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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刘盈:我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是吧?
    海景别墅内,刘邦推开将大腿压在他胸口的卢绾,醉眼惺忪的坐起,看着窗外已经升起来的太阳,心中满是懊悔。

    又喝多了……

    都怪卢绾那厮!

    他本来就是想要浅尝两口,解解酒瘾,没想到被那厮诱哄,喝下了多半瓶的烈酒!

    刘邦轻轻点头,决定等下就用这个理由去湖弄刘盈……

    不过他舔了舔嘴角,醉意盎然的脸上满是陶醉。

    酒,真香啊!

    少顷,他看着听到动静,从外间走入的中行説问道:“朕记得,你好像是太子身边的内侍?怎么不在太子身边服侍,跑到朕这里作甚?”

    中行説低着头,小声说道:“太子去海边看日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吩咐奴婢,等到陛下醒了,就把这碗醒酒汤送过来。”

    “醒、醒酒汤……”刘邦顿时石化。

    毕竟刘盈知道了,吕雉还会远吗?

    他偷酒的时候那个竖子为什么不制止,非要等到他喝完才让人送醒酒汤?

    阴险!

    在刘邦脸上阴晴不定的时候,中行説只是如同虾米一般弯腰等待,丝毫没有半分急促。

    毕竟常人如此会痛苦不堪,但他从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开始训练,能保持着这种弯腰九十度的姿势,连续站两个时辰而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会,刘邦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好吧,端上来……”

    ………………………………

    庄园大门,刘盈提着一个篮子从马车上跳下。

    篮子里,是他赶海的劳动成果。

    虽然今天没有什么大潮汐,赶海能获得的海产少得可怜,但毕竟这一时期生态环境很好,海滩上不乏小螃蟹海螺贝壳之类的小海鲜。

    因此刘盈将篮子递给迎上来的中行説,点头说道:“让人收拾一下,晚上我要喝海鲜粥……嗯,还有,醒酒汤送过去了?”

    中行説接过篮子,轻轻点头:“回殿下,送过去了。陛下和燕王一人用了一碗。”

    张不疑站在刘盈身后,闻言噗嗤一笑。

    小萝莉的嘴是个大喇叭,刘邦签署了‘丧权辱国’的保证书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因此,刘盈送醒酒汤,无疑就是杀人诛心……

    刘盈无所谓的挠了挠下巴上被蚊子咬的包,刚想说话,突然有些愣神。

    原因很简单,系统诈尸了。

    这一次依旧是种子,不过并不是刘盈最想要的红薯,而是另一种他更加急需的种子。

    金鸡纳树。

    嗯,就是可以用来治疗疟疾的那种。

    于是刘盈默不作声的走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少顷,他等待墨迹干涸之后,将怀里的金鸡纳树种子和默写出来的种植指南一起放进木匣子中,再用棉花填满缝隙,封口后叫来守在门口的太子洗马冯唐。

    “将这些东西交到益州郡丞丽疥手中,让他安排专人,严格按照我写下的条文种植管理树苗。”

    “告诉他,等到大木成材之日,就是他返回长安受封之时!”

    听着刘盈的话,冯唐虽然眼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重重点头,倒退两步走出房门,大步流星而去。

    房间内,刘盈活动了活动双手,脸上满是笑意。

    毕竟这是一种可以活人无数的宝贝,如果按照他之前的计划,等到第一条加装了蒸汽轮机的风帆船下水,横渡重洋访求这种神药,至少还要七八年,乃至于十年之功!

    但现如今,最多六年,就有了成品的金鸡纳树可供使用。

    而且,源源不断!

    毕竟金鸡纳树生活在美洲北纬10°至南纬22°的地方,因此喜欢有一定荫蔽湿润的雨林环境,云南那里的气候条件,算是十分适宜了!

    如今汉朝对于东南亚的拓展只局限在红河三角洲的入海口一带,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更加深入大陆之后,烟瘴遍地,尤其是疟疾这样的疾病更是防不胜防。

    嗯,其实疟疾是一种古老的疾病,自古以来所有人类都备受此类疾病的困扰。

    比如《黄帝内经》中就有对于疟疾这种疾病的详细记载。

    无独有偶,古罗马的文学作品中也有疟疾这种周期性疾病的记录,苏美尔人甚至认为疟疾是由瘟疫之神涅加尔带来的,古印度则将疟疾称为疾病之王等等等等……

    而这一切,都会随着金鸡纳树的大面积种植而烟消云散。

    虽然受限于技术,还无法提炼出金鸡纳霜这样的生物碱,但至少在没有提取金鸡纳霜技术出现之前,树皮煲汤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

    满脸宿醉趴在桌子上醒酒的刘邦,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后,用手肘捅了捅一脸生不如死的卢绾,二人立刻如同没事人般正襟危坐。

    少顷,刘盈背着手熘熘达达走入,目光在两个酒鬼的脸上逡巡,同样一言不发。

    然后,他就亲眼见证了兄弟阋墙的一幕。

    “都是你爹逼我喝的……”

    “都是他诱骗的乃公……”

    四目相对中,刘邦气呼呼的说道:“就知道你小子靠不住!从小的时候就是如此!总是让我背锅,让老头追着我打!”

    卢绾用力一拍桌子:“放屁!哪次你闯了祸不是赖在我头上?你摸着良心说,老头揍你的次数多还是凑我的次数多?”

    良心?你觉得我爹还有这东西?太天真咯……刘盈双手抱臂,一言不发,只是嘴角挂满讥讽的笑容。

    于是,刘邦立刻转火:“你这竖子要是敢告乃公的刁状,乃公一定饶不了你!”

    刘盈摊开手:“晚啦!我写给我娘的信已经连夜发了急递……毕竟娘说了,天大地大,娘亲最大,让我将岭南见闻事无巨细的写信告诉她……我就只有从命咯!”

    于是,刘邦看向卢绾,面面相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

    完了,一世英名毁于竖子之手!

    刘邦倒是不怕吕雉唠叨,主要是立有字据,盖有印章,到时候吵起架来,这必然是吕雉用来攻击他的一个杀手锏!

    毕竟女人都是点穴高手,吵架时戳人死穴的技能都是无师自通……

    至于飞鸽传书,让沿途的邮传拦下信札也不是不可能,但一想到自己要被刘盈要挟,刘邦就宁愿被吕雉抓个把柄!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起来,拍拍桌子:“不想啦,吃饭!”

    ……………………………………

    徐闻县,榨糖厂。

    这里是刘邦此次出巡最后的一站。

    田连阡陌,内里生长着如同森林的甘蔗园他看过了;人流如织,随处可见蛮夷商旅的集市他看过了;帆樯林立,千舳万艘繁忙异常的港口他也看过了。

    岭南,再不是那个让人畏之如虎,丈夫早夭的烟瘴之地。

    这里,生机勃勃,一如此刻新升的汉国一样,蓬勃向上,如日方升!

    只是刘邦看了看自己羸弱的双腿,脸上神色莫名,汉国如日东升,而他这个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好在,帝国后继有人。

    下一秒钟,刘邦看着斜坐在马背上,翘着腿吧唧吧唧嗑瓜子的刘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威严呢?

    为王者的威严呢?

    刘邦咬了咬牙,决定回去之后找个机会揍这小崽子一顿!

    这,绝不是打击报复!

    刘盈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将手中最后一把瓜子放回腰包,然后跳下马背,等着刘邦的马车停稳,然后陪这两个好奇老头在自己的榨糖厂里转一转。

    …………………………

    “这就是你说的糖霜?”

    “对呀,这不是骗人的吗?”

    刘邦和卢绾分站左右,保持同样的姿势,伸出手,指着盘子里放的红糖满脸质疑。

    “对呀,这就是糖霜,没错的。”刘盈轻轻点头。

    “还敢狡辩!”刘邦口中怒斥,心中狂喜,也许这就是个打击报复的机会!

    于是他做出一副愠怒的样子:“何谓霜,秦风有云,白露为霜。所以霜最少应该是白色的吧?你这是白色的吗?”

    这老头跟我抠字眼是吧……刘盈满脸无奈,毕竟糖液没有经过离心机处理,虽然经过吸附杂质,但依然会有糖蜜残留,因此颜色发红。

    嗯,古人所说的糖霜,其实就是后世的红糖……

    比如宋代王灼《糖霜谱》:凡霜一瓮中品色亦自不同。堆积如假山者为上,深琥珀次之,浅黄色又次之……

    至于《天工开物》所谓的黄泥水淋糖法,应该是宋应星道听途说写进书里的,和真正的制糖方法有很大的误差。

    不过在刘邦洋洋得意的和卢绾相视一笑中,刘盈云澹风轻的说道:

    “爹啊,你有没有想过,那就是我说的糖霜,其实不是指的雪白如霜,而是这个糖的名字,就叫做糖霜。”

    “嗯,就像是我娘很喜欢吃的老婆饼,里面没有老婆,爹你喜欢用来下酒的夫妻肺片,里面用的不是人的心肺……”

    于是,卢绾愣住不动,刘邦则满脸呆滞,一副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气呼呼的说道:“抛开别的不谈,你起这个名字,不就是用来骗人的吗?我就问你,这种糖霜和别的红糖,价格是不是更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