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行行停停,不多日就到了王少阳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这一路,李师傅看王少阳的眼神比往日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是敬佩是畏惧,还是别的一些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那一晚,少公子帐篷里的灯一夜未熄,作为家将护院的首领,自然有些担心,所以天一亮就忙不迭跑出查看。
哪知道才掀开帐篷的门帘,寒光闪闪的剑尖就抵在了自己的鼻子尖儿上。
少公子的实力,李师傅应该是所有人中最清楚的,所谓乱披风剑法,往往就是付之一笑的东西。
李师傅知道少公子天分不错,也知道他足够勤奋,然而他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限度的。
就算是那天一举击杀对方将官,李师傅清楚,那多半还是出其不意的结果。
只是他真是没有想到,以他的眼力耳力和经验,居然看不出避不开这突兀而来的一剑!
王少阳这几天也在观察李师傅,这个人算是府邸里的老人了,起码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李师傅就在府里。
印象中,李师傅是个沉默温和而身手不错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护院首领。
可以说,在这一生中,李师傅是王少阳第一个想越过的高峰,只是就武学而言。
现在他做到了,王少阳的剑尖抵在对方的鼻尖上的时候,那一刻心中多了几分明悟。
颍川历史悠久,可追溯到战国时期,乃是当时秦王政十七年所置,颍川人杰地灵,历史上出了无数文人雅士、名将豪杰。
颍川郡乃是豫州八郡之一,名门望族不知凡几,颍阴荀氏,长社钟氏,鄢陵庾氏,颍川陈氏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少阳此行第一站便是钟氏世家,而钟繇就是他心目中的良臣之一。
要说这个人,王少阳在前世还是有所了解的,史书上说,钟繇初为黄门侍郎,遭逢李傕、郭汜之乱,奉献帝归曹操。后为侍中守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为曹操经营关中,招集流散,使生产逐渐得到恢复。
从这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一点,这个钟繇乃是内政上的一把好手,想当年曹操四处兴兵,要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这仗也没法打了。
由此可见,钟繇其人在曹魏集团里,还是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估算下来,此时的钟繇不过是二十九岁的样子,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王少阳此行就打算将他纳入麾下。
可惜世事总不会那么如人意的,钟家大宅闻听王使君少公子到访,倒是好一番热情,只是说到钟繇,却都是面面相觑,却原来,早在半年前,钟繇已经游历四方去了。
王少阳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后世史书上的种种似乎也有些不靠谱,按说这家伙还没有出仕,怎么就跑出去学人家做驴友了呢?
心中怏怏,告辞而回,王少阳只能叹息一声作罢,好在此行不仅仅是为他一人而来,转而又打起了精神,向着颍阴而去。
这地方可是个风水宝地,就看颍阴荀氏就可见一斑!
家主荀淑品行高洁,有八个儿子,皆有才名,时人称之为“荀氏八龙”。
只可惜王少阳此次出行似乎没有看个黄历,钟繇不在家也就罢了,到了这荀氏,人家连门儿都没让进。
王少阳阴沉着脸负手而立,一名护卫有些尴尬的弯腰在面前小声禀报着。
“少公子,荀家门房并不开门,只说……”
“说什么?”
那护卫咬咬牙道:“那门房说了,荀氏总也是数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却不曾接待过稚子小儿。”
王少阳一皱眉头,心中明了,自己就算是身份在那里,可毕竟是个十岁孩童,再说豫州世家大族不知凡几,一洲刺史在别处赫赫有威,到这豫州,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今日要是二叔王铮来了,荀氏也不敢太过分,只是换了他这个毛头小子……
想到这里,王少阳晒然一笑,脸上怒色忽然就退了下去,冷哼一声道:“稚子小儿?荀氏乃是百年望族,想不到这门子却是这样不堪入目,岂不是毁了大家门风?”
典韦在一旁接话道:“主公,这家人忒不晓事,主公且让某去叫门!”
“叫门?不需要了。”
王少阳冷笑,手一挥道:“给我撞门!”
手下军士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一听少公子这命令,哪管他是什么人家,有那手快的,直接在路边伐倒一颗树,抬起来当了撞城锤就干上了。
轰隆隆声响中,那门没有经受住俩下就轰然倒了下去!
门后尘土飞扬,门子一脸呆滞的看着外面杀气腾腾的一众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嘴就要喊。
王少阳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哪里还顾忌身份,大步就往里面闯,顺手给门子一个大嘴巴子。
习练了龙象般若功的手劲儿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门子的叫声才出了一半儿就卡在喉咙里,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典韦嘿嘿一笑,一脚将地上的门子踢开,瞪着一双牛眼很有些你瞅啥?再瞅我削你的架势。
这么大的动静,荀氏府中早就反应过来,一帮家丁护院蜂拥而出,身后一群文人装扮的家伙急匆匆赶了出来。
“何方狂徒!胆敢搅扰荀氏门户!”
王少阳也不答话,李师傅很有眼力劲儿从门房里找了个高腿马凳让他坐下,这才抱胸站在一旁。
见没人答话,文人群里走出一人,白面黑髯,倒也风度翩翩,一抬手中折扇喝道:“哪家无知小儿,竟敢在我门前搅扰!”
王少阳瞄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你又是什么人,在小爷面前狂吠?”
那人闻言一怔,荀氏立族数百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没有人敢这么说话,一时也是反应不过来。
那人不说话,旁边一人倒是出了头。
“你这黄口小儿,莫非就是王允家的犬子?”
犬子一般都是自己人的谦称,这人开口就是犬子,显然不是不懂,而是鄙视了。
王少阳面色一寒,小爷跟你们客气,你们就当福气了?
“你又是谁?家里缺了绳子?”
那人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愣愣道:“什么绳子?”
“若不是缺了绳子,怎会放出你这个不知所谓的畜生?”
这话骂得狠毒,那人脸色瞬间涨红,也顾不得装样,颤抖着手指骂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畜生!跑这里来讨野火?就你王家那不自量力的东西,也敢在我袁谭面前装大!”
原来是他,王少阳恍然大悟,再一看旁边人的神色,心中明白了,难怪荀氏一族不待见自己,并非全为了自己是个孩子,原来是袁家从中作梗。
想来也是,袁家乃是四世三公的顶级门户,王允这一洲刺史在他眼前,还真不算个事儿。
王少阳还在沉思,却恼了一旁的典韦,这货是个直肠子,既然拜了主公,君辱臣死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见袁谭辱骂王少阳,典韦怒吼一声,大步往前,就在众人惊讶愕然的目光中,抬起他那蒲扇大小的巴掌,狠狠的向袁谭的俊脸上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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