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把老爹特意写给他的那封信匆匆读了一遍,其实是走马观花似的浏览一下。若不是有华南虎的存在,他才不愿意听那王八~老爹磨磨叨叨的谆谆教导。本期待老爹会派人给他送来白花花的银子,可听华老头的说法,那银子还得别人来出,究竟是哪个冤大头会给送来那么多银钱?皇上吗?可皇上老儿下了台,巩怕明天去哪喝茶都不知道了,还能给你老罗送银子?
罗应熊在信上对贝勒有两点交待,一是说这次行动必须听从老华的指挥,二就是当米天易守备被控制后立马到米家提亲,说明只要米家答应把米小姐嫁与罗家便会放了米大人。
罗大帅对犬子要求必须做到的两点,目的是避免他任意而为破坏了计划。
可是罗家贝勒平时跟他老爹就十足地逆反,尤其到现在还没有将他盼望的银钱送来,还磨磨叽叽地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哼!我堂堂一受皇封的贝勒还用得着你老人家象对付小孩子那样耳提面命吗?小样!
对老爹的这封信,贝勒爷在心中是十分反感,当然在华南虎面前他不敢说出来,怕的是老华头向老爹告状。便一笑说道
“好,好,一切听老爹的……”
可他发现,那华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他一人,便将那封信一摔,走了出去。
华南虎是安排他那十名洋枪兵去了。夜晚没有行动,让两名兵卒在小楼门口布岗,剩下的抓紧时间休息,准备第二天的行动。
贝勒爷回到他的住处,忽然想到一件东西,就是那十枝毛瑟步枪。他想到的是,如果他手中有一条枪,还用怕那肖小寒吗?还用在乎那米守备吗?本贝勒盼望与那米小姐相会,盼得心都要碎了,还用再等待吗?
贝勒爷今晚的酒可喝得不少,酒壮贼人胆,罗贝勒借着酒劲,豪情大发,决定甩开那华南虎老家伙,单枪匹马干他一票,让世人看看大名鼎鼎的贝勒爷的英雄壮举!
他首先想到的是要拿到一条步枪。
当年在京城时,毛瑟枪团还归铜帽子亲王掌管,老爹罗应熊为了练习打枪,曾借回一条,就是这种毛瑟步枪。在罗老爷不在的时候,他曾偷偷摆弄过,最后还真放响了。
那是在同他暗中暧昧的几名姨娘在他身旁观看,他冲着空中搂了火,乒地一声子弹打了出去,吓得小妾们呀呀乱叫。
那时他便明白,这洋人的火枪操控起来也不难,拉开大栓推进子弹,打开保险,一勾扳机——
酒壮贼人胆的罗贝勒决定拿到一枝步枪,先去杀了肖小寒,再去找米天易,再把米家小美人押回罗府——到那时节方显出英雄本色!
哈哈!贝勒爷心中一阵暗笑,便走向华老头和那些洋枪兵休息的小楼。
对自家的居所他是十分熟悉的,轻易地进了楼房之内,门旁的两名士兵认得这位主子,还给他敬了个军礼。
华南虎与八名兵卒各在一房间中,他先进了兵卒休息的屋内,烛光摇曳中见兵卒们俱在酣睡,可这屋内不见一条枪。他立即明白了什么,心中骂道该死的老华头,你他娘们的防备本贝勒呢!
果然,在他悄悄走进华南虎休息的房间时,看得见老东西也已睡熟,可那八条步枪竟都让他搂抱在怀中,真让他哭笑不得——老不死的,你拿那杀人的东西当娘们呢?
他不敢惊动华南虎,便立刻有了另一个主意。
当他走出房门时,对两名站岗的洋枪兵一笑,说道
“二位兄弟辛苦了,等一会儿让本贝勒犒劳犒劳你们。”
两个兵卒一听,十分高兴,敢情这夜晚站岗本不是好差事,若是喝上几口烧酒还可暖暖身体。
贝勒爷别看草鸡一介,狗屎一坨,可要论使坏可是行家里手。他回到住处,立即吩咐家丁,到后厨热几样可口的菜肴,装进食盒,又捧出一坛好酒。
同家丁来到小楼,他冲站岗的两兵卒招了招手。
原来小楼旁不远就是荷花池,那里有一个凉亭,士兵们会意,若是在楼下喝酒会惊动华老头的,便进入亭子中。
两名兵卒把步枪立在亭子边上,便落座了。
罗贝勒取出两只大海碗,让家丁给斟满了酒,便抱拳一揖,说道
“二们军爷辛苦,其实我这罗府,根本用不着站岗放哨,世上没有敢进入这里的人。你二位尽情畅饮,站岗放哨的事有我管了。请!”
有了少主子这句话,两名兵卒高兴得不得了,从军以来,从没有人如此关心理解他们的苦与乐,便一齐对少主子还了礼,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贝勒冲旁边的家丁一递眼色,家丁立即给两只空碗又满上了酒。
罗贝勒犒劳兵卒是假,将他们灌醉才是真正的目的,便又喊道
“请!”两名洋枪兵又将大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守在旁边的罗府家丁又给大海碗斟满了酒,这时有一位兵卒站了起来,冲贝勒还了个礼说道
“感谢小爷的款待,不过华爷有交待,今晚的岗不站不行,希望贝勒爷理解,这酒可不能再喝了,我,我都要睡着了……”说完往下一坐,竟坐偏了一点,从石凳边上滑落,扑通一下子摔到地上。
旁边的家丁赶紧上前将摔倒的兵卒扶起,让他在凳子上坐好。听贝勒说道
“方才这位军爷说得太好,太好了。本贝勒尊重你们,好的,这是最后一口酒,请二位赏个脸,干完这碗酒该干嘛干嘛去吧。请!”
两位兵卒无奈,只好又端起大海碗,咕嘟咕嘟往嘴里倒开了。方才没说话的那位的酒是倒进了嘴里,可他已无法将那满口的酒再咽下去了,便从嘴角往外流淌,突然头一低,手中的海碗便滑落,咔叭摔落地上粉碎了,随后爬在桌子上再也没抬起脑袋。
另一位就是方才说话的那兵,碗中的酒是喝得一干二尽,放下酒碗晃晃荡荡站了起来,里倒外斜地走过去抱起了他的那杆步枪,走下亭子台阶口处,一个趔趄没站稳,便摔倒在那里,也没爬起来,口中发出了沉重的酣声。
罗贝勒见状一笑,走过去拿起了一条毛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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