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朦胧的一天早晨,高训奇和流苏去边远的的一个连队采访,他们是坐着大卡出发的。他们此去采访的对象是,一个在大山脚下的三亚某部为运输连队当土兵的许昂基。他的重要任务是负责运输连队的粮食和燃料。他的工作很是辛苦的,只有月初和月末的那三五天,他才可以自由的休息几日,一旦休息,他就像一只出笼的鸟儿,扑棱棱地自由自在地欢快飞向外面的世界。
李昴基说他有次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傍晚,车子行驶到了半山腰路不是太好,他一不留神,前车轱辘掉进了一个凹坑内,任他怎样加大油门,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他前行后倒,车子只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根本没有前进一点儿,他眼看车箱内汽油耗得差不多了,一脸痛苦地悻悻走下车。李卯基眼瞅着要下大雨的灰蒙蒙的山峰,生着自己的闷气同时也哀叹自己命运不佳,并且也在生着和他一起来搞运输的兵们的气。这些兵子们是他的搭档,平常都是我他们一起愉快地上路,这下倒好,老天爷却把他们甩在半山腰了!
虽然雨下得不是太大,但是他们几个的衣裳却都湿透了,不大一会李昴基他们几个人的军帽和衣裤潮湿了。
李昴基本想对和他一起来的兵们说,把车放在这儿,你们到山下找人去,我个人在这里守着。但他的头脑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却又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李昴基突然想到,山民们多穷啊,哪能让他们见到这些粮食?万一被他们哄抢了,挨训是小事,别背个处分在身上,同时对部队的损失也会不小的。
就在李昴基六神无主、心事重重的当儿,不远处传来姑娘说话的声音,起先他以为是幻觉,没等他缓过神来,三辆摩托车齐刷刷地停在李昴基面前,这让李昴基既高兴同时又感到很害怕。他们相互对视了一小会后,问题就被解决了。李昴基他们看得出,这些她们是采药材归来。
李昴基说,我这人特没出息,见了姑娘胆子很小,心里害羞的很,连大气不敢出,更不敢轻易和她们说话。三位姑娘叽叽喳喳地围着我们的军车转了一圈又一圈,便不感到好奇,也没了兴趣,骑上车就走了。
李昴基张了张口,但终于没能出声,这时,骑在最后面的那位姑娘突然把车掉头,直奔他而来。“要不要我找人子啥?”浓重的方言,李昴基心中隐约听得懂。“要的,要的。”李昴基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调转车头,飞快地跑下公路去。
夜色越来越浓,黑云压顶,令人心生恐惧。约几袋烟的功夫,手电光,火把的光亮,开始朝李昴基他们这边晃动。姑娘领着三十几名青壮男子,手持着不知名的木器、铁器,此时,姑娘俨然是洪湖赤卫队的韩英队长。很快,准确讲也就几分钟的光景,军车的前车轱辘在姑娘带领的这帮壮实的男人人帮助下有了行进的迹象,在他们有节奏的号子声中,车子慢慢地移出了大坑。
这个地方的山民的淳朴和山民的热情,山民的无私,震撼了李昴基他们这群年轻的大头兵,以致于他们边跳下驾驶室时,居然好狂没能讲出一句来。以往,军车停在路边,山民们用手摸一摸车子,都会受到李昴基他们的冷眼,想到这,李昴基他们真是羞愧极了,经过多年的后来,他把这件事写成了一篇宝贵的日记。“好了,我们走了!”姑娘甩着手,领着这些壮实的男人们大步流星地走了,火把下,她黑亮的大眼睛,深深的酒窝,定格在李昴基他们的记忆的荧屏里。愣了一会,李昴基他们才费力地喊出:“老乡,你们是哪个村的?”火岭村的!酒窝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却是那么的动听,让人经儿难忘。
第二天上午,连长带着李昴基来到了青山乡火岭村表示谢意,酒窝姑娘也在,李昴基好几次偷偷地看那姑娘的秀气的脸,几乎都被她察觉,就在临走时李昴基贪婪地瞅她的时候,两人目光相遇,她不由得红了脸。此后,李昴基就天天盼着下山。车轱辘下陷的那个坑,不久被连长安排人员用混凝土填上了,酒窝姑娘以采山药的名义,每个月的月初和月末那几天,天天守在那个坑的附近,漂亮而修长的身影和大山融为一体。
就在李昴基和酒窝姑娘相处得最开心的时候,连长找到了他,说士兵绝对不能谈恋爱,不然,是要提前退伍的,李昴基迟疑了好大一会,颇费力地跟连长保证说:我今后不跟酒窝姑娘见面了,请连长你放心好了,我会在服役期间内尽自己的力量来为连队当好一个兵的。当天下午,李昴基跟酒窝姑娘见了最后一面,天快黑的时候,他离开了她,身后是她嘹亮的山歌,“当兵的哥哥你莫走,妹妹是你的心头肉......”李昴基当时在他心中说,那是他所听到的世界上最好听的嗓音,最动人的旋律,他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一年后,李昴基因连续三年安全出车无事故,被提拔为二排当排长。据说,在他之后,酒窝姑娘也被青山乡招聘为乡妇联主任和计生专干目前,青山乡在驻山部队的支持下,在乡党委书记酒窝姑娘的领导下,实现了村村通、组组通,成为全县地面最平整的示范公路。昨天李昴基和酒窝姑娘同乘一车,路过当初军车被陷住的地方,他还打趣说:“当初,那个坑,不会是你有意挖出来的吧?”只见她挥着粉拳朝李昴基的脊背一挥而来,红着脸说:“你真的讨厌!”
当过兵的战士们都知道,战士在服役期间内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但当军官的就可以了,志愿军原则上也是不准谈爱的,但许多部队没有做硬性规定。
李昴最后欢快的对高训奇和流苏他们说,可能你们谁也不曾想到吧,这个酒窝姑娘最终被我拿下了,成了我最亲爱的、贤慧的压寨夫人。采访结束后,李昴基所在的连队热情地招待了高训奇和流苏他们几人,在连长和他连队的指导员的真心地要高训奇他们把这个材料好好整理的嘱托下,高训奇、流苏还有司机几人欢快的离开了他们的军营。
回来后,流苏深情地对高训奇说:我深深地被故事所打动,我真的好想做那故事中的酒窝姑娘啊,唉,只可惜没有了那个多情的运输兵了。“高训奇风趣的说:”我也是好想做那一个运输兵的,但到哪儿去找那酒窝姑娘啊!“流苏说:”这有何难,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姑娘就出现了。“高训奇说:”是吗,真的就那么容易的就能找到酒窝姑娘啊,我不敢相信的。“流苏说:”训奇,你只管相信的好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一片心思的吗,难怪别人都说真心诚意的去对待某个事或者是人,别人肯定会误会你的,也许命运和缘分就是如此了。“
高训奇和流苏他们还是快快乐乐的过了不少的美好时光,流苏经常帮高训奇洗衣裳的,训奇也经常帮助流苏干些女孩们不大会干的活儿。一种纯洁友好的感情在他们心中是永远存在的了。他们在休假日经常在一起开心和快乐的玩耍,有时也一起认真钻研军事理论以及文学方面的知识,他们对美学方面谈论的比较多。
有时高训奇和流苏他们也相互交流着一些小诗和小品文的,一个明亮的晚上,高训奇递给了流苏一篇小文:
村庄,依山傍水,打谷场,柴草垛似逶迤的小山。
大地披上素雅的冬装,她的心,挂着一丝薄薄的霜。
儿时的玩伴,她和冬哥常常留连于柴草垛旁,蓝天上的云彩,摘荷盘上的露珠,采花蕊幽香。
时光,奔流不复还,惹人心伤。
冬哥毕业后,工作在传染病预防医院,她常去看他:“何时娶我做新娘?”
他贴近她耳畔:“回到故乡柴草垛,重温儿时的梦幻。”
那年,非典肆虐呈狂,她突然收到短信。
“叶儿,好想捧你在手心,可惜老天不让,感染了病毒,生命垂危,终不能看你一眼,求你带我回故乡,那里月儿弯弯,笑声朗朗,溪水潺潺……”
柴草垛,不见当年英俊的儿郎,唯有大地空茫,珠泪两行!
流苏看到后,心中深受感动,也回了一篇这样的优美的小文,用以作为对高训奇的文学回报:
河床,青绿的草毯,铺满阳光。喇叭花,摇曳,无声地吹着别离的忧伤。
红杏是石头才过门的新娘,质朴、曼妙、芬芳,每天穿梭在田间、村庄。石头打工,去了远方。照顾年迈的公婆,世俗难掩她的善良。
夜深,寒凉,梦长,红杏倚窗惆怅。月瘦,星稀,思念爬满胸膛。她默喊千遍:“石头哥,你可看见我清寂的目光,那是俺思念你的遥望。
“红杏,两年了,你家石头还不回乡?”询问揉碎了肝肠。
时光如水,滋润了罂粟花香。一封书信,冰封了过往。“我们离婚吧!”望着她哭红的眼睛,高墙内,他露出愧疚的模样。
执手,泪淌,红杏的话异常响亮:“休想!你好好在狱中改造。俺等你,一如既往。”
窗外,电线上的雨燕,呢喃轻亲,用长喙互相梳妆零乱的羽裳。
高训奇无限深情的对流苏说:”但愿我们的情谊能像我们之间所写的东西那般美好,让我们快快乐乐的过好以后我们的军旅生活。“流苏说:”这世界上原本一切东西都是美好的,但这美好的东西往往是稍纵即逝的,它如闪电、如风如星光、如娇艳的花儿,你不善于抓住时机,好好把握,任何美好都只能是空谈。但愿你要切合实际去想问题和办事情啊!切不可错过上天所赋予你的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