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如此大批量的马匹。”潘幼凌皱着眉头,他不是找不来这些马,而是不知这晁风离要用在何处,他有些疑惑。
“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是夜煞门的人了。”晁风离的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额前几缕发丝被风吹乱,只见她笑道,“最近夜煞门不太平,我得未雨绸缪,做好两手准备。”
“是与这刺杀皇子的事情有关?我听说炜国的七王爷一名护卫都没带在身边,只身一人去了那受害的三国出使,希望能解释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此看来,夜煞门与炜国可能并无勾结之说,否则炜国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夜煞门其实也没做什么坏事,拿钱办事,这是江湖规矩,炜国既然给了夜煞门好处,那么夜煞门势必是要完成任务的,一定要说是谁的不对,那当然是炜国皇帝不对啊,他自己想要杀人,却借了夜煞门的手,如今还想推得一干二净,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们夜煞门只不过是要保全自己罢了,如若此番苏恨玉游说成功,那么夜煞门将要面临四国的讨伐,还是尽早准备,不然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风离,何时入的夜煞门?”潘幼凌对晁风离越发的好奇起来,这个姑娘行为古怪得很。
“就前几天,哈哈,对了,你还想要与高手比试么,夜煞门里别的没有,就是高手多。”
“不必不必,一个孤鸿姑娘已经让幼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了,别的不多说,你可知道哪儿有好的战马?”
“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起了一个地方,在鬼州的马场很多,但那儿的马基本上是花钱买不到的。”潘幼凌想了想,又说道,“不如我跟你一道过去吧。”
“为何鬼州的马难买?”这个叫做鬼州的地方,晁风离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地方叫鬼州,难不成还闹鬼?
“鬼州的马都是供给炜国朝廷的,你想要从那里买一匹马,多给些钱也就买来了,但你要的是大批量的马,无论花多少钱,你也是买不到的。”
“那你跟我一同过去,就能买到了?”
“我是想去看看那里的好马,长长见识。”
“......”
晁风离扁嘴,潘幼凌这意思是跟着自己去凑热闹,还一点忙也帮不上,她低头沉思,得想个办法去接近炜国管马的太御,这炜国已有近二十年没有打过仗,想必那鬼州的马场也不认识通州的太御如今长什么模样,今日就去将太御的令牌偷到手,明日启程。
打定主意之后,晁风离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如今跟她作对的捕快也已经被关进了夜煞门,现在她想要做什么,也没人拦得住了。这炜国的太御长得有些瘦弱,这是晁风离第一眼看见那长了小把黑胡子太御的感受,这太御住的地方没有太多人守着,竟然是比陈员外的府邸还要好闯,晁风离不费吹灰之力就摸进了太御的卧房,只是在太御的卧房里找了许久,也没见令牌的踪影,接着又找了书房,甚至连太御妻妾的卧房晁风离也一一没有落下。
“这太御究竟将令牌藏在了何处?难不成他带在了身上?”晁风离念叨了几句,这令牌如若在太御的身上,那么哪怕她得手了,很快也会被发现,她从通州赶到鬼州也是需要时辰的,这一来一回,她也不会有传信的鸽子快,如若太御将令牌失窃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她有了令牌也是无所作为,这倒是个大麻烦。
太御也不知去了哪里,现如今他的家中除了些在院里闲聊带着孩子的姬妾,就是些忙碌的下人。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怀孕之类的字眼,晁风离在太御府上一蹲就是大半个早上,寒风阵阵,她在屋檐上冻得瑟瑟发抖,眼看就要到正午,晁风离的肚子叫了好几声,她叹了口气,心道,这太御究竟去了哪里。
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厨房,这时候晁风离听见灶房里有声响,又飘出了一阵饭香,晁风离趁着厨子们都离开了灶房,一个转身,刚走到食物边上,她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硬物,抬脚一看,晁风离的嘴角便抽搐了几下,那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她要找的太御令牌,难不成刚才端着盘子出去的人,是通州太御?太御还得亲自来灶房这种地方,这日子真是过得太悲凉了。
真是够粗心大意的,令牌也能丢在这灶房里,也不怕一把火给烧了,嗯?一把火烧了?好主意啊,她怎么没想到,她怀中就有一块玉这太御令牌差不多大小的物件,好像是当初从那七王爷府的侍卫身上顺手拈来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用上,她也就随身带着,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她一把扔进了火堆之中,等到烧得看不清字了,她才用烧火棍将令牌扒了出来,这样才能让太御早些发现,这令牌是炜国皇帝御赐之物,就这么被糊里糊涂地烧了,想必太御也不敢声张,晁风离便可以拿着这太御的令牌,去鬼州为非作歹,哦,不是,是物尽其用。
“你竟然将太御的令牌给偷了出来。”
“这算什么,哪怕是皇宫里的东西,我也照样能偷出来,更别说只是一块小令牌了。”
告示牌那边堆满了人,不时还有人往那头挤去,晁风离说着话,一转眼也就随着人流到了告示牌,看到告示上的字之后,晁风离一声嗤笑。
“怎么了?”潘幼凌紧跟在晁风离的身后,走到晁风离的身边,这才看清了告示上的内容。
“展牌头失踪了?”
“又是谁啊,走路也不看着点,哎哟,我的脚。”
“我们走吧,这里人太多,脸都要挤变形了。”
晁风离和潘幼凌走出了人群,这个时候晁风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细细看去,倒是有几分像展千华,尤其是那眉眼,和展千华真是太像了。
“别慌张,我一定会找到千华的。”邱青云穿着捕快的衣衫,左手握着腰身的长剑,右手则搭在展御风的肩膀上,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来安抚展御风,后又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说辞,只好作罢,两人就这样在人群中走着,却不知抓走展千华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是何人要抓一个衙门的捕快呢?”潘幼凌皱着眉,心里觉得奇怪,从来也没听说过有捕快被人掳走之说,这展千华莫不是遭遇了什么凶险之事?
“谁知道呢,这捕快是最得罪人的职务,成日里就在抓那些作恶之人,像展千华这样厉害的捕快,想必抓的那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这穷凶极恶之徒哪是好惹的,栽了跟头还不得爬起来去砍上那展千华几刀,心里才能舒服。”
“难道不是夜煞门抓的人?”
“呵呵呵,为何你说是夜煞门抓的人?”晁风离听到夜煞门三个字,干笑了几声。
“作恶之人,穷凶极恶之徒,这说的不就是夜煞门?”潘幼凌说完才想起,晁风离现在也是夜煞门中的一员,当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都忘了,你现如今也是夜煞门的人。”
“没事,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善人,走,我们出发去鬼州。”晁风离丝毫也没把潘幼凌的话放在心上,除了战马,还需要不少的人手,这马尚且好说,晁风离将夜煞门上上下下的人都数了个遍,发现也就只有百来号人,要想抵御得了训练有序的军队,万万是不可能的。
“如若真是夜煞门抓了展牌头,还希望你能想办法救她出来才好。”潘幼凌嘿嘿一笑,心里觉得,既然晁风离都能有法子进入夜煞门,那么她一定有过人之处。
“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晁风离一拍脑袋,她这一走,展千华在夜煞门可就处于危险的境地了,那可是杀手的地盘,这个展千华还曾将他们四大杀手之一的孤鸿抓入牢狱。
晁风离赶紧回到了夜煞门,到了地牢见展千华还是全胳膊全腿,心里放心了不少。
“你还是不肯答应替我保密?”晁风离皱着眉头,“这里的人手上都沾着血,我如今要离开一段时日,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们或许会对你不利,也罢,你要走就走吧。”语罢,晁风离走到铁栏边上,她没有地牢的钥匙,但开一把铁锁,对她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
门被晁风离打开,但展千华没有从里边走出来,而是定定看着晁风离,没有说话。
“展千华你还在看什么,快先换上我的衣服。”晁风离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她比展千华要高上几公分,但好在身形相当,不走近了仔细看也不会发觉。
展千华换上了晁风离的外衫,鞋也换了过去,此时晁风离便是一身捕快的着装,她背脊挺得笔直,头也抬得高高的,笑道,“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是不是很像你衙门里的弟兄。”说话间,晁风离那双秋水明眸,映衬着她笑时的小白牙,展千华看得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