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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玉安之行5
    “这样啊……”杨瑛的眼神露出一丝欣喜,“你们怎么没早点在一起呢?珠珠你也是,应该早点把人家带回来。”

    杨瑛态度改变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沈盼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您是同意了?”沈盼问。

    “你自己觉着合适就好,我和你爸不干预,”杨瑛目光一转,扫向沈盼旁边文质彬彬的陆之枢,“你不是经常说小陆很不错?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那我现在能给我户口本?”沈盼试探性问。

    杨瑛看了眼店外,说:“今天天也不早了,结婚的事很麻烦,得慢慢商量,明天再说。今天你们大老远跑来玉安,路上耽误不少时间吧?累不累?先歇一天?”

    话说的很漂亮,听着也很体贴人。

    但沈盼却感觉出其中浓浓的缓兵之计。

    一直沉默的沈宏坚提醒说:“家里住不下。”

    “也是,”杨瑛拉过沈盼,说:“珠珠,你带小陆找个宾馆先住着,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啊。”

    沈盼看了眼陆之枢,只好点点头。

    倒不是沈宏坚真的抠门,家里的情况,确实多一个人都住不下。

    包括沈盼。

    沈宏坚和杨瑛夫妻俩一直都租房住。

    沈盼上大学的时候,问过他们为什么没考虑买房?

    杨瑛半开玩笑说:“等你长大了给我们买。”

    沈盼听完,也笑不出来了,这事她再也没问过。

    她大差不差能猜到她的养父母在打什么主意。

    大概率想用她换一笔巨额的彩礼,再买房,然后将房再送给沈助。

    到时候,美其名曰,男孩子没房怎么娶媳妇,你是姐姐,我们又养你这么多年,你得知道感恩。

    但凡沈盼有一丝一毫不乐意,他们可能还会发动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戳她脊梁骨,骂她白眼狼。

    属实将道德绑架发挥到极致。

    论心机,沈盼真玩不过他们,所以她躲得远远的,索性不回来。

    因为打了这样的算盘,沈家夫妻俩一直租房住,租的也永远是两室一厅。

    以前沈盼和沈助年纪小,还总住一个屋,后来年纪大了,杨瑛也没考虑过租大一点的房子,反而让沈助去和他们睡。

    沈盼也因此对夫妻俩感恩戴德,觉得她的养父母对她也挺好的。

    直到有次沈助问她,要不要吃零食。

    沈盼说她没钱。

    沈助却说,不用买,爸妈的房间里有。

    沈盼在那一瞬间,别提有多失落,但她那时还不断安慰自己,是因为弟弟没地方住,爸妈为了安慰弟弟给他的补偿。

    弟弟受了委屈,理应得到补偿,她一直这样暗示自己……

    可现在再想,心头难免泛酸。

    沈助受了委屈,有补偿。

    她呢?

    补偿呢?

    沈盼心情欠佳,和陆之枢在附近找了间宾馆,她主动付了房费。

    陆之枢没说什么,一直陪她到了屋内,合上门,他拉住沈盼,将人款款带到自己怀里,抱住她。

    “怎么了?不高兴,”陆之枢问:“因为你爸妈没直接给户口本?”

    沈盼摇摇头,“想到一些往事。”

    “别想了,”陆之枢拍着她的背:“来的时候,不是说好听我的话行事?明天你就按我安顿你的去做就好。”

    “可是……”

    “没可是,”陆之枢紧紧抱住沈盼:“你不想结婚了?”

    “想。”

    “想就按我说的做,”陆之枢偏头,亲了亲沈盼的鬓角。

    感受到陆之枢对她的无比疼惜,沈盼内心深处有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当初喜欢上陆之枢,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很有担当,很可靠的人。

    陆之枢连沈助被霸凌的事都能巧妙解决,更何况他精心策划,要和她结婚的事?

    沈盼从陆之枢怀里抬起头,好奇地望向陆之枢:“之前沈助被同学欺负,看你好像对上学时候的霸凌事件反应很大,你遇到过类似的事?”

    陆之枢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不得不佩服沈盼的细心。

    “嗯,”陆之枢简单应一声。

    “能说说吗?”

    陆之枢苦涩一笑,“不是什么好事。”

    “会让你回忆起伤心往事?如果回忆很痛的话,就不说了。”

    沈盼这一番话,陆之枢的心都要化了。

    怎么有这么温暖且善解人意的姑娘呢。

    “也不是不能回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陆之枢望着沈盼,笑说:“何况我现在过得很好。”

    沈盼抱着他的腰,说:“那我想听。”

    陆之枢想了想,说:“以前的事……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我小时候不长个,一直都是班里最矮的,又瘦又小,难免让人觉得好欺负。当时在一个很不错的私立学校,里面的孩子大都和我家庭背景差不多。我也遇到过和你弟弟差不多的校园霸凌,被人堵在厕所里揍的浑身是伤,回家后还要挨父母的训斥,被骂惹是生非。后来……遇见一个很不错的同学,是男生,有他在,我也不觉得自己被孤立。但……有天欺负我那个学生跑来我班里警告我,说放学校门口见,我知道他们还想揍我,我心里也堵了一口气,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我就把班里的椅子腿卸了,打算正面去会会那些人,大不了和他们拼命。结果……”

    “结果怎么了?”

    “我在东门等,一直没见到有人来,但听同学说,西门发生了‘杀人’事件,”陆之枢嗓子哽了一下,“那帮找我麻烦的人在西门等我,我们刚好错开了,但和我关系很好的那个同学,听说他们要揍我,去了西门。我那个朋友,用刀扎了对方一个人的心窝子,扎到了动脉,人没救过来,他也进了少管所。”

    沈盼听完这个故事,后背发凉。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那段时间,我因为愧疚,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去上学,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句话,”陆之枢说:“整宿睡不着,我出现了严重的谵妄和自残行为。”

    沈盼心疼,将陆之枢抱得更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