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不急，一大妈，别忙活。我知道啥好东西在哪放着呢，我自己拿。您吃您的。”说着，傻柱一边给自己拿了个杯子，下了点茶叶，一边走到橱子跟前，找了一块糖扔进嘴里。

    眼见一大妈坐了回来，李守良喝下那口胡豆（黏粥）去之后，说道：“师娘，别管他。吃饭。你看看他多熟练。这人啊，不认生。”

    傻柱笑着骂道：“去你丫的。我吃点东西你心疼了？”

    李守良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点点头，道：“等会儿，留下钱啊。买糖的钱。”

    两人闹了几句，越说越不像话，‘如愿’的得到了一大妈的批评。

    等仨人吃完，李守良和一大妈收拾好桌子。添茶落座。

    一大爷笑问道：“什么事啊？今天过来？”

    傻柱也不啰嗦，直奔主题：“这不是咱们前几天说的吗。要把那鸡给杀了。刚开始我是想着就这几天来着。

    不过一想，还不如等一等呢，等到了这月中的时候再吃。月中不是模拟考核吗。”

    一大爷、李守良爷俩对视一眼，李守良不解的问道：“就这事啊？”

    傻柱点点头：“就这事儿啊。还能是什么事啊？”

    李守良一拍脑门，真服了。笑道：“就这事儿，你在这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早说啊，早说完早回去啊。这么冷的天，回家躺被窝里多舒服啊。”

    傻柱嘿嘿一笑道：“这莉莉最近，也不知道吃什么了。这脾气有点见涨。动辄就给我来这么一套。我还不舍得跟她吵。

    不过我发现，她现在困的早，所以我就出来了。借着给你们爷俩说事儿的目的。出来躲一躲。等她睡着了，我也就回去了。多好啊。

    这样一家人也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吵起来。莉莉和孩子也能安全不是。我这也是为了一家人的安全和幸福着想。”

    一大爷什么也没说，竖起大拇指来对着傻柱。

    一大妈倒是夸了两句：“行啊，柱子，看来这结婚是容易改变一个人啊。这越来越会疼人了。以前你大咧咧的，连妹妹都带不好。

    让雨水的性子也变得有点大咧咧，幸亏这两年有所转变。不然雨水以后怎么办。”

    李守良调笑道：“柱子哥，这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个‘细心’的人啊。这怀孕的知识和安全上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傻柱一听，顿时昂起了头：“哥哥的本事，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李守良最看不起卖关子的人：“赶紧说啊。不然我就去问问嫂子，你的私房钱的事儿。”

    傻柱嘿了一声，心虚的往外看了一眼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着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当时在跟前啊？”

    李守良噗嗤一笑，这事儿，还用想。哪个被媳妇管钱的男人，不藏点私房钱。手里没钱，腰杆子都不硬。

    李守良笑道：“你就别管我在哪看到的了。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找嫂子探讨探讨，这个私房钱在哪放着的问题了。”

    傻柱登时慌了，都知道在哪？赶忙谄媚的说道：“兄弟哎。你可是我亲兄弟，可不能看着你哥哥都如此田地了。还把你哥哥往火堆里推。

    我这就告诉你还不行吗。这事儿，是我从一个中医大夫那问来的。”

    李守好奇道：“你身子骨这么壮实，上哪认识的中医大夫？”

    傻柱一笑道：“这是祖辈的关系，传下来的。到了他这一辈，因为献方子有功，进了医院，当了中医科大夫。端了国家的饭碗。

    我这也是在莉莉怀了孕之后，才去问的。跟人家打听了一些问题。人家根据莉莉的身体状况，给莉莉做了一个诊断，说只要保持这个状态，莉莉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这话说得真是令人高兴，一大爷、一大妈当即就笑了。

    说道：“柱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关系呢，真行。好好保持住。这样真要是到时候了，也能及时的住医院去。”

    傻柱也点头道：“咱就是这个想法，所以这关系一直联系着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大妈赶紧喊着傻柱道：“柱子，这是说的什么话，赶紧呸呸呸。”

    傻柱也知道这话有点不对，赶紧听着一大妈的吩咐：“呸呸呸。”

    一大妈嘴里也念叨着：“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李守良也没好意思说出来：这都多大了，还用童言无忌这话吗？

    说完正事儿，几个人在这聊着玩呗。

    傻柱突然提到了：“这林副厂长。。”

    就看见门被推开，打门口，进来一高挑的身影。

    一进来就笑道：“我的傻哥吆，看我说的吧。就知道你在这呢。”

    傻柱笑道：“雨水，你怎么过来了？你不在家，或者过去找你嫂子玩，上这来干嘛来了？”

    何雨水连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就你能过来，我不能过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嫂子？恰恰相反，我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任务，什么任务？你嫂子让你过来干嘛?”傻柱笑问道。

    何雨水不紧不慢的笑道：“我刚才跟嫂子说着话呢，我嫂子就犯困了。我刚把她扶到床上去。她还没来的及睡呢。

    先让我出来看看你在哪，是不是在一大爷这呢。还让我看看你们爷仨是不是在这聊天呢。”

    李守良突然想起一句台词来说道：“那你现在看到了？”配合着自己脑海里角色说这话的语气，还真有点‘傻bi’、有点‘莫名其妙’。毕竟别人都不懂什么意思。

    何雨水诧异的看着为自己犯傻，而洋溢起笑容的李守良问道：“怎么了？这么好笑？”

    李守良赶紧摇头道：“没有，就是想到了开心的事儿。”

    何雨水直觉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逼问道：“什么高兴地事儿？”

    李守良笑道：“巷子口的那只‘翠花’生孩子了。‘她丈夫和她’都是黄颜色的狗。生了一窝黑颜色的狗。”

    何雨水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能听不懂这话，呸了一声，脸上有点羞涩，说了句：“没正行。”

    傻柱倒是反应过来了。：“嗨、那这翠花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一大爷和一大妈都看了过来。你才听出来？不对劲啊！

    这话题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傻柱问道：“你嫂子还说别的了吗？”

    何雨水摇摇头道：“没有，就是这么一个事儿，而且你来一大爷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感觉我嫂子就多余问。

    这个点儿，你上哪去啊。身上也没有钱。”

    傻柱嘿了一声，没反驳的点点头，没别的事儿就行。随后几人聊了一会儿，傻柱跟何雨水就走了。

    李守良也没多留，也跟着往外走。普通人家的这个点儿，确实是不早了。该睡觉了。李守良回去还能听会儿收音机，或者看看书。

    与此同时。

    徐部长的家里。餐厅。

    徐部长与徐夫人正准备上桌吃饭。

    徐部长搭快子一夹，放进嘴里，吃了两口，笑道：“哎，今天这饭菜，这辣椒还是欠了点吗。”

    徐夫人也跟着夹了一口，吃到嘴里尝尝味道说道：“还可以啊。你啊就是改不了你那个重口。都出来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

    这医生都说了，少吃辣椒。这不是你年轻的时候了。你还不听。这都加了这么多了，你还是不满意。”

    徐部长摇摇头笑道：“这乡音难改，这口味就更难改吗。都一把年纪了，你让我改了。我以后怕是回不了家咯。”

    徐夫人赶紧“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这是能乱说的吗。”

    徐部长笑着摆摆手道：“好了，不说了。吃饭吧。今天的饭菜还是不错的。就是感觉比轧钢厂那的厨子，做的还差点。”

    徐夫人笑问道：“轧钢厂？小杨的那个？厨子。比咱们家做的还好？”

    徐部长笑道：“前一段时间，吃过一次。很不错。不过当时他做的也不是川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川菜。

    这厨艺这么好，要是会川菜就好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应该问问他。”

    徐夫人笑着点点头：“先吃饭吧，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就问问小杨。真要是喜欢，就调过来嘛。”

    徐部长摇摇头，笑道：“这要是喜欢一个厨子，就把他调到家里来。喜欢一个，就调到家里来。那和那些‘贪奢隐喻’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这不一样不过是一个光明正大，一个是不敢见人啊。我要真到了那一步，就离‘自取灭亡’不远了。”

    徐夫人翻了个白眼道“说了两句，你还当真了。对了，小杨今天来是来干什么？”

    徐部长一笑道：“都是些小事儿。”

    徐夫人笑道：“怎么，还用的着保密，今天晚上的事儿？那你们怎么不锁门啊？我万一推门进来了。这不好吧。”

    徐部长笑道：“你好歹也是老革命同志了，怎么用这种方法试探我？今天这事儿，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儿。这就告诉你。”

    徐夫人点点头，放下刚拿着的碗快道：“洗耳恭听”。

    徐部长笑道：“今天这事儿，很简单。就是小杨来回报工作来了。”

    徐夫人听到这话，忿忿的拿起碗快来说道：“要是不能说，不能在家说，你就别说。至于拿这个借口来搪塞我吗？还是敷衍我？觉得我好欺负？”

    徐部长笑着摆摆手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这里面的事儿。涉及到了一个已经退休的领导干部。这位也是戎马半生的人物。

    性子坚毅，最是个‘护短’的主。即使现在身上有伤病。进了疗养院。不然真容易给你来一出‘告御状’。

    偏偏他还算看重的一个人，在小杨的厂里当副厂长。也是快要退休的年纪了，想要争取个更好的位置来退休。

    在这个过程中，不免和小杨出现了分歧。不过小杨当年是跟着我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那位副手却是这后期跟着那位老领导跑腿的、耍笔杆子的。尽管有些本领吧，还是不如小杨的。

    但是小杨又怕那位领导有别的想法，所以畏手畏脚的。就怕这出现了问题。这不就想着，来我这问一问吗。”

    徐夫人听了这么多，果断的抓住了重点道：“你不是说小杨，收拾他没什么问题嘛。真要是在厂里，在众多干部领导决议上，通过了。

    这那位想要闹，也闹不起来吧。只会丢人啊。”

    徐部长点点头，笑道：“你抓住了重点。这小杨啊，现在也学会这的一套了。时不时的来找我汇报、汇报。

    看似是请求支援、不过是为了让我了解他的工作动向。”

    徐夫人笑着道：“这不挺好的吗。这说明，小杨没有什么问题。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心向着你啊。也说明的你当年的眼光着实的不错。”

    徐部长笑着点点头：“这话也可以这么说。别的不说，小杨在这方面一直做的很好。好了，光顾着聊天了。这饭菜啊，都要凉了。”

    徐夫人拿过来一摸确实是凉了。摇摇头道：“这样，我拿下去，热一热再吃。”

    徐部长摆摆手制止她。笑道：“都是吃过苦的人。这才多少年就给忘了。而且这白面馒头。轻易普通人家是吃不起的。就这已经很好了。冰天雪地里，饿了的时候吃口雪解解饿不也是常有的事儿吗。”

    徐夫人笑道：“你要是觉得自己的肠胃能行，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的身体，不比你强多了。吃吧。”

    两人相视一笑，吃了起来。

    。。。

    “厂长，这次去部长家里，有没有得到咱们部长的支持啊？”杨秘问道。

    杨厂长揉了揉眉心笑道：“什么支持？就是去汇报汇报最近的情况。让领导知道知道我最近的动态。连林副厂长身边的‘雷’什么时候炸，我都能掌握的了。

    你说这林副厂长，真要使用什么手段，我能解决不了？我管理车间这么多年。要是这么轻易的就让他把什么事情都给摆平了。那我不是白干了吗。”

    杨秘立即恭维了两句。随后‘装傻’问道：“厂长，你说这林副厂长在厂里的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着往车间里伸手呢？这到了最后了。”

    杨厂长笑着说道：“他以前是耍笔杆子的。看不上咱们车间的工人同志吗。当时他只知道抓住了。却忽视了我才是正厂长。

    我先稳住车间，再去往回抓‘保卫力量’，这是必然会有人来到我这边工作的。后来等他意识到这车间的重要性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话说着，就到了干部家属楼。杨秘停住车道：“厂长，咱们到了。”

    杨厂长点点头道：“行了，这车你开回去，明天早上正常点来接我就行了。我也不叫你上去坐坐了。”

    杨秘点点头道：“好的，厂长。您放心，厂长。”

    翌日上午。一大早，本来有点优哉游哉的李守良，因为陈主任的到来，瞬间打起了精神。

    还没上班，陈主任就把几人从新车间给叫了出去。

    看着懵懵的几人，陈主任很严肃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近期可能就要把你们调回咱们车间了。我想着再问一遍。

    有没有人不想回咱们车间的？你提前说，我也好提前做准备。不要等我把名单报上去了。你再反悔。让我丢个大脸。

    你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现在说出来。心口一致。咱们还能一块编个别的理由。到时候对不上了，可就没办法了。”

    这话是这么说，李守良觉得，你要是你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几个看。尤其是重点用‘眼神杀’照顾孙哥和李哥。他也就信了。

    李守良还是率先做出了表率：“主任，没说的，我一定回去。”

    高大李老实几人纷纷跟上表示：“主任，我也回去。”这次孙哥跟李哥倒是没有犹豫，也众人都是差不多的时间。

    几人回到车间，高大打趣道：“孙哥，李哥，真没想法？”

    高大在众人之间人缘最好，这话也就他能说。

    孙哥眼一瞪，说道：“什么想法？有也被咱们主任给整没了。一遍一遍的。也不嫌烦。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小心眼’。他过来问这一句，不是专门对着我们俩来的？”

    李哥砸吧砸吧嘴道：“我倒是真想过，就这么在新车间待下去。每天慢悠悠的干活，教教新学生，每天不用因为生产定量而奔波。

    而且我这人吧，还挺懒。不像是守良，在这里还能每天给自己固定的时间练手。我前段时间自己试了试。发现这东西手生的厉害。

    还真有些不一样的苗头。当即吓了我一跳。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费了。我费了不要紧。赶上新车间，以后什么时候开始定级定量了。

    那我也就完了。所以，还是回咱们车间的好，这不然再晚一点，说句不好听的，感觉我在精度这一方面，都得掉级。”

    孙哥看了李哥一眼说道：“我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这情况也是差不多。都是这样。虽然眼看着这技术可能是上不去了。

    但是也不能往下掉啊。这是吃饭的本事。一家老小还指着这双手呢。我那儿子也不争气。到现在还在街上逛游。也没考上个学。”

    李守良笑道：“孙哥，你在咱们厂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咱们厂的招工情况。你是老员工、无非是使点钱不就行了？弄进来放到自己手底下，眼跟前，好好的收拾收拾。

    不出两年，就得给打磨成一个‘好小伙’了。”

    “就是、就是。孙哥，弄进来啊。你都干了这么些年了。咱这个级别的工资，又不算低。去除吃喝，怎么也能攒下一笔钱来。进厂来绰绰有余了吧。

    实在不行，兄弟几个先给你拿点‘应应急’，等大侄子工作了发了工资，让他一点一点的还。也算对他的磨炼了。”

    孙哥点点头道：“这也就是刚下学的事儿，他妈还惯着他。让他玩两天。钱倒是还凑手。这小半年也过去了。年后的招工，我说什么也要把他弄进厂来。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们。”

    李哥也说话了：“我们家那个也是这样。年后和老孙家那个一块进来吧。哎。你说这学怎么就不能好好上。让他念个书，和要了他的命一样。

    在那灯底下看书，不到五分钟，就能给你睡着。真是气的我，牙根直痒痒。我那时候是根本没有这个条件啊。”

    高大等人嘿嘿笑道：“反正我那时候，也是没有这个条件。”几人又把目光转移到李守良身上。

    笑问道：“守良，你呢？你当时什么情况？哥几个一直没问过你。”

    李守良能说什么？记忆里应该是没考上啊。

    于是直说道：“没考上高中。母亲积劳成疾，这不就进厂接班来了吗。”

    这话让众人一沉默。紧接着高大转移话题问道：“不是吧？就看你这进了厂，之后的表现。比咱们厂那个姓杨的技术员，知识水平都高了吧？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中专、感觉他读的书，还不如你多呢。”

    对此李守良只能呵呵笑道：“可能是我开窍晚、发育也晚的事儿。我进厂之后，才干活干了几个月啊，这身子骨，就长到现在这个样了。又高又壮实。

    而且这感觉自己这脑子越来越灵光了。再说了，这书读的多少，是肉眼能看的出来的？”

    几人对此倒是没有异议，李守良一进厂，一进车间。因为是易师傅的徒弟，又因为进厂不久，就经历了轧钢厂打架事件。

    在车间备受瞩目，众人不说完全熟悉李守良，但是至少李守良的成长轨迹，大家都清楚。

    眼下想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高大笑道：“奶奶的，我怎么不开窍啊。”

    李老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好办啊，投胎啊，当守良的儿子，你说不定就能有这个本事了。”

    “去你的吧。”

    哈哈哈——众人大笑。

    笑完，孙哥说道：“说真的，主任今天早上来问这一句干什么？”

    几人都是一沉默，李守良拍拍手道：“还能是什么？出招了啊。管这么多干什么！干活。”

    几人点点头。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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