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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邀请
    卿墨对着老人淡淡说道:“张伯,她还有很多需要学的。”

    “哈哈,侄儿说笑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可还记得几年前惨败在你手上呢,由你来教,可比我好多了。”

    嘴角含笑,微微恭敬道,“那是张伯让着侄儿。”

    “哈哈,不用太谦虚。”

    “张总,方老约您去饭店。”听到来人这么说,向卿墨告辞道:“哟,这么晚了,那么,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苏遥看到老先生爽朗的离开,不禁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苏遥还想再问些什么,转头,眼神对向卿墨的眼睛,那样深邃的眼瞳,已经敛了笑,可是苏遥好像发现那里面有破碎的情感在流淌,压抑沉重的悲伤和孤独。

    苏遥突然想到十几年前,卿墨也就十岁左右吧,“你十几岁就会设计了啊。”似乎并没有准备听到卿墨的回答,继续说下去,“啊~,感觉你离我好远。”

    卿墨听完,手轻抚着她的头顶,微微弄乱了她的发,“别想太多了。”

    苏遥微微红了脸,马上转移注意力,“这件是AKira的最后一件作品吗?”

    卿墨微微眯了眼,“不清楚。”

    “谁都说Akira有自杀倾向,所以才会在每个作品里加进悲观绝望的东西,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件名为‘泪泣’的项链却含着一丝喜悦呢?”

    卿墨眼瞳微缩,极长的睫毛闪了闪,“为什么这么说?”

    “项链做成了泪珠的形状,却以乌鸦为中央,在圣经里,它是一种不洁净的飞鸟、以地上的腐肉为食,贪婪,是悲伤死亡的代名词。可为什么用乌鸦?我记得AKira在很早的一幅画里表现过,乌鸦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他也曾经说过阿尔及利亚人偏爱乌鸦,认为乌鸦象征着兴旺和吉祥,并具有一种奉献的高贵品质。既然如此,这样一条项链怎么可能是描写死亡与绝望?从这幅画里,我总觉得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苏遥兀自看着画,完全没有注意到卿墨温柔地弯了嘴角,只是听到他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句,“你懂得很多。”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说得多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很喜欢AKira的作品。”

    像羽毛被清风拂过,如纱般的思绪,永远地记载,若是这世上有不变的东西,那么,他希望是眼前这个人的笑脸。

    等到全部逛完之后,出了门,夕阳红霞,路边有几盏灯已经亮起,竟已然傍晚。

    “卿少,对不起,让您陪了我这么久。”

    一脚弯曲着,靠在旁边的墙上,看着她,苏遥被看的不好意思,假装看着车流,卿墨离开墙,微微靠近她,头越来越低,苏遥看着那双金色的眸子,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的脸放大了在她面前,薄唇轻启,“叫我的名字。”

    “额……不……”

    看了看卿墨的眼睛,把“敢”收了回去,很小声很快地叫了一句,“卿,卿墨。”

    苏遥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更靠近了她,妖冶的面容迷惑着她,温柔似水的声音蛊惑心神,“再叫一次。”

    但改变一个人的称呼并不是那样容易,苏遥憋红了脸,依然无法自然地叫出来。

    “你总是这么对我毕恭毕敬的,会让我感到孤独啊,苏遥,再叫一次。”

    据说这世上有一种妖精,用它美丽的外表和声音专门迷惑世人。苏遥在这一刻,被他诱导了。

    那样,温柔的,妖精,“卿墨。”

    卿墨听了眨了一下眼,就听到一声“卿少。”他慢慢往后退,眼睛轻撇向一边,来人是卿夜。

    卿夜看了一眼苏遥,欲言又止。

    苏遥深吸一口气,刚才差点呼吸都没了,知道他们有话要谈,赶紧走到远处。

    “卿少,意大利黑手党教父想见你。”卿夜将手上的黑玫瑰交给他,这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邀请别人的花。

    卿墨接过花,金色的眸子没有水波,语气依旧是以往的温柔懒散,却让人感到残忍的阴郁,“不用理他。”手轻轻一握,黑色的花瓣散落,零乱地躺落在他白皙的手上,渐渐飘落。

    卿夜继续开口,“他故意挑起纷争,现在几个手下已经被抓过去了,墨城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卿少,请您回国。”

    卿夜还想再说什么,他知道卿少不可能会为了几个手下以身犯险,但在米兰他们已经不能长待了,但似乎卿墨根本没有听他讲了什么,只是注视着苏遥的方向,她安静地看着橱窗里的一只白瓷做的迷你萨摩耶,眉眼低垂,嘴角弯着,柔顺的像一处安静的风景。

    “卿少,”卿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虽然我们要利用她,可是卿少您,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卿墨眼睛撇过,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是吗?”然后走了过去,靠近苏遥耳边,“喜欢?”

    “唔。”下意识地回答,之后才反应过来,转头看见卿墨站在身后,远处卿夜站在阴影里,双眉紧蹙,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她记得刚才展览厅里,卿夜就接了好几个电话,“你有急事就先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卿墨没有管她说什么,直接进了店。苏遥只好跟着进去。

    导购赶紧介绍道:“先……先生,这是全球限量……限量版萨摩耶玩偶,刚才我看您……朋友在外面看了好久,如果买给她,一定很高兴。”一句话被说的断断续续,眼睛只是注视着卿墨的脸,完全不像口才一流的导购。

    苏遥刚想出声解释,卿墨就对导购说:“包起来。”

    出了门,卿墨把玩着那个巴掌大的玩偶,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握着陶瓷狗磨着那双眼睛,微微摊开手掌递到她面前,“给你。”

    听到卿墨的话,抬起头,“给我?”

    淡漠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生活,金色的眼睛清冷又透彻,默许地伸着手。

    不要对她这样好了,之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也许卿墨有一点点的喜欢她,可是自从左慕辰讲过那些话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奢望了。

    不要……不要再这样对她好了。

    刘海遮着她的眼睛,卿墨皱了皱眉,苏遥似乎一直在躲他。

    “不要的话,先帮我拿着吧,卿夜,我要去见一个人,等我回来了给我。”

    卿夜惊讶,卿少怎么会改变想法,为什么要去见他,根本一点必要也没有,“卿少,您真的要去见他吗,他们只不过在拖延时间。”

    苏遥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事,只是沉默的点点头,双手接过,玩偶凹凸的表面戳着她的手心。

    卿墨不急不缓地拦了出租车,目送苏遥离开,良久之后,这才漫不经心开口,“带我去见Tommaso”

    夕阳如虹,如燃烧到极致的火红,在远方绚烂绽放。

    随着秘书引进办公室,打开门,呈现的是一屋子奢靡的景致,金子镶嵌的巨幅相框,水晶印刻的墙纸,紫檀木的桌子,四周放着几座淫糜的女人的裸体雕像,墙面上是淫糜的春宫图,有几副甚至是两个男子,卿夜低声咕哝:“真是低级品味。”

    卿墨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眼睛望着前方,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景致,湛蓝的天空,云层在很高的地方,阳台上几只金丝雀不时叫唤。

    桌子前面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抽着雪茄,冷硬的气息在他周围泛滥,蓝眸犀利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就是现任黑手党教父Tommaso。他虽生性豪迈,但心思缜密,喜欢事事先警方一步,在黑手党众多头目中,他不仅在权力和金钱方面数一数二,在炫耀财富方面也是无人能及,他一向爱穿名牌衣服、戴金表、开快车,而且还喜欢收集漂亮的宠物,甚至漂亮的女人或者男人。

    Tommaso心狠手辣,他曾说过,就凭我自己,就填满了一个公墓。

    “莫洛斯?卿墨?果真倾城绝色。”Tommaso站起身来,走到卿墨面前,伸出手,带着看准货物的眼色说道,参杂着垂涎。

    卿夜的枪在那一刹对准Tommaso,“说话放尊重点。”

    而卿墨看都没看一眼他伸出的手,并没有与他握手的打算,一直看着窗外,笼子里,金丝雀的双脚被绑上了两条金色的细链子,那只金丝雀许是已经习惯了这束缚,竟然没有一丝的不协调。

    Tommaso眼中聚集着怒气,尴尬地收回手,“呵呵,卿少,既然来了米兰,为何不找我,我也该好好招待才是。”

    似乎从遥远的思绪中收回神,他转头对上他的眼:“Tommaso,我不是找你闲谈的。”

    Tommaso敛了笑容,严肃道,“那我们进入正题,您也知道,我们黑手党有黑手党的规矩,您的人毁了我的生意,您说这事怎么做才好。”

    卿墨一手撑着脸一侧,“那个人既然犯了规,早已经不是我这边的人了,你想怎么做不必知会我。”

    听到这句话,卿夜瞳孔微微放大,看到卿墨无动于衷的表情,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恢复平常的冷漠。

    Tommaso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抿唇,“他给我造成的损失,我想您肯定知道。”放下杯子,有点重的力道,几滴红酒溅出来,在白色的桌布上晕开,“不单单是钱或者一条命可以解决的。”

    卿墨不以为意,站起身来,“你威胁我?”

    Tommaso摇晃着红酒杯,微笑地恭敬道,“就凭您下任公爵候选人这么尊贵的身份,我是怎么也不敢的,只是如今就只有您们两位来到这,我必须尽地主之谊才行。”话说完的那一刻,他的手轻轻一松,酒杯摔在地上,如血一般的液体飞溅,同一时刻,门大开,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黑手党冲了出来,黑色的枪口对着卿墨他们。

    然而,卿夜的枪在他们冲进来的一刹那射向Tommaso衬衫袖口的水晶纽扣,“Tommaso,你想造反吗?”纽扣打落在地上,悠悠然然的转了一圈平静下来。

    外面风大了起来,打在窗户上如若冰雹,仿似吸附进深渊的一身黑色,如不详的黑色羽毛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