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汶水镇，真心不大。

    莫衍的第一位潜在顾客钱管家。

    还真就是差点把周雪瑶当丫鬟买走的那个钱管家。

    这年头买卖人口的活契，虽说是规定可以赎回的。

    但活契死契其实也没差多少，要是主家不同意，想在其中使点小绊子，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因此，莫衍当初能这么轻易把丫头的卖身契买回来，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该是感激的。

    面对钱管家，莫衍只能收回他想仗着目前独一份的新发明大敲一笔的念头。

    当然，他只说不会漫天要价，没说不会正常抽取利润。

    “听他们说，你有个什么洗衣机的，要卖给我们？”

    钱管家看上去并不清闲，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两个人上来汇报过了。

    他简短地寒暄几句，就步入了正题。

    莫衍自然识趣，话不多说，直接讨了几件要洗的衣裳，就开始着手演示。

    他做的洗衣机外表是木桶模样，底部的木板往外横生出一圈，从形状很容易推断出，这是方便用脚踩踏的。

    桶外壁，接近底部的位置，有一个往外凸起的圆孔。

    圆孔是由木塞塞住的。

    木塞上嵌着一圈结实的草绳，方便取出。

    打开盖子，能看到木桶是双层的。

    里面还有一层镂空的内壳。

    内壳并非钉在木桶底部，而是有什么东西支棱起来，还可以左右活动的。

    有三根木棍，呈三角形状，从内壳的上端延伸出来。

    莫衍把要洗的衣裳扔进桶内，灌满水，再撒点皂角粉。

    然后盖上桶盖，脚踩着踏板，抓住其中一根木棍开始摇动。

    很明显，随着莫衍的摇动，桶内传出衣物和水一起翻滚的动静。

    也就摇了几十下吧，统共也没几件衣服。

    莫衍另外拖了一个木盆过来，对准洗衣机的出水口，拔开了中间的木塞。

    洗涤过后的脏水就尽数流进了木盆内。

    莫衍抽出洗过之后的几件衣服，叫那些负责洗衣的奴仆查看，请他们验证，是不是比手洗的要干净简便。

    对比自然清晰明了。

    且不说干净程度，反正粗看下来肯定是没有毛病的。

    光说这操作步骤，比以往可便捷了不知多少。

    以前洗一盆衣服，拍拍打打，没个半天肯定洗不完。

    就算洗完了，手臂也得疼上好久。

    更别说这中间还有几次倒脏水的活计，没点力气可干不来这活。

    奴仆们的衣服可以用板子拍打，还算省事。

    主子们的衣服可是都得用手搓洗的，尤其到了冬天，洗完一盆衣服，手上都得掉一层皮。

    莫衍琢磨着那些人的反应，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他的产品是得到对方认可的。

    接下来，他还演示了一次漂洗和一次脱洗。

    把要脱水的衣服扔进去，同样是盖上盖子手摇，只不过少了一个加水的步骤。

    几十下之后，打开木塞把水放掉，拿出来的衣服，就是被挤干过的。

    不用人再去费劲拧了。

    一系列操作展示完，那些负责洗衣的奴仆，自然是两眼放光，迫切想入手。

    可他们说了不算，要钱管家才能拍板。

    大家伙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掌握决定权的钱管家。

    看得出来，这家奴仆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没有莫衍想象中的勾心斗角、明枪暗箭。

    钱管家没有反对，只是提了几个产品上的问题。

    当说到洗衣机的容量未免过小时，莫衍很快就接过了话茬。

    “是这样的，我的洗衣机有三种大小规格，分别对应三种用途和价格。”

    “这一款是最小的，用于个人，或者单独洗一些精贵的，容易串色的等等。售价是一两银子。”

    “中等款米缸大小，用于一般家庭。售价是二两银子。”

    “如果是贵府这么大的宅院的话，可以选用最大款，有水缸那么大。售价是五两银子。”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莫衍也在偷偷地打量钱管家他们的神色。

    钱管家在听到几两银子的售价，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说明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接受。

    反而，还有点觉得莫衍价格报低了的意思。

    毕竟，这个洗衣机是他们没见过，也从来没想到过的东西。

    得到这些反馈信息，莫衍是彻底放心了。

    他主动替钱管家他们规划道，“如果你们还对这个洗衣机不太放心的话，我建议，可以买两个中等的，代替买一个最大款的。”

    “这样，可以少花一两银子。”

    “一个正常洗，一个专门用来漂洗和脱洗。”

    “正常洗的脏水倒掉，漂洗脱洗的水就专门找个盆放着，还能留着下回再洗，节约用水。”

    钱管家不知为何，眉头微微皱着。

    莫衍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话没说到点上，不自觉地住了嘴，等着钱管家的回复。

    没想到，反而是自己劝说可以节省一两银子的话，惹得钱管家不乐意了。

    “我们家老爷家大业大，岂会在乎你那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