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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一报还一报
    一报还一报?

    这主意可真是不错。

    许止倩不禁眼中一亮。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回想要再战开封府,几乎是不可能的。

    关于特权这种事,真的是高压线,碰都不能碰,自古以来,也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从未有之。

    只能用小报来澄清。

    许止倩立刻便与张斐行动起来。

    由于许止倩只写过状纸,可没有写过登报文章,一时,也没有头绪,只能是张斐来说,她来代笔。

    让张斐写,张斐可能不行,要让他来说的话,那真是长篇大论......!

    而张斐非常情绪化的,大肆批判那些士大夫,大地主,都说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你们却利用佃农来威胁朝廷,这种行为,就不配拥有这待遇。

    这么写可是万万不行。

    许止倩放下笔来。

    张斐激动道:为何不行?

    许止倩瞅着暴躁的张斐,你先冷静一下。

    张斐面色凝重道:我现在非常冷静,他们出此阴招对付岳父,如果我这回不还击的话,那今后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会用岳父来威胁我。

    许止倩道:你若冷静的话,那就不会这么想,你方才说得,全都是证明我爹他说得也没错,朝廷就应该收回那些特权。

    张斐问道:这有问题吗?

    这当然有问题。

    许止倩道:如果是要争对错的话,这小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官家也不可能会答应这么做的,既然如此,去证明我爹是对的,他们是错的,这又有何意义?而且只会坐实他们的猜测,认为这就是我爹的一个阴谋。

    张斐眨了眨眼,问道:那依你而言,该如何说?

    许止倩思索半响,我们还是应该从朝廷的担忧着手。

    张斐问道:什么担忧?

    许止倩道:就是司马叔父他们担忧那些大地主会借机辞退佃户,我们甚至可以将之前那场官司的缘由也写上去,将重点放在佃户身上,而不应该放在与大地主的争斗上面。

    真不愧是我老婆,如此状况下,还能保持这么清醒。张斐也是这么想的,还故作想了想,如果这么写就有些难度,因为这得从侧面证明,此事的前因后果。你能不能做到?

    许止倩非常自信地点点头道:我的文章虽然入不了王大学士他们的法眼,但是这我应该还是做得到。

    张斐点点头:那行,咱们就分头行动,你先在这里写,我去印刷坊那边筹备。

    嗯。

    许止倩道:你快些去吧。

    出得许府,上得马车,张斐神色微微一变,自言自语道:止倩,这你可不能怪我瞒着你,要是让你知道,我带着你爹玩这种骚操作,那你不得追我八条街啊!

    来到正版书铺。

    其实根本没啥可准备的。

    花了这么多钱,又花了大半年,是一页纸未印,全都是在筹备中。

    活字、印版要啥有啥。

    导致那侯东来听到终于有活干了,差点没有喜极而泣。

    张斐这钱花得,他都有些心疼。

    现在唯一要准备的,就是报纸版面的设计。

    要知道如今的邸报,小报,都是一本簿子,虽然内容是报刊的内容,但是样式跟书籍类似。

    张斐要首创纸张报。

    ......

    而与此同时,朝中依旧是人心惶惶。

    虽然司马光不断地解释,这真的

    就是一个误会。

    但是几日前,赵顼才立威的,你说这是个误会?

    谁敢信啊!

    天知道这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

    沉府。

    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沉怀孝哈哈大笑道。

    杜休问道:沉兄此话怎讲?

    沉怀孝道:原本官家让吕晦叔担任计相,是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不瞒你们,我都已经将行李给收拾好了,但如今他们这么一闹,其他大臣肯定会支持咱们的。

    曹邗也点头道:我赞成沉兄的说法,咱们得将这事闹起来,官家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咱们越是出力,他们就越会支持咱们。

    杜休、唐积也都反应过来,相觑一眼,是欣喜不已。

    对于他们而言,这真是峰回路转。

    之前那场官司,他们作弊,被人给抓住了,官家没有严查,就已经是很宽容,总得有人承担责任,他们三司判官,自然是逃不掉的。

    因为三部勾院,一直被他们判官把持着。

    但现在不一样,许多人都以为这是一出连续剧,而且要一棍捅到底,他们肯定是要捍卫自己的利益,就一定会拼了命的保他们。

    ......

    审刑院。

    君实,你有没有查出这到底是谁干的?

    文彦博向司马光问道。

    他当然相信司马光,这是一个误会,他现在好奇的是,这到底是谁将这么机密的会议给泄露出去的。

    没有!

    司马光摇摇头,此事闹成这样,我甚至都不敢去瞎猜,而他们又不准开封府调查此事。

    从这一篇小报来看,那些士大夫都认为这是出自友军之手,若没有这小报,他们都还蒙在鼓里,可就事论事,泄露朝廷机密,这是属于违反制度的。

    如果查出来是谁,那么这个人可能会受到惩罚。

    他们都在拼命的保护这个人,拦着不让开封府调查此事。

    知道真相的司马光,都觉得搞笑,这真的快被张斐给玩坏了。

    文彦博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司马光叹道: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只能赶紧将那条律法修订好,然后颁布,也好让他们知晓,我们真没有此打算。

    文彦博稍稍点头,但是这事还得官家亲自出面说清楚,否则的话,大家难免会疑神疑鬼。

    司马光稍稍点了下头。

    其实他现在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当时真是鬼迷心窍,听了张斐的鬼话。

    他是真没有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因为张斐也没有告诉他,会写一篇文章来诬蔑许遵。

    这个操作,着实比较妖娆。

    哪怕张斐弄得是中规中矩,也不会闹成这样。

    他非得找张斐问清楚。

    ......

    而那边许止倩很快就写了一大篇文章,由于从前面那场官司说起,内容非常丰富,张斐准备分三期发。

    这一下活字印刷术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大家很快就进行排版。

    有些字虽然没有凋刻好,但汉语博大精深,换几个字可以表达同样的意思,这又不是比文章优美,这种八卦,写成啥样都有人看。

    等到许止倩离开之后,张斐便将侯东来叫来,先印一千份,直接卖给那些茶肆酒楼,一张三十文钱。

    侯东来诧异道:这么贵吗?

    之前就已经算过,一千份的成本,大概每张要五文钱,毕竟这个字数要多一点。

    三千份的话,大

    概就能够降到两文钱。

    张斐道:咱们这是卖给酒楼的,又不是买个个人,贵点也无妨,他们买得起。

    心里却在流泪,不容易呀,终于能Tm的自由赚钱了。

    再不赚钱的话,就得破产了。

    侯东来又道:但是咱们作坊,全都是工匠,没个卖报的人。

    张斐啧了一声,这你不会找人去卖么,这事还用我来教你们怎么做吗?

    可说着,他又稍稍一愣,没有必要,咱只要放出消息,那些酒楼茶肆自会找上门来。

    这个后续,人人期待。

    只要官府不阻止,必然大火啊!

    正当这时,李四突然跑了进来,在张斐耳边道:三哥,司马大学士来了。

    现在才来找我,这老头可真是沉得住气啊!张斐立刻让侯东来去作坊忙,然后亲自将司马光给请到屋里来。

    这门一关上,老头顿时怒目相向,你小子想干甚么?

    张斐是委屈万分道:司马大学士,我这也是让你给逼得呀。

    司马光心里咯噔一下,简直胡说八道,我何时逼你去造谣污蔑你岳父。

    张斐道:但是司马大学士非得让我岳父来说,那如果我不这么做,定有人怀疑我岳父的,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这么干得,如此最保险。

    司马光听罢,这底气锐减,是,如今确实没有人怀疑你岳父,但他们都给当真了,连我的话都不信,你说如何是好。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一搞,确实没有人怀疑是他们翁婿干得。

    还在拼命的保护,这个罪魁祸首。

    张斐忙道:司马大学士还请放心,我有准备。

    说着,他便拿出许止倩写得文章,交给司马光,我打算一报还一报,用小报去解释。

    司马光对此倒是不意外,他也没有想到,张斐目的是要弄报刊,毕竟这报刊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谁也不清楚。

    接来仔细看了看,司马光是频频点头,可看完之后,他眉头一皱:这是你写得吗?

    张斐道:不是,我哪里写得出这么好的文章,是止倩写得。

    司马光捋须道:许仲途的家教还是有所欠缺啊!

    ......?

    张斐一脸懵逼地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道:这文章的立意是很好,思路也清晰,就是这文笔......要不老夫来帮你写一篇。

    他很喜欢这文章的立意和思路,是清楚的描述了朝廷的想法,以及前因后果,这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针对贪得无厌的害群之马。

    没有说针对那些士大夫阶级。

    就是这文笔,着实是一言难尽,太直白了,儒家经典,基本上是很难找到一句。

    司马光的文章,虽然是不及王安石、欧阳修等人,但他也是家,这文章在他看来,就是幼儿级别的,怎么拿得出手。

    同时,他又思如泉涌,手痒得很。

    张斐忙道:已经来不及了,我那边都已经排版好了,而且要是司马大学士来写得话,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

    司马光略显失望地点点头,但旋即又道:不,就我来写。

    啊?

    张斐一脸不解地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道:此事我也参与在内,我当然有责任来解释这一切,你让人帮我准备笔墨,我来写一篇。

    这倒是打了张斐一个措手不及,他赶紧将活字印刷术给司马光解释一遍,有些字没有啊!

    司马光道:无妨

    ,没有的话,我可以改。

    张斐见他这老头是非得写这篇文章,那也只能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