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的是我全家人,不只我一个。”叶淑儿注意到家里人打量的目光,这个时代男女有别,她自然而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救你们只是善意之举,不用谢,你们损失惨重,这些东西拿回去吧,心意我们收下了。”
“这……”秦时迟疑了下,便将银子收回,也不多说废话,把精致的药盒又往前递了下:“这是上品的冻疮膏,各位手受冻疮,不及时上药的话,后期刺痒难耐,请各位恩人务必收下,不然我们也难心安。”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氏查看一家人的手,确实都是不同程度的冻伤,尤其是叶淑儿的最为严重,一开始不大在意,过了一天又红又肿。
她便做主点了头:“那多谢了。”
叶淑儿看着张氏接过药,眉眼含笑满是笑意:“多谢了,天气寒冷,公子身体未痊愈,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们先走了。”
她先转身离开。
薛知安瞧着秦时还盯着自己的媳妇,往媳妇儿身后一站,狠狠的盯着秦时,走远了四五步才快步跟上。
薛家人都走了。
秦时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雪地里的脚印,只有他鞋的一半多长,她如今还未及笄,这么早就嫁人了吗?
听掌柜的说,她常来卖些贵重药材,或许下次还能见。
犀利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回放了下,他拢了下大氅,加快脚步离开。
薛家人推着竹筏回去的路上就不好走了,雪虽下得大,但只有温度升高一丢丢,就开始化了,幸好快到了村口,几人一人分担拿一点,就直接回家了。
辛苦了一天,张氏做主又做了炖肉又煮了鸡蛋,一家人围在堂屋,暖洋洋的,又温馨。
“知安啊,你们说看到鹿了,是真的不?”李玉梅干着绣活呢,不自然的看了眼叶淑儿。
叶淑儿低头不语。
薛知安求助的看她,没得到回应就顺着媳妇儿的话说:“假的,那会儿我看到的都是雪,花眼了。”
“哦,是吗。”李玉梅不说信也没说不信,就是继续绣着没片刻,就叫上薛老二回房间了。
宋氏也累了,叫上薛老大回屋。
薛明珠一直跟张氏一起睡一个屋的,见状拉了下张氏,二人也把空间腾了出来。
堂屋要大一些,人一走完空落落的,叶淑儿和薛知安先后回房间。
他去暖床,叶淑儿则开始铺纸磨墨。
薛知安趴在床边不解:“媳妇儿,为什么不能告诉家人?”
难道告诉她们鹿现在就在她的空间里?叶淑儿深吸一口气呼出:“我们能遇上鹿,是缘分,它们救了我们对不对?”
薛知安认可的点头。
“那如果我们告诉别人遇到了鹿,你想,值那么多的银子,谁不心动?到时候他们去猎杀鹿,我们不就是恩将仇报了?”叶淑儿温声解释,下笔开始设计。
薛知安恍然大悟:“那不能说。”
“乖,早点睡。”叶淑儿说完,就兀自忙自己的了。
薛知安睡不着,就在床上默读夫子教过的文章。
隔壁。
李玉梅好说歹说,薛老二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
“我说,非得抓那鹿干什么?知安都说了是幻想,你还非要我去找,这冰天雪地的,上山寸步难行。”
薛老二一脸委屈,大嫂心疼大哥,淑儿心疼知安,怎么到了自己这,就跟犁不坏的牛一样,就知道使唤。
他这样看得李玉梅来气,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比了一个二,都贴到薛老二脸上了。
“你是不是蠢?二百两啊,你见过那么多钱吗?总之我不管,你明天就得给我上山去找!”
能拿到这鹿茸,不比天天绣这破布好?绣那么多也才一两银子,想着她越发不耐烦,把针线一丢,鞋一脱上床了。
薛老二心有怨言,自己去床尾缩着睡。
次日一大早,他就同大哥说了这话,二人就扛着砍刀,弓箭上山了。
二百两的诱惑太大,等着二人上了山,才发现山上叫一个热闹,到处都是人脚印,不时还能遇到几个背弓箭的人,但大哥基本上不交谈,深怕泄露了什么。
薛老大觉得没必要继续找了,那么多人肯定找不到,薛老二赞同,二人太阳才到头顶的时候,就到院子了。
李玉梅做着发财梦,刚睡醒呲溜了一下口水,笑嘻嘻的收拾了下,还往脸上涂了点的胭脂,这才拉开屋门。
“鬼,鬼啊!”薛老二吓一激灵,弹射好几步。
薛老大站着没动,脸色发白。
张氏和薛明珠从厨房出来,张氏一脸的无奈。
薛明珠忍着笑,调头回厨房。
宋氏听见声音出来,看到李玉梅的脸,话全卡嗓子眼了。
“二,二嫂,你这画得太浓了些。”叶淑儿温声提醒,她实在无法苟同这化妆技术。
脸就跟扑进了白面里似的,白得发乌,再被雪反射的光一照,白得发亮,烈焰红唇,猴屁股式腮红。
“早知道这样,浪费那点胭脂钱干什么?”张氏摇头,满脸心疼。
宋氏僵着嘴角,也不好说太明白:“去洗了吧,画淡些。”
“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李玉梅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看着薛老二那样,气得眼睛都要鼓出来,转身回房。
叶淑儿跟了进去,这样子出门,李玉梅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要变美也没有什么错处。
见跟进来的是叶淑儿,李玉梅瞥了一眼冷斥道:“不用来看我笑话,我知道我丑,立马洗了去。”
她报复性的往脸上扑水。
小半盆水立马白了。
叶淑儿也不说什么,等着人把脸洗干净了,她才唤道:“二嫂,我教你化妆,保准你出去之后谁都夸你一句漂亮!”
李玉梅狐疑的盯着她:“真的?”
真那么好心?
叶淑儿点头,上前来先给她抹了点胭脂粉:“要一点点的慢慢抹匀,叠加。”
她皮肤有些干了,可惜没有补水的……叶淑儿灵光乍现,心里又有了挣钱的主意,接着她边抹边教。
李玉梅也逐渐对脸上的变化信服了:“淑儿,你哪学的?”
“我娘教的。”
叶淑儿笑眯眯开口,反正她们也没有可以查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