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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把自己当负心人
    鲜血的来源是肩胛骨,伤口被玻璃划破,失血量很大,宋敛坚持不去医院,楚莺将他扶到客厅,解开了被血染透的衬衣。

    伤口很深,楚莺不知要怎么处理,她的手上都是宋敛的血,整个人都慌了神,忙着止血,想要替他承担痛苦。

    宋敛全程一言不发,好似感知不到疼痛。

    楚莺一边止血,一边心疼掉眼泪,“还是去医院吧,好不好?”

    宋敛不语。

    楚莺止血的手不断在哆嗦,宋敛眼睫盖着半边眸,喉咙干哑,一开口如同在砂纸上磨着,“把手机给我。”

    拿了给他,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肩颈的血还在流淌,屋子里浓浓的血腥味道,怎么都挥之不去,楚莺不断掉着泪,真切感受到了疼,她在为宋敛疼着。

    宋敛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语调淡淡地问着,“你跟小姨夫,是什么关系?”

    就算再蠢,当下也该有所察觉了。

    楚莺止了下眼泪,没怀疑今晚发生的所有跟宋敛有关,大概是关心则乱,便将这当成了一场巧合,如果酒店前台没有拿错房卡,如果谈雀景进来时,她及时离开,就不会是这样了。

    到底是她自己一心二用,念着旧情,又记挂着眼前人。

    这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没,没什么关系,是酒店给错了房卡,我才会在里面,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种时候了,楚莺还要施行自己的骗术。

    过去宋敛觉得她精明,很会利用自己的外在优势欺骗男人,可当下才知道,不是她精明,是他当时太单纯。

    “我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宋敛眼中满是伤痛,“进错了房间,认错了人,拉错了手?”

    楚莺跪坐着,不敢去看宋敛的眼睛,“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不都在你身边吗?我没打算要走,更没打算丢下你。”

    “你今天不走,只是因为我受了伤。”

    “不是的。”

    鲜血与伤痛模糊了楚莺的基本判断,她并没意识到,自己当初逗一下就脸红的男人,早已被她的欺骗滋养得缜密冷血,她身处他的天罗地网中,还在为他心疼担忧,被他一句句话骗入套中,都浑然不觉。

    “那是怎么样,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宋敛面上的血痕干涸了,眼圈泛着破碎的红色,“我真的这么好骗吗?”

    楚莺抓着宋敛的手,倾身去吻他的唇,想要用一个吻修复他身心的裂痕,宋敛却只是推开她,冷冷望着。

    楚莺坐在地毯上,心知肚明今晚是必然要摊牌的,静静酝酿了几秒钟,开口的机会随着开门声消失。

    那通电话是宋敛叫了医生上门替他处理伤口,李饶带着医生进来,没发觉气氛中的异样,只被宋敛身上大片的血吸引。

    “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李饶让开路,让医生过去,“快去给他看看。”

    应声,楚莺站了起来,抹掉眼下的泪,彷徨站在一旁,医生在宋敛的伤口上看了一眼,“去躺着,先止血。”

    李饶跟医生一起将宋敛带进了次卧中,楚莺等在门外,手上的血都来不及清洗,想要进去,又没有勇气。

    留了医生在里面,李饶走出来,带上房门。

    楚莺贴墙站在一旁,目光怯怯,“他怎么样了?”

    “没流血流死就是好的,你还希望他怎么样?”李饶的话中充满了敌意,“他对你那么好,你这么辜负他的时候良心不疼吗?”

    “我没有……”

    “为了过节,他什么都准备好了,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却在别的男人房里,换作是你,你好受吗?”

    没有多说,只需只言片语,就可以增强楚莺的负罪感,这是宋敛的目的,无论是揭穿或是捉奸,无疑都是将楚莺往外推的手段。

    哪怕事后他可以故技重施将她关起来,却关不了一辈子,她的心始终是有一半搁在谈雀景那个病秧子身上的。

    可为她受了伤,伤了心,状况就大不一样了。

    医生忙里忙外处理了许久,给宋敛包了纱布,叮嘱他要每日换药,他神情郁郁,一声不吭。

    家里只有楚莺在,医生自然将她当作这里的女主人,细心交代好后才跟李饶离开。

    楚莺走进去,宋敛疼得昏睡着,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拿起来,贴在一块温暖滑腻的皮肤上,是楚莺的脸。

    经由医生说,楚莺才知道,宋敛的伤是车祸所致,他回程途中撞上了护栏,玻璃击碎扎进了肉里,才会流那么多的血。

    这桩桩件件,都加重了楚莺的羞愧感,好似她离开,宋敛就会没命。

    壁灯的光芒是暗淡的,照亮的范围有限,光大多是落在了宋敛的鼻梁上,又沿着他的唇峰延伸,将他面容中的惨白清瘦照亮,一览无余。

    楚莺没离身,趴在床边,等到了天亮。

    可一醒来,屋内却没了人影,宋敛不在,她慌忙找出去,在楼上的落地窗前看到了他,他站在光影处,皮肤透着白,睫毛被光染成了金色,正垂着,掩着眸,指尖夹着烟,却没抽。

    楚莺冲上去,抢走了烟,气愤中透着点心虚,“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别再抽烟了。”

    就是因为疼痛,才急需尼古丁抚平躁动。

    楚莺是不懂这点的,宋敛的眸很是暗淡地过了下她的脸,接着又看向窗外,“我的死活,你在意吗?”

    “我怎么不在意?”

    “如果在意,你怎么会在情人节当天跟我的小姨夫手牵手在一起?”

    如此强调谈雀景是“小姨夫”,就是为了让楚莺愧疚,这些她并没察觉,被宋敛罗列的这一套陈词迷了进去,真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负心人。

    楚莺不知要怎么说,“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宋敛的瞳孔在光下像是散着焦,落在楚莺脸上时,不怎么沉重,很轻飘,像是爱意在减淡。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楚莺惶恐不安,“……总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宋敛笑了下,抬高下巴,指向楼下。

    “去开门看看吧,是谁在等你,看完了再来跟我说这些,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