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长途跋涉,可把晕车的迟姗姗折磨的够呛。
回来后,迟姗姗谁也不理,直接去了休息室,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睡了起来。
夏目扬羽会在下班后过来接她一起回家,她不用担心自己会睡过头。
第一天正式出片就遇到这种事情。
南宫李优从后期部门出来,经过休息室的时候,透过玻璃看到了熟睡的迟姗姗,她蜷缩着身子,什么也没有盖,这样睡会感冒的。
他推开门,脚步轻轻的走进来,拿起毯子盖在迟姗姗的身上,她睡着的样子真是恬静。
迟姗姗用桃花点他鼻子的那一刻,南宫李优近距离的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仿若是从山水之间走出来的女子,没有一丝人间的烟火气,若是以国画名家的手来为她作画,与其说是一幅仕女图,倒不如说是一幅山水画,那山水应当有着南方的山水的温婉和北方山水的淑静,隔绝尘世的烦嚣。
她就这样踏着烟波水淼悄然而来。
空调的温暖只有20度,南宫李优稍微调高了一点,当他走的时候,却被桌子上的画册给吸引住了。
封面上是一串漂亮的手写字体,‘空城纪年’。
字如其人,都很漂亮。
会是相册吗?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南宫李优打开了那本画册,里面是一个有一个生动活泼的场景,上面画着迟姗姗来到空城纪年后见到的每一个人。
浅笑的尹茉莉,轻笑的南宫李优,不笑的来纾杭,大笑的夏目扬羽以及冷艳的薛西岭、做鬼脸的温碧宁····
她的画很简约,寥寥数笔,就画出来她的所见,她怀着一颗热爱生活的心,才把生活的场景画的这么有趣。
不过,她的画大部分都是以蓝色调、紫色调或者蓝紫色调为主,喜欢蓝色的人安静,喜欢紫色的人浪漫,喜欢蓝紫色的人应该兼而有之。
迟姗姗躺着累了,翻翻身,换了一个姿势,素白的手伸到了地上,手腕上带着一条非常简单的单颗珠手链,南宫李优似乎在哪儿见过这条简单的手链,因为,大都市里喜欢这样简约的手链的女孩已经不常见了。
那是,几年前,有个女孩带着一条单颗珠的手链,那个女孩是···MASA醉梦。
南宫李优突然想起来两年前离开空城纪年的MASA醉梦,他重新看向迟姗姗,他又想起来MASA醉梦离开时伤心欲绝以及愤恨的眼神,她狠狠的说:“我恨你,你会得到报应的。”
南宫李优合上了画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每每想起MASA醉梦,那种痛都会痛彻心扉。他把画册放回原位置,怎么会突然想起MASA醉梦,也许,是他对她的愧疚,是他对不起MASA醉梦,MASA醉梦恨他也是应该的。
只是MASA醉梦已经死了。
一年前,知道MASA醉梦去世的消息,他只是惋惜,MASA醉梦用情太深,而他,却没有爱过MASA醉梦。
甚至,连最后的送行都没有去参加。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身份去参加,是她的朋友,还是····
他连最后的道歉都没有说出口,就让MASA醉梦带着对他的恨意而长眠于地下。
迟姗姗睡得很浅,听到有人叹息,便睁开了眼睛,她坐起来看到了南宫李优,“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睡着了。”
“没关系,累了就歇会吧。”南宫李优很体贴,语调轻柔,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优雅的气息,仿佛罂粟花的迷人芳香,缠绕在他们周围,令人沉醉,“你的身体重要。”
迟姗姗抬起眼眸,那个眼神,看的南宫李优触目惊心,和MASA醉梦一模一样愤恨的眼神。
迟姗姗垂下眼眸,用那只带着简约手链的右手揉揉太阳穴,“给您添麻烦了,我晕的不是那么厉害了,您来有什么吩咐吗?”
南宫李优看错了,“怎么可以用吩咐呢,我们都是朋友,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睡,怕你着凉。”
那个眼神,不是MASA醉梦,只是他想多了。
迟姗姗摸摸旁边的毛毯,只是南宫李优给她盖上的,或许,和南宫李优这种人只能做朋友,而不能更靠近,“谢谢您。”
“不客气,哦,这本画册是你画的吗?”南宫李优很好奇,“画的非常好。”
迟姗姗翻开画册,第一页是她在空城纪年,南宫李优递过来衣服的场景,“每开始一个新的生活,我都会记录下来。”她笑着问他,“你不会怪我侵犯你肖像权吧。”
“怎么会呢,我这也算入画了不是吗?”南宫李优开着玩笑,“你很喜欢蓝色和紫色吗?”
迟姗姗抱着画册,一脸憧憬,“我想去看大海,想去看薰衣草,所以,我把他们的颜色都融入了我的画里。”
她那么向往,南宫李优看着她陷入沉思,这个一脸幸福的模样,和她好像,“从前我有个朋友也很喜欢紫色和蓝色,她也说想和最爱的人一起去看大海,去看薰衣草。”
迟姗姗并不喜欢蓝色和紫色,她喜欢的是热烈的红色,如同来自于地狱的彼岸花一样的颜色。她说的都是黄沛姗曾经说过的话,看来,南宫李优并不是那么无情无义,至少,他还记得MASA醉梦曾经说过什么。
“那么,她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吗?”迟姗姗明明比谁都清楚,还故意这么问道。
“或许,她还没有实现。”南宫李优有些许伤感,明亮的双眸逐渐垂了下去,从迟姗姗的脸上一直垂到地面,连自己的鞋子上的纹路都能看的清楚。
她在一年前就死了,她死的时候,还没有男朋友,陪她的是她妹妹,或许她去看过大海了,也去看过薰衣草了。
不管怎样,总有人会替她实现的。
旧事重提,总会有人伤心难过,南宫李优说:“下午没什么事,你先在这儿休息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比如不能长途坐车之类的,别硬撑着。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是迎着阳光走出去的,留在地上的影子却是那么高大。
南宫李优貌似不像传说中那么薄情寡义,或许像黄沛姗说的那样,他是佛经中最接近神的男人,是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的。
南宫李优刚关上休息室的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是要感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