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冈靖子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高诚原的话朝她当头压下,那些内容实在惊人,实在沉重,几乎压碎了她的心。
石神竟然作出如此牺牲?
她实在是无法相信,不,是不愿相信。
花冈靖子不愿相信石神竟能牺牲到如此地步,不愿相信石神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毫无长处、平凡无奇、没什么魅力的中年女人,竟然毁了自己的一生!
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未坚强到足以承受这一切的地步。
现在,该怎么办?
保时捷点火,发动!
铃木绫子开车,她知道现在高诚原没有心情开车。
“高诚,你还在难过吗?”
高诚原目视前方,摇摇头:“我并非是难过,只是有若有若无得寂寥!”
“石神,太过于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铃木绫子附和着。
“当然可惜,除了可惜外,我很感慨,看花冈靖子的表情,看样子他对石神的感激要多于爱情~”
“这好像是石神没有结果的单恋?”
“为什么?”
铃木绫子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理工科的男生,喜欢一个女人就要付出这么多呢?”
“这个世界对我们理工科男生很不好。”
铃木绫子听到笑了,“高诚,这句话放在你的身上可不管用~”
“怎么不管用?”高诚原道:“如果我张的不帅, 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呀~”
铃木绫子没有丝毫犹豫:“即便是,高诚君长相很普通,我还是会喜欢高诚君。”
“因为我喜欢的是高诚君的内心,而非单单是外表。”
“如果是因为外表我就喜欢高诚君的话,那我以我家的权势财富,很多娱乐圈的花美男都任我挑选。”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太感动了,不过你对我真是无可救药,我远不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的。”
“我觉得值得,因为高诚君就是我的良药。”
铃木绫子甜甜一笑道:“我能待在高诚君身边就很满足了。”
高诚原摇摇头:“那我对你会很愧疚的。”
“那就多愧疚点。”
铃木绫子开车道:“高诚君对我越愧疚越好,那样你对我就会越来越珍惜的。”
“真的傻~”
铃木绫子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去哪里?”
高诚原想了想道:“去警视厅吧,我想见见石神。”
“那个花冈靖子怎么办?”
“让她自己抉择吧!”
高诚原叹道:“我不希望石神喜欢上一个不值得付出的女人。”
东经警视厅。
高诚原并非是第一次来这里,刚走入警视厅的办公大楼。
许多警员就对高诚原投上敬仰膜拜的目光 ,高诚原坦然受之。
没过多久,目暮警官和上级领导就来接应高诚原。
不仅仅是因为高诚原为警方破获很多案件,还有他的身份,国际科研学者,保护伞公司的BoSS,最重要他手上牵着的是铃木绫子。
别说警视厅,就是国会照样进。
“还是铃木财团的名头好用,你看看,警视厅的最高领导人都来了。”
高诚原哑然失笑。
铃木绫子和高诚原说着悄悄话:“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对目暮警官说我来了,要隆重接待。”
有你在身边。
高诚原在铃木绫子的手心上画着圈圈:
“保护伞还没成长到那个阶段,拿你们铃木家的名头,不用白不用,嘿嘿~”
“可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别怕,由我作为你的后盾,谁都不能欺负你。”
警视厅的一众领导看着高诚原和铃木绫子说着悄悄话,面面相觑。
为了不让双方尴尬,高诚原直接道明需求:
“我要见,石神哲哉!”
高诚原的需求自然很容易满足。
五分钟后,高诚原和铃木绫子在审讯室见到了石神。
高诚原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能好好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呢。”
石神对于高诚原到来并不意外,像是预料到了一样。
他抬起眼眸:“一切都结束了,终结不好吗?”
“所有人都满意。”
高诚原摇头笑了笑:“那你满意自己待在里面,你是数学天才。”
“没什么不好的,里面很安静,很适合进行数学推演,没有人会打扰我,我很喜欢这里。”
“哦,对了,你和我不一样,你喜欢独处!”
高诚原问:“哪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吗?
就算是因为喜欢,可是为什么要对自己做的这么绝,我很难理解!”
“一点都不难理解!”
石神看着高诚原道:“你是天才,远比我更加聪明,你应该猜到了我的计划,也了解我。”
“你对我说过,谈恋爱能够刺激多巴胺分泌,促进灵感爆发。”
石神看了眼高诚原身边的铃木绫子:“假如,你身边的这个女生犯过罪,你会怎么做?”
高诚原想了想铃木绫子以前的事迹,摇头失笑。
“好吧,我没有意见。”
高诚原继续问:“哪能告诉我,富坚慎二的尸体在哪里吗?”
“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的,在我这里只有一个答案,那具尸体就是富坚慎二。”
此时铃木绫子忍不住问:“你杀了个流浪汉,你不会内疚吗,那是一条生命!”
石神连眼睛都没有抬,默不作声。
高诚原解释道:“绫子,对石神而言,流浪汉是这个城市没有价值的人,他们没有用处,不会贡献任何意义,有的只是累赘。”
“所以对他,可能会内疚,但除掉流浪汉心理负担最小。”
石神不再说话,保持沉默。
高诚原问:“你不说话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赢了。”
石神道:“尽管你知道我计划,可是再找到他之前,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我很快就要被起诉。”
不管法官作出什么判决,我都不会上诉。
只要结案,就是盖棺定论,富坚慎二命案就此了结。难道说……”
石神看着高诚原:“警方听了你的话,会改变态度?
若是那样,就得先放了我。
理由呢?因为我不是凶手?
但我明明已经自首,这份供词怎么办?”
石神嘴角浮现笑意:“你即便向警方诉说也没有用,在我的自白面前任何推断都很苍白。”
“是吗?”
高诚原望着石神淡漠的表情:“可是你忘了一个人。”
“我把真相告诉了花冈靖子!”
终于,石神眼皮一跳,脸颊抽搐。
他犹如达摩一样波澜不惊的心境终于被破防!
但是很快。
石神从抽动立刻转为冷笑,扮作恶棍的姿态:“她表示悔悟了?感谢我了?!”
高诚原看着石神的反应,心头一阵激荡,不禁感慨万千。
原来一个人竟能爱人到如此地步!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石神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高诚原点点头。
两分钟后,警员把石神从审讯室带去拘留室,就在要转角的时候。
高诚原和石神都看见了一个女人,花冈靖子。
看见石神,花冈靖子如遭冻结的面容眨眼间几近崩溃,两眼清泪长流。
她走到石神面前,突然伏身跪倒。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为了我们……为我这种女人……”
她的背部激烈晃动。
“你胡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愚蠢……你胡说……”
石神口中发出呓语般的呢喃。
“不能只有我们得到幸福……不!
我该赎罪,我要接受惩罚,我要和石神先生一起接受惩罚。
我能做的只有这个,我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个。对不起!对不起!”
花冈靖子两手撑地,头抵地板。
石神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脸上痛苦地扭曲着。
他猛然一个转身,双手抱头。
“啊——”
石神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咆哮里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哀号。那咆哮,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高诚没有阻止他!
他只觉得他仿佛正呕出灵魂!
——
这段太经典了,绕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