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第二天,并没有特殊的事情,杨风也是脑子一片白,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记得那个人说过的,他想,或许应该努力一点吧,不过他却不知道努力该是怎样的,以前也只是上课的时候看一下而已,不过那时的成绩还是很满意的。
“算了,还是去看看书吧。”烦闷的同时,杨风嘀咕道,然后呆头呆脑一般来到教室。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感觉却是挺舒适的,以后他就要在这里了,而且还要坐很久。
坐下来,随意抽出一本书,样子很不自然地看了起来,杨风突兀地苦笑了一下,似乎自己还没有在上课以外的时间看过书吧,想着,摇摇头。
静静地,无人打扰,杨风看着似乎也起了点点兴趣,在他无视周围的几分钟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从外走过,眼角的余光无意地看到了这个少年,情不自禁地驻足了一下,一愣,若有深意地看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在第三天,杨风的头上就挂上了班长这个名号,而这一举动,是除了老师以外谁都不明白的,因为每个人都是来自各方,互不相识,为什么会一来就选这个陌生人做班长,要知道,高中可不是小学,为什么那么随便?也因此,某些人对这个老师有了一点点想法,那就是—老师懒惰。
不过,这一些是无需其他人明白的,只要他明白就好。
杨风端坐在讲台上,低着头,注视着桌面上那密密麻麻的字,手里转动着一支蓝色的笔,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自己的事情。每次,杨风都只是稍稍抬头,并无太大动作,甚至连直立起来也会感到羞涩,在他看来,这种事可真是够别扭的,连他也不明白这个老师,难道自己是他亲戚?还是他脑子被门夹过,坏了?
夜,很静,教室里总回荡着纸张与空气摩擦着的清脆的声音。窗外,却是喧闹的,街道上,闪耀着点点光芒,既微弱也强烈,照亮了行人的前方。
每个人都安于这样的情况,只顾着属于学生的那份责任,每个安静的时刻,总会有那心动的一秒。杨风还是在看着那张纸的最后一角,思索着答案,而他的眼睛也久而地眨一下,很是缓慢。“在干嘛呢?”杨风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问候。刚开始,杨风以为是幻听,并没有太注意,过了一会,杨风还是侧身回望,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上衣的女生从讲台上走过,一时间,杨风竟不知道说什么,更来不及回答,女孩就已经回到座位上,看了一下杨风,坐了下去。而杨风也不再理会。
“铃铃铃”,枯燥的课堂终于结束在久违的旋律中,每个教室的安静都被打破了,匆匆的身影在走廊间流动,没过多久,校园里又喧闹了起来。杨风也走了出来,深呼一口气,想道:这个“职务”挺烦人的,就连写个作业也不安心。不过幸好没人吵闹,要不然,我这样新来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应对。”杨风之所以会觉得烦人不安,不过是因为,要时常注意着其他人,一但吵闹便要处理。再加上,杨风容易感到害羞,在此之前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情,难免会感到不自然。
第二天,杨风吃完早餐,便来到了教室。对于他来说,这里既然能安静学习的地方,也是避免干扰,并且惟一可以待的地方。因此,杨风总是出现在这里。教室里,只有杨风在,而他也很安适地享受着:一本书,一颗心,犹有兴趣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周围的噪声消失了。
突然,杨风觉得肩膀被手指戳了戳,杨风回过头,一个硕大的脸挂在杨风的面前
。一下子,杨风竟被吓到了,大叫一声,一个踉跄,连人带椅向后倒去,一只鞋子竟跳了起来。杨风抬起头,正看到一个女孩弓着腰,眯着眼睛,浅浅地微笑着,双手支撑在膝盖上,有些好奇地看着杨风。杨风才看清女孩的样子:清纯秀丽的容颜,乌黑的头发抑扬飘逸,发尾稍稍卷起,波浪似的刘海斜斜地沿伸出来,遮住右边的眼角。玲珑小巧的鼻梁,淡淡的眉稍;眼珠很清澈,映射出杨风的模样,水灵灵的,给人一种如释重负,清新怡然的感觉;淡然的脸颊里显露出一抹抹淡淡的红晕。薄薄的嘴唇微抿着,平静却不失笑意。
“好美的女孩!”杨风不禁发出感叹。忽然间,杨风发现她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
女孩凑过来,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杨风回过神来,缓缓地爬起来,一只手轻轻地摩擦着后脑勺说道:“没,没事,只是有点疼。”
女孩却弯身一笑。说道:“哎,你刚才的样子好滑稽哦,一个男生被一个小女生,吓得连坐也坐不稳,幸好刚才没别人,要是被看见了,那你可就糗大了。”
杨风一脸无奈,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好好的,干嘛来吓我,害得我,疼死了。”
女孩食指放过唇边,一脸思索的样子说道:“吓唬你?有吗?是你太入神了,大才子,我进来的时候你还在傻乎乎地看书呢,哪还会注意到有人进来。”
“…………”
女孩见杨风有些木然,嘿嘿笑道:“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呗,你大人大量别介意啊”
“额……算了,不摔也摔了,疼也疼过了,反正只是起个包,并没什么,下次可别再这样啊”“嗯”女孩嘻着应声道。
“哎,我还没认识你呢!你好!我叫李星羽!我们交个朋友吧!”女孩伸出右手,放开掌心。
杨风惊讶地呆看着李星羽,有些鄂然,笑了笑,伸手一握,说道:“你好,我叫杨风,很高兴认识你。”
那时,她笑了,似乎很开心。
此时,太阳才刚升起不久,周围发出橘红色的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太阳的轮廓;在离太阳不远的天空,一轮塑月静静地挂着,她不是很亮,也不引人注目。日月本是存在于不同的一个世界。夜幕,散去了,但月亮却一直没有走,她在等,而终于,她等到了,即使自己并不完整了。只是,她仅仅只是看见他,却没能拥抱他。
杨风转身要坐下,说道:“哎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还很早,还没到上课时间呢!”
李星羽白了杨风一眼,说道:“嚇,难道我就不能上来吗?就是因为时间早才上来。再说了,你好像比我来得更早吧。”
“那个……那个,那个……好像也是”杨风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笑着说道。
“嘻嘻”李星羽微微一笑。
…………
几分钟后,教室里已坐满了人。老师径直走到讲台上,坐了下去。和往常的不一样,因为老师手里并没有拿书本,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老师,满是疑惑,谁都猜不透老师究竟要干什么,每个人都激动地等待着那个未知的结果。终于,老师开口了:“同学们,今天我们不上课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但在这之前,我们来谈谈,像朋友一样”学生们更加疑惑,议论起来,但老师却很镇静,一会儿后,每个人也都很知趣地安静了下来。老师起身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很大的“家”字。他指着字接着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家,我们几十年乃至一生都赖以生存的场所;家,有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回忆,我们的温暖,无论何时何地,它都值得我们铭记和礼赞。”
老师的一席话,竟使大家都变的失落、沮丧,只是,教室里竟然变得格外的安静。
“大家心中的家是怎样的呢?来说一说吧”老师环视一周,“杨风,你来说一下”老师一只手前伸,邀请道。
杨风站起来,顿在那里,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有些血丝,神色暗淡,过了一会说道:“曾经每天,我都在家,从未离开。那时候,也听说过“思家”之类的话,每次,我都觉得那些人很懦弱,因为我在想‘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像他们一样,家有什么好思念的”。并不是我厌恶家,而是觉得没有好思念的。
后来,我离开家读书,很久也没回过家,才真正明白,我错了,从那时起,我开始想回家,我才知道,比起那时,能再家待几个小时、即使是无聊地度过,也会感到欣慰。于是,我知道,每个从家门踏出的人,对于家,都有着无法抗拒的热爱和想念。”
杨风的一番话,似乎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没有掌声,却有着一种认可。
老师也笑了笑,说道:“说得很好,自古就有游子思乡,‘一纸家书抵万金’的流传,你们离开家来此读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一直没回过家;人是感情最丰富的动物,感觉支配着我们的一切,现在,你们一定很想回家,也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家。我要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礼拜结束后,放假三天,大家可以回家了。”最后一句,老师的话语更加响亮了。“耶”几乎每个人都欢呼起来,老师也笑了起来。教室里一片喜悦声。
却没有人注意到,惟独李星羽没有太开心,她看了一下杨风,眼神黯淡了些许,又些失意的样子。
不觉间,已是正午。杨风却没有出现在教室里,校园的榕树下,坐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操场上的人。
杨风来此已经不少时间了,就像他说的,曾经,他一直都以为,他不会想念家的,然而现在,他不仅想家,也想“那个人”和曾经的所有,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想念。
榕树高高地挺立着,在日光下分出一个树影,覆盖了方园几十米的地方。初秋的风微微吹着,带着丝丝凉意;中午的太阳也散发着耀眼的光,散发出阵阵热浪。凉风和热浪互相冲撞,让人不知该待在什么地方。初秋风也吹动着巨大的枝干,茂盛的树叶轻轻飘动着,许多枯黄的叶子飘荡在空中,被风带去了很远的地方……
杨风的一只手端着饭盒,另一只手缓慢地搅拌着盒里的饭,时不时往嘴里送上一口,慢慢地咀嚼。重复了几次,他干脆把饭盒放到自边,不再理会只是看着前方。他的眼神放空了似的,有些暗淡,又有些呆滞。显然,杨风有些沮丧。
此时的杨风,心中感到莫大的孤感,即使是曾经被所谓的朋友排斥、嘲笑,也比不上这一刻。他多希望,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在这时候,或在以后的日子里给予他安慰。但那只是希望,没有任何能实现的理由。
这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坐在这里干嘛呢,饭也不吃,净发愣”。杨风循声转过头看去,李星羽正笑着走来,已来到了杨风旁边,坐了下来。
杨风看了看李星羽,淡淡地说道:“能干什么,就看看而已,饭,不想吃所以就不吃了呗。”
李星羽侧头看着杨风的表情,皱皱眉头,问道:“杨风,我看你脸色怎么那么忧郁,深沉,好像不大好是很好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什么事?有吗?没有啊,我只是想静一静而已。”杨风解释道。
李星羽看着杨风,有些质疑,但是也没有纠结着,说道:“是吗?好吧。哎,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