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的在跌境，虽然在这玄天大陆，他哪怕跌境，也依旧是旧日剑神。
可曾经听了自己讲的故事后，嚷嚷着要当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徐霞客，绝不应当是如今这副样子。
林渊这一刻，抬起徐霞客的头，面色阴晴不定。
“天上神州，很艰难吗？多是哪怕你也处理不了的事吗？为何你会跌境，为何寿元会断，又为何，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当年我送你的剑道圣体，无上剑心也被剥夺了大半？”
“是谁，在抢我送给我崽的东西，又是谁，在欺负我的崽，只因我不在天上？”
“所有从大黑山出去的崽种上，我都留有印记，为的就是让你们日后若是在天上重逢，当有烙印相认，甚至不少崽种，是当年在大黑山一起长大！你若遭难，绝不应当孤立无援，除非，尔等一起遭难！！！”
“只因我在大黑山，不在天上，就可以欺负我养大的崽！他们是谁，说！”
这一刻，林渊那里少见的睚眦欲裂！！！
这种睚眦欲裂和当初听到林家后人的事的愤怒，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他们对于林渊来说，重要程度也完全不同。
林家祸事，跟林渊隔着好几代，但是徐霞客他们，那都是林渊亲手养大的！
或许其他事情，林渊可以冷眼旁观，道心不动，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
林渊身后，林家的三兄妹，噤若寒蝉。
另一边，苏离看着林渊的背影，她极少见到主人暴怒成这样。
大黑山那边，估计电闪雷鸣，山崩地裂都有可能了……
但是在徐霞客靠近主人时，苏离就已经默默布置下了结界，这对师徒，甚至可以说是父子之间的对话，除了他们，黑白学宫的那些家伙，没有半点听闻到的可能。
而与此同时，徐霞客的面色很诡异。
又想哭又想笑。
就想是在外面收了委屈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靠山，但是又倔强的不敢把欺负自己的人说出来。
但是徐霞客知道自家师尊的性子。
不动时稳如老狗，一旦动怒，不弄死对方，决不罢休！
徐霞客此刻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复杂的惨笑。
“师尊，弟子能活着再见您一面，便是弟子最大的幸事，弟子不肖，六千年后才来再见师尊，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上。”
“所谓天上，不过一个神州，三陆九州，是一处大陆，漂浮于众多修真星之上……上有九大天宫，九大圣地，九州各自为营，至于弟子……一方面怀璧其罪，一方面，着实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圣地，云州之上，太上九清宫……”
“弟子确实不曾是孤单一人，林动，叶清玄，张凤九，白素一，王千劫，杜衡宁……我等一起去的太玄九清宫，只有我一人从那里逃遁出来。”
林渊皱死死地瞪着他。
“有病啊！我当年怎么教你们的，没有足够的实力，招惹那种庞然大物干什么，碰到危险调头就跑啊！”
徐霞客半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
“太玄九清宫，有灵物，据说可以重塑肢体血脉，哪怕，本体是个蜉蝣……”
林渊这次少见的一愣。
他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拍了拍徐霞客的头。
“蠢货……”
“放心，你的那些兄弟不会死，他们是我养大的，我了解他们，我不需要什么重塑肢体血脉的东西，也可离开大黑山！”
“天上，太玄九清宫……我记着了，我迟早入天上，此事不会太久！”
（各位大大放心，本书还是爽文为主，主要是为了冲突和后面的剧情，绝对不会虐主，解释一下，怕被喷！跪求各位大大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