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摩呼罗迦一点也不诡异,只怪周易阅历尚浅,不了解其中的门道,所以才会有此误解。
摩呼罗迦之所以能硬抗一招“撑锤势”而不伤,是因为他身怀正宗的古印度瑜伽术。
瑜伽一词,出自梵语,意为统一、结合、和谐,是古印度最主要的六大哲学派系之一,同时也是探寻“梵我合一”的道理与方法。古印度瑜伽术修炼到一定层次,可使人的呼吸、血液、身体、精神、情绪达到统一,从而臻至“我即梵天”的最高境界,摩呼罗迦的瑜伽术虽然还没达到这种层次,但也相去不远了。以他现在的造诣,周身上下已经被练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一念所至,曲直如意,端的是神妙莫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做到硬抗周易一拳而不伤。
见周易一副全神戒备之态,摩呼罗迦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心下已然明了,多半是刚才那番手段震住了对方。
不过,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瑜伽术虽然防御无敌,但却没有多少攻击性招数。也就是说,面对周易刚猛霸道的八极拳,他暂时斡旋一番还可以,想要战而胜之,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做到。而在当前的情势下,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他甚至已经预想到,有不少天朝的宗师级武者正朝这边赶来,如果他们不尽快速战速决,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饮恨于此。
想到这一筹,摩呼罗迦遂转头看向费迪南德,说道:“老伙计,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联手吧,不然谁也走不了。”
此时此刻,费迪南德也顾不得什么宗师脸面了,当即点头道:“正合我意。”
他那个“意”字的尾音刚一落下,两人便一前一后攻向周易。
摩呼罗迦在前,攻周易左路,费迪南德在后,攻周易右路,再次展现出默契的配合。
周易正自猜度摩呼罗迦的诡异手段,忽见两人夹攻而来,他不由得眉毛一挑。心念电转之间,只见他双臂一收,后踏一步,身子微微弓起,继而猛地扑出,正是八极拳中的一招“伏虎势”。云从龙,风从虎,招法一出,虎虎生风,其势威不可挡。
摩呼罗迦本以为,面对己方两人的猛攻,周易定会退避三舍。没想到,周易居然如此狂猂,不仅不退避,反而还扑将上来。而且,这一扑还极其威猛,既有猛虎下山的势,又有虎虎生风的意,还有镇压四极的道,端的是惊天动地。
“砰砰砰……”
顷刻之间,双方短兵相接,战作一团。
周易本来落了后手,但刚才这一扑却搬回一城,不仅破掉了摩呼罗迦和费迪南德气机锁定,还进一步打破了二人的默契。
不过,这并不能弥补双方的差距。周易的八极拳虽然已臻化境,但他的对手可是两位宗师中期的高手,单是外罡和内罡之间就有着不小的差距,他以一敌二自然力有不逮。于是,交手数招之后,他便渐渐落在了下风,好在他心境强悍,并没有因此陷入急躁。
且战且走,三人所到之处,不论是木制的桌椅,还是混凝土的支柱,又或是铝合金的吧台,全都遭了秧。在凌厉的罡气面前,这些什物就像豆腐一样,完全不堪一击。面对这一幕,食客们纷纷逃窜躲避,餐厅里再次乱成一团,有几名食客跑得慢了,受到交战余波的波及,立刻就命丧当场。一时间,餐厅里惊哭连连,一片哀鸿,唯一还算镇定的,便只有蒋青鱼几人。
餐厅外,二十几名特警已经放弃了端枪姿态,一个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人类的血肉之躯居然能够如此强悍,确定这不是在拍大片?事实上,以这些特警所装备的重火力,如果一齐开火,完全可以将交战的三人留下。但是,餐厅里还有一大票食客,投鼠忌器之下,他们就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哐哐哐——”
蓦地,一个不慎,周易挨了费迪南德一拳,强横的罡气瞬间将他打飞出去十余米,撞坏了四五张餐桌才止住势头。这一拳,十分沉重,直打得周易气血上涌,脏腑震颤,若不是他已臻至宗师之境,有内罡护体,恐怕五脏六腑早已被震碎了。
再次站起身来,周易的嘴角已然挂起了一丝血迹,但见他双目之中精光爆射,战意越发蓬勃。
显然,他的蛮劲又开始发作了。
经过刚才这一仗,他虽然受了点伤,但同样也有所收获。
周易感觉到,费迪南德的攻势猛则猛矣,但气机却明显要弱于摩呼罗迦,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对敌计划,那就是逐个击破。面对两个宗师级高手的夹攻,换做是寻常武者,恐怕早就逃走了,他居然还想战而胜之,这就是蛮劲发作的后果。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一旦他蛮劲发作起来,立时就拥有超人一等的勇气和自信,就连功夫的发挥,也远超正常水平。
心中计划一定,不等对面两人攻到,周易又拳架一开,猱身迎上。但见他脚步一跨,手脚相随,左提右打,两面开弓,当先便是一招“左右硬开门”。八极拳又叫做“开门八极”,讲求“开门出手,六力合一”,所谓六力,即“六大开”,也就是顶、抱、单、提、挎、缠六种劲力,将这六种劲力完美体现的招式,便是“八大招”,“左右硬开门”正是其中一招。
一招既出,立刻就抢了先手,接着拳势一转,又是一招“迎门三不顾”,分取摩呼罗迦的上、中、下三盘。
摩呼罗迦虽然防御惊人,但他又不是傻子,能不挨打还是不挨打为好,当即纵步后退,身形一飘,避了开去。
与此同时,费迪南德抓住机会,一腿侧踢,袭取周易的耳门。
周易以一招连续技迫退摩呼罗迦,目的正是为了先击破气机较弱的费迪南德,见对方趁势一腿踢来,他连忙矮身一蹲,继而身形一侧,猛的撞击而出,正是一招享誉天下的八极绝技,铁山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