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司令部,江崎贺在门口等着。
竹本大佐不在。哨兵打过电话,抬头对他说道。
不在?知道他去哪了吗?
江崎贺立刻问,哨兵则是摇头:我们并不清楚竹本大佐的行踪,您想找他,最好还是先给他打电话预约。
若不是看江崎贺是个少佐,哨兵都不想理他。
真正和竹本大佐关系好的人,哪需要这样来找,一看就是和竹本大佐不熟,又有事求到头上的人。
谢谢。
江崎贺低下头,他不知道竹本是真的不在,还是不愿意见他。
他在门口等着,如果竹本真是出去了,他肯定会回来,若是没有出去,下班之后他有机会见到人。
没办法,没有了三井,他便是无根的浮萍。
一阵轻风就能将他吹跑。
傍晚,楚凌云把所有人的接见工作完成,这次包括后藤毅等人,全部加入了文社。
诸君,晚上一起吃饭吧。
楚凌云对他们提出邀请,所有人欣然同意,没人拒绝。
江崎贺越等越绝望,他没敢离开,肚子饿的咕咕叫愣是等着,可到很晚他也没等到竹本回来或者出去。
失望的他,独自回家。
竹本晚上是和楚凌云一起吃的饭,饭后便回了家,江崎贺能等到才怪。
第二天一早,江崎贺再次来到宪兵司令部。
江崎贺,是谁?
竹本今天在,接到电话很是纳闷,他真忘记江崎贺是谁了。
我是前任特高课三井课长的秘书,和竹本大佐见过面。
听到哨兵的问题,江崎贺立刻回道,竹本总算想起了他是谁。
不见。
竹本得知是他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三井可是坑过他,利用他害死了武田浩,他对三井没有任何好感。
三井身边的人,更和他没有关系。
不见?
江崎贺心里一紧,竹本不愿意见他,看来这次真的没人能帮的了他。
江崎贺慢慢往回走,来的时候坐的黄包车,回去的时候则一个人漫无目的。
今天他收到消息,南云下午就到,然后正式接任特高课。
等她到了后,自己肯定要完蛋。
他现在没在秘书的职务上,接触特高课内重要文件的权力全部丧失,他现在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废人。
甚至一些人不拿正眼看他。
特高课内的人很现实,平时江崎贺高高在上,现在没了三井,马上被打回原形,甚至不如之前。
江崎贺一个人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抬起头。
他到了租界的关卡。
南云回来,不需要他去接,想了下,他直接进入租界,在租界内多少能给他点安全感。
他想过跑,可他没多少钱,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还要连累家人。
租界内很繁华,有很多高大的建筑。
很可惜,这里不属于他,他就算躲进租界也没用,南云回来,立刻会派人将他抓回去。
接下来,将是对他的折磨。
直接处死算是最好的结果,可南云不会这么做,肯定会用尽手段来摧残他,想到刑讯的那些工具,江崎贺猛打了个哆嗦。
那些常规刑具他便撑不住,更不用说,南云肯定不会让他好好的死去,会在他身上用上各种方法。
他不能落在南云的手里,那样的话将生不如死。
没多久,他走到了河边,站在了
桥上。
跳下去,一了百了,跳下去他就能解脱,他是自杀,又不是有罪,南云没办法对他的家人下手。
实在没有活路的时候,死亡则是解脱。
可站在了桥上,他又没有了跳下去的勇气。
他怕死,他还年轻,本以为跟了三井能有更好的前程,可没想到却是绝路。
他不想死,但想到活下来的下场,他身上再次一哆嗦。
南云来到后,他活下来反而不如死去。
不能去承受那些痛苦,江崎贺颤抖着身子,闭上眼睛,一咬牙,从桥上跳了下去。
有人跳河了。
周围瞬间响起了喊声,跌入水中的江崎贺没有听到这些话,他正拼命的挣扎,冰冷的河水带着刺骨的寒意,每张一次嘴巴,水便涌进他的喉咙里,让他特别的痛苦。
嘭。
有人快速脱下衣服跳进了河内,朝着他游去,江崎贺意识有点模糊,挣扎间,感觉有人抓到了他,随即意识陷入昏迷。
前面怎么回事?
方士易对司机问道,他今天刚刚回到上海,武汉分公司冈本帮他找了个很合适的位置,已经买了下来。
装修不需要他留下,冈本会帮着做好,冈本非常乐意做这样的事。
方秘书,有人跳河。
跳河?
方士易立刻下车,这年头确实有不少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实在走投无路,寻了短见。
他是红党,对这类人有着本能的怜悯之心。
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自杀啊?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活不下去,穿的衣服不错,白白胖胖,过的肯定比我好,想不通为什么。
周围的人不断议论着,方士易在护卫的保护下,进到了里面。
江崎贺被人捞了上来,在中国,任何时代都不缺少好心人。
这里人不少,有人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地上的人不是穷人,但怎么有点眼熟?
方士易仔细看去,没一会便露出惊讶,他认出了这是谁,三井的秘书江崎贺。
特高课的人,跳河自杀?
方士易没有多管闲事,立刻退了出去,不是老百姓就好,江崎贺的死活和他无关,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三井被调走的时候,他在武汉,并不知道特高课的课长换了人。
而且新课长是三井的老对头南云。
老板,我回来了。
来到石原亨办公室,方士易感觉心里非常的充实和安全,这次和之前完全不同。
以前每次回来,他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的事被石原亨发现。
怎么样,顺利吧?楚凌云问道。
一切顺利。
方士易明白,他问的是老家那边接货怎么样,至于路上,现在没有不开眼的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那就好,下批货多给老家送点细粮,快过年了,让他们过个好年。
楚凌云吩咐道,细粮可比粗粮贵多了,虽然不能让老家人人吃好,可年夜饭吃顿饺子,还是能做到的。
好,我通知他们多准备马车。
方士易点头,犹豫了下,最后说道:刚才在路上,我看到江崎贺跳河自杀了。
自杀?
楚凌云抬起头,很是惊讶。
江崎贺之前来找他,他没见,没想到竟然想不开去寻了短见,看来南云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是,不过没死,被人救了上来。
方士易点头,他是石原亨手下的情报员,遇到任何事情,不管有用没用都需要禀告。
更何况江崎贺的身份不一般,他毕竟是特高课的人。
去,把他带过来。
楚凌云吩咐道,方士易立刻出门。
河边,江崎贺醒了过来,经历了一次死亡的痛苦,他不愿意再死,旁边的人也在劝他不要轻生。
谢谢你们救了我,这些钱给你们。
江崎贺从口袋里掏出点日元,他略带生硬的中国话,立刻让周围的人明白他的身份。
日本人?
呸,你的钱我不要。
早知道是日本人,留在河里喂鱼好了,救他的人气愤说道,他干嘛多事,救个鬼子上来。
江崎贺没有生气,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更清楚中国人对待日本人的态度。
之前他一心为帝国着想,可没想到,逼死他的正是自己人,救了他的反而是他平时看不起的中国人。
真是一种讽刺。
河水有多冷他最清楚,这个时间下水救人,本身便带着危险,需要极大的勇气。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怨恨我们,但发起战争的是那些大人物,不是我,我为我以前的行为向你们道歉。
江崎贺深深鞠躬,他很清楚,虽然这次他没死,可能活多久全看南云的心情。
他把钱放在地上,摇摇晃晃离开。
或许是他的态度感染了周围的人,有人从地上捡起了钱,然后来到他身边。
这个干衣服你先穿上,算是你买的。
谢谢。
江崎贺感激的回道,他真的很冷,现在是十二月份,上海的天已冷了许多。
还好不是四九寒天,不然能将他冻死。
刚才跳河的人呢?
方士易到了地方,没看到江崎贺立刻问道。
走了,往那边走的。
有人给他指了指方向,方士易立刻带人追了过去,还好江崎贺没有走远,他很快追上。
江崎秘书。
方士易喊道,江崎贺回过头,看到方士易愣了下。
他认识方士易,知道是石原亨的秘书,而且是中国人。
之前他还对三井说过,不明白石原亨为什么选个中国人来做秘书,用帝国的人不更好吗?
今天他才明白,人家为什么比他做的更大,更好。
中国人有着他们的淳朴善良,能够吃苦耐劳,其实中国人的长处还是有很多,若不是此时虚弱,帝国怎么可能是庞大中国的对手。
方秘书,您好。
江崎贺回道,方士易注意到他身上依然湿漉漉的,立刻说道:我老板要见你。
石原大人愿意见我?
江崎贺猛的一怔,之前他上门求见没有得到同意,没想到石原亨会专门派人来找他。
他还不知道,是自己跳河的事被石原亨所知道。
没错,走吧。
方士易点头,江崎贺立刻跟着他离开,在车上打着哆嗦,方士易则好心的给了个毯子,让他擦干净身上。
等到了石原商行,更是带他去冲洗了遍热水,并且给他换了干净暖和的新衣服。
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
江崎贺不断向方士易道谢,难怪石原亨会选择方士易做秘书,他做的确实很好,比自己要强。
老板,江崎贺来了。
等他收拾好,方士易才带着他进入楚凌云办公室,江崎贺有点拘谨,跟在方士易的身
后,没敢抬头。
江崎,为什么跳河?
楚凌云放下手中文件,直接问道。
石原大人,三井课长被总课长骗走了,南云要来接任课长,她来了我没有任何活路,与其被她折磨死,不如自我了结。
江崎贺低着头,缓缓的说道。
方士易露出惊讶,他这会才知道特高课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难怪江崎贺会被逼的自杀。
当初三井和南云的矛盾,方士易可是知道不少。
南云差点没被他们赶走,厚着脸皮来求石原亨帮忙,最后还是石原亨借给了她三万日元,帮她渡过了难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楚凌云摇头,江崎贺则低着头,没有说话。
石原亨的话没错,当初他因为有三井撑腰,根本不在意南云,多次羞辱,现在知道了后悔。
可后悔已经晚了。
您说的对,确实怪我,就像佛家所说,今日的因,昨日的果,感谢您的帮助。
江崎贺深深鞠躬,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楚凌云有点惊讶。
跳次河,跳的他看开了一切,不在意生死了?
石原大人,我有件事想麻烦您,或者说麻烦方秘书。
江崎贺继续说道,楚凌云则点头:你说吧。
我存了点钱,不多,大概有六千日元,我会给家里寄回去三千,剩下的三千我想请方秘书,帮我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中国人。
石原亨是日本人,他并没有说太多。
现在他没有可信的人,倒是石原亨和方士易可以值得托付。
石原亨有钱,肯定看不上他的那点钱。
方士易是中国人,交给他去办这件事、他更放心。
为什么不全给家人?
楚凌云饶有兴趣的问道,江崎贺苦笑一声,轻声说道:今天是他们救了我,让我知道,之前我做过很多错事,这些钱算是我的弥补吧。
他可以死,但钱要尽快处理掉,否则就便宜南云那个***了。
可以,士易,你陪他去拿钱,顺便送他回特高课。
楚凌云同意了,江崎贺是不是真心,可以看他以后表现,不过江崎贺的变化真的让他有点惊讶。
是。
方士易应道,看向江崎贺。
江崎贺没有说话,再次弯腰行礼,跟在方士易身后离开。
有点意思。
楚凌云看着他们离开,露出点笑容,江崎贺真的像看开了一切,甚至在为自己以前的行为忏悔弥补。
对他的话,楚凌云选择了相信。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马上要被南云害死,又做过自杀的行为,这个时候不说大彻大悟,但说的话至少可信。
而且他自杀的地方并不是这里,方士易是凑巧遇到。
他不知道方士易什么时候回来,不会知道方士易路过那里,更何况他是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这些话,他现在可是日本人的身份。
方士易送江崎贺回了家,江崎贺马上换上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这些衣服我没办法帮您清洗了。
没关系,衣服就留你这吧。
方士易摇头,江崎贺拿出整理好的三千日元:方秘书,您不用送我去特高课,这些钱您收好,如果中国人不愿意要日元,您可以去换成法币,又或者大洋,再给他们。
好,那我先收着了。
方士易接过钱,这是石原亨答应的事,他不过是在执行。
多谢。
江崎贺再次弯腰低头,他叫了黄包车,去了邮局,要把剩下的钱给家人寄过去。
码头,石田和江腾带着一众人正在等船。
来了。
江腾突然说道,很快,他们看到一艘船从远处驶来,没多久便停靠在了码头。
船上的人依次下船,没多久他们便见到了穿着军装的南云。
南云去的时候是坐火车,回来则是轮船。
她的身边只跟着两个人,石田和江腾互相看了眼,一起微微点头。
南云带的人少,说明土原没有让她对上海特高课大动干戈,他们目前算是安全,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安全能维持多久。
南云课长。
石田首先迎了上去,江腾空则在他的旁边。
南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向外走去。
两人急忙跟上,送她上了车,他们则上了另外的车。
特高课,南云下车站在院子里。
之前她最想成为这里的主人,现在终于如愿,但很可惜,并不是她将三井赶出了特高课,而是老师帮她做的这一切。
这个结果她并不满意。
不是依靠自己,别人未免会看轻她,更何况她在76号同样是被赶了出来,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失败。
接下来,她要用事实证明,自己才是最合适掌管这里的人。
至于特工总部,她迟早要拿回来,那里可是她一起创立起来的,她不甘心就这么交给影佐,交给久保。
召集所有人集合开会。
南云对身边的人命令道,两人点头,立刻让特高课内所有人到会议室。
新官上任三把火,南云又是带着怨念而来,不少人匆匆来到会议室,避免让南云抓到把柄,借此立威。
走。
江腾空对石原说道,两人并非没有准备,情报组和行动组被他们牢牢掌握,南云若是认不清自己,强行做什么,他们绝对会让南云下不了台。
也就他们两个有这样的底气,其他人不行。
江崎贺呢?
南云看一圈周围,江崎贺并没有出现。
去把他喊来。
南云身边跟来的人,对站在门外的哨兵说道,哨兵匆匆离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
禀告课长,没有找到江崎贺。
上班的时间不在,他去了哪?
南云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说完她看向石田:石田组长,江崎贺是我们特高课的人,现在他失踪了,你去找一下他。
课长,对不起,江崎贺没有失踪,他出去办事了。
石田不卑不亢的回道,南云让他去找江崎,不过是个试探,他没那么傻答应。
他与南云是敌非友,南云不走,以后他就要死。
这个时候他能听命令才怪。
办事,办什么事?
南云眼睛一紧,轻声问道,石田则是摇头:他请假去办事,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所以我不清楚。
南云没来之前,特高课由他暂为负责,江崎贺的假是他批的。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现在我宣布总课长的命令。
南云起身,所有人跟着一起站起。
石田和江腾可以不听南云的话,但土原的命令必须服从,否则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上海特高课最近两年表现不佳,三井阿木责无旁贷,现任命南云纪子为新任课长,所有成员配合南云纪子,服从其命令。
南云很快说完,这是对她的正式
任命。
石田和江腾首先坐下,他们在南云的一左一右,依次则是后勤组长,电讯组长,审讯组长等人。
这些人大部分是三井提拔起来的,算是三井的嫡系,全部害怕南云来清算。
如今他们以石田和江腾为主,共同对抗南云。
对不起我来晚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江崎贺从外面走了进来。
江崎,你去了哪?
南云面色不善,直勾勾的看着他,江崎贺低下头:我去给家里人寄钱。
寄钱?这就是你请假的理由?
南云眉头一皱,她不会立刻对江崎贺出手,但气势必须先拿出来,在来之前,她便和师父谈了很久,希望能将上海特高课的众多管理层换掉。
他们身上有着很深的三井印记。
特别是情报组和行动组,这两个最重要的小组必须掌握在她的手中。
但土原没有答应。
在土原看来,上海特高课还是有战斗力,石田和江腾做的并不差,他们多次立功便是证明,主要原因在于三井,他只会内斗。
土原让南云撇开偏见,好好的用他们两个,比带过去的新人要强,毕竟他们在上海已久,非常熟悉那边。
新人过去,熟悉便是个很长的过程。
这让南云很是不满,但师父的命令她不能违背,没有拿到想要的结果,她被迫带着两名曾经的旧人来上任。
对不起,家里有点急事,需要用钱。
江崎贺低头回道,南云没有再问,让他站在一旁开会。
一个少佐,连个位置都没有,很多人同情的看向江崎贺。
江崎贺倒没有在意,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南云宣读了几项新的纪律,随即宣布散会。
老板,江崎贺没让我送他去特高课,真给了我三千日元。
回到商行,方士易来向楚凌云汇报,并且拿出了方士易给他的钱。
看来是想通了,这三千块是他买命的钱,拿去分给老百姓吧。
楚凌云笑道,方士易点头离开。
竹本,你过来一趟。
楚凌云拿起电话,打给竹本,没多久竹本便到了他办公室。
关注下特高课的情况,三井走了,江崎贺的日子不好过,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楚凌云没提石田和江腾空,明面上石原亨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但交代了竹本,特高课有任何事,他绝对会来汇报。
好,您放心,我一定盯好他们。
竹本点头,石原亨布置给了他新的任务,有任务他很高兴,有任务代表就有贡献度。
他立刻安排好手下,盯紧特高课。
不过石原亨为什么会关注江崎贺?
江崎贺之前找过他,被他所拒绝,难道石原亨和江崎贺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倒是要查查,别到时候闹出了误会。
南云来到办公室,依然是三井的那间,她没有更换办公室,不过所有的东西,她让后勤组全部换掉。
第三天,石田便被南云叫到了办公室。
课长。
石田站在办公桌前,轻声打着招呼,南云看向他,微笑说道:老师对你的成绩很是认可,在我面前多次表扬过你,以后我们精诚合作,把上海特高课做好,做大。
多谢总课长赞誉,石田愧不敢当。
石田低头说道,他说的是总课长,至于南云所说的精诚合作,他连话都没去搭。
南云什么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这种哄骗小孩的话,他要是相信,白干了这么多年特工。
城外的忠义救***有点嚣张,你去打听下他们的情况,尽早将他们铲除掉。
南云听出了他话的意思,冷冷说道。
是。
石田领命,南云果然是来者不善,上来就让他去调查忠义救***。
忠义救***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南云在他们身上栽了多大的跟头,石田可是清清楚楚。
但课长的命令,他不能拒绝。
接受归接受,会不会照做,那是他的事。
调查不出来,最多受批评,可要是让手下损失太大,那就要被撤职查办。
江腾,你和石田不同,你是个聪明人,若不是你一开始便自动请辞了行动组长,恐怕三井早就害死了你,你不是他的人,我现在没有合适的人手,你是我最欣赏,也是最有能力的人,我们合作,以后情报组长非你莫属,等我任期结束,推荐你来做课长。
面对江腾空,南云换了套说辞。
江腾空不是三井的嫡系,而且三井想要害过他,最后是没办法才使用的江腾空。
这给了她拉拢的机会。
多谢课长抬爱。
江腾空笑眯眯回道,三井是想害他没错,但南云也不是真正的好心。
他们是一路货色,一旦让南云真正掌权,接下来肯定要除掉他。
他又不是傻子,不会上这样的当。
你回去考虑下吧。
南云见江腾不为所动,有点失望。
她确实想用江腾空,但只要有了合适的人选,她会毫不犹豫除掉江腾空换她的人上位。
原因很简单,江腾空帮着三井一起欺负过她。
她的心眼并不大。
江腾空离开办公室,看到外面正在等待的江崎贺。
小心点。
江崎微微点头,随即进入办公室。
课长,您找我。
南云看向他,并没有说话,之前他们猜测的不错,南云第一个要下手的就是江崎贺。
江崎贺的根基最浅,和其他人的关系一般,不会有人为了他和自己拼命做对,而且他没有什么势力,是最软的柿子。
捏他最为容易。
武田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南云问道,江崎贺心里一紧,武田浩是被三井下阴招害死的,连竹本都被三井所利用。
我不清楚。
江崎贺小声回道,南云则拍了下桌子:我看了卷宗,里面有很多疑点,我现在要重新调查这个案子,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若是被我查出什么猫腻,你应该清楚,特高课是怎么对待叛徒的。
我真不清楚。
江崎贺硬着头皮回道,武田浩的事牵扯的人很多,不仅有他,还有江腾空和石田。
不过很多事,确实是三井做的。
好在当初涉案的人被三井处理掉,只要石田和江腾空不说出去,南云很难拿到他的把柄。
是吗,你真以为我查不出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
南云冷冷说道,江崎贺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先回办公室,没我的命令不准出门。
是。
江崎贺明白,南云这是要软禁他,等南云查到他的罪证,接下来便要对他下手。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不在意家人,逃跑,或者杀死南云。
江崎贺被南云软
禁了?
石田很快来到江腾空办公室,向他说了这个不好的消息,果然,南云选择了拿江崎贺先开刀。
南云在查武田浩的案子,他带来的两个人把所有卷宗都拿走了,南云已任命他们两个,一个做了安保组组长,一个做了后勤组组长。
安保组和后勤组长被换掉了。
石田和江腾能顶住压力,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顶住。
南云向他们点明,他们是北川鸣时期的老人,三井不过是提拔了他们,只要他们识实务,会给他们一个好的去处。
安保组长调回了总部,到了总部他不用担心被南云清算。
后勤组长则被南云调到了办公室,暂时担任南云的秘书。
这个职务,其实算是升了。
毕竟秘书是绝对的自己人,南云没让自己带来的人做这个位置,给了之前的后勤组长,有点出乎两人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