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是侯爷啊?他怎么来这主持了?”
本来俩碎嘴子就够了,现在又多一个大碎嘴子,齐云成觉得今儿真齐全。
虽然还在外面参加什么的大林也可以算一碎嘴子,不过他跟侯爷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说最早期大林跟谁说的最多?
就是侯爷啊,碎嘴子分明他带出来的。
栾芸萍摇摇头,“师父给安排的。”
“哎,那我今天就跟侧幕待着吧,不然准受不了仨碎嘴子。”
“先弄弄活,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挑战,真没说过。”
“行!”
齐云成答应一声,但刚答应,后台口来了动静,同时那一阵熟悉的感觉出现了。
“干嘛呢?说我呢是吗?趁我不在就说我?我不就喜欢说点话?不过今儿是真热闹,外面那么多人,我从后门进来,都得挤着进来,还有不少我要签名。
但我真没空,手里提拉着东西,而且还要赶主持的人。
你们到多久了啊?才到吗?观众没拦着你们?”
才进来一会儿,侯爷说的话就已经超过他跟栾芸萍加在一起的话了,不过转头一看,果不其然买了不少东西。
还有一些水果。
而侯爷跟他们的相处,别看是长辈,但比朋友还比朋友。
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除了吃和玩。
为此烧饼、小四跟侯爷的关系也好,见买了吃的第一时间都围了过去。
烧饼:“侯叔?买这么多?花多少了这是?”
侯镇:“买吃的在乎钱干什么,买吃的就不能在乎钱,为的是能吃过瘾了不是?这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就为今天过来应场用。
今天云成的场子嘛,我知道云成的场子最热闹,所以一热闹我跟着也开心。
当然啦,观众开心最重要,他们开心我才更开心。”
小四:“侯叔我拿起先洗洗吧。”
侯镇:“没问题啊!洗快点,马上就要开场了,争取在开场前让我吃一个,我过来正口渴呢,润润嗓子。
我一点多才吃饭,就跟那玩游戏,但是吃的太咸了。
水都来不及喝,便赶过来主持。”
烧饼:“那您买瓶水不就得了?”
侯镇:“买水干什么?都买了这么多水果,有时候东西就是该花花,该省省,过日子嘛!烧饼你不也结婚了,生活方面是得注意点,多久抱孩子啊?
云成那边都俩了,你也得努努力。”
……
……
嘚啵嘚!嘚啵嘚!
自打侯爷进入后台那一刻,压根安静不下来了,尤其烧饼、跟小四两个人还在旁边,要是说起话来,一天不停都可以。
齐云成望着都好笑,连忙的先跟栾队把活弄弄再说,说一个《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他其实就是突发奇想。
因为前世就很喜欢这个段子,一直想着自己能说一次的话又是什么感受。
但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动说的念头,觉得自己能耐不够。
到现在才终于有一点想法。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他想自己爷爷了。
刚坐下来一会儿,齐云成望着一两米外墙上挂着的爷爷的遗像,眼中都隐约出现了一点光点。
能怎么办呢?爷爷去世多年,真的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想再一面都做不到。
并且时光荏苒,怹当初见到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现在都快三十。
时间完全晃着走的,晃着晃着,他们当孩子的长大了,老一辈却都走了。
而搭当这一幕,栾芸萍在旁边是看在眼里的,因为德芸社里面,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跟张先生亲,所以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的跟旁边沏点茶。
茶叶是他自带的,他就爱好喝茶。
于是沏好,给搭档递了一杯。
这个动静,齐云成也回神过来,开始说一些作品的细节东西。
说的过程,侯镇吃完水果立刻跟台上报幕去了,报幕之后开场的演员登台演出。
今天十分热闹,外加媒体在外面布置了机器直播,所以演出的演员们,要多几分压力,因为情况比较特殊,平时很少有。
但即便这样,他们演的也高兴,相声就是人越多气氛越好,也不止现场,网络上的直播流量更是如此。
尤其快到烧饼跟小四倒二的时候,流量涨了一倍左右。
如果说前面的演员可能网上的观众大多不熟悉,只小剧场观众熟悉,那烧饼在德芸社里就是人尽皆知。
可要到他们,这几个碎嘴子还聚在一块儿看机器猫
小四:“小时候我也最喜欢看机器猫了,尤其最喜欢记忆面包那一集,嘿,你要说这玩意是真的该多好。
学相声都简单了。”
烧饼:“那有什么用,你拉出来不就全没了?侯叔您看这么多集,您哪几集好看?”
侯镇:“机器猫上千集,你要问谁好看,我只能说,每集都是经典,我先从第一集说起吧……”
碎嘴子就没有聊不完的东西,齐云成看着他们,提醒一声,“快了啊,烧饼、小四你们先把衣服给换了。”
“好好好,马上来,我们就等着你催的信号呢。”
答应一声,俩人准备准备上台。
说了一个比较安稳的《五红图》,倒二的场子,必须稳当一点。
说完了。
现场的观众以及网络上的观众都开始躁动起来。
今天等的就是最后一场演出。
然后侯镇上台报幕。
“那么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表演者:齐云成、栾芸萍!”
话音落下。
齐云成和栾芸萍两个人穿着灰色大大褂气定神闲的由侧幕迈步到舞台中间,这一刻现场全部是呐喊声。
而直播上的关注流量瞬间翻三四倍,突破到百万之多。
一时间弹幕滚滚,几乎快要遮挡看的人的整个屏幕。
“哇!终于等到了!”
“来了来了,千呼万唤始出来!”
“嘿嘿,昨天听齐云成的相声,做梦梦到了!”
“这一个相声,恐怕现在德芸也就齐云成能说了。”
“很突然啊,没想到会在小剧场直播说这么一段。”
……
直播其实就是一小型的优库媒体直播,没有做到全网直播。
可来的人数依旧不菲,同大型晚会的直播差不多。
这就是现代一个演员的影响力。
影响力越大可能在外人眼中看来不好,因为光是一帮追星的,但齐云成有自己的想法,想要传播什么,就是想要更多人知道才行。
不过上台来,压根没有来得及让他们说太多的话。
除了接礼物就是接礼物。
小剧场不是大场子,送礼几乎没限制。
最后拿不完,侯爷还出来帮忙,帮到最后拿着一束鲜花下去的时候,忍不住跟云成附近的话筒念叨几句。
“云成演出就是好哇!这么多人送花,还有专门给我的,我算是沾光了。
以后要这样,我就不止给郭得刚当主持人了,云成的场子我也尽量的来。
再说今天来那么多人,看网上还有拍图片说你影响不好,你放心,我给你撑腰。”
刚站在话筒旁边,侯镇就给出不少的话,齐云成也高兴,点点头。
“多谢侯爷照顾我了。”
“没事!”
“那您下去歇着吧。”
“等会儿,还没完呢。”
侯镇再一次开口,“我是得夸夸云成啊,云成现在的能耐其实我也看见了,越来越好。
而且最近拍了斗笑社,估计没有几天就要放出来了,大伙儿期待一下。”
“侯爷!”齐云成喊一声。
“再等一会儿啊!”侯镇再一次打住,这一打住,齐云成都快笑得没办法了。
“最后说一句,最后说一句!谢谢刚才送我花的那位!行了,我说完了。你们聊吧!”
离开话筒,侯镇终于下去。
他一下去,齐云成抓着话筒立刻开始吐槽,“侯爷当捧哏的时候,话比逗哏多我没什么意见,谁想到当个主持人话都能比逗哏的多。
真不愧是相声世家啊。
不过侯爷的碎嘴其实也挺好玩的,有时候比正经节目都好玩,但多了就是真烦,脑浆子都能弄沸腾,天天腰果鸡丁,嘎吱吱嘎吱吱响啊。”
哈哈哈哈!
说了这么一句,下面观众乐呵呵的。
不仅他们,直播的观众也是如此。
侯爷的特点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此刻观看直播的人,不仅仅是粉丝。
郭得刚、王蕙、于迁、白慧敏都分别在家里看着。
宋軼、蓝蓝带着曦曦、敬敬更是如此。
同时师兄弟们都差不多,只要有空都在瞧。
因为知道这一段是当初师父最厉害的作品,现在大师兄来说,意义肯定不同。
……
“谢谢各位吧!”
在舞台上,齐云成重回正题,“今天来的人太多了,刚开场那会儿聚集了不少,一眼望去满满当当。
其实您各位没买着票还过来,我觉得不值当,就为看一眼演员,等那么久,不累吗?”
观众:“不累,我们愿意!!!”
齐云成的粉丝群当中肯定有年轻小姑娘,有时候当演员的都无可奈何。
只能劝。
“尽量的别这样吧,以后我来小剧场演出,一定会开直播,所以买不着票的家里看就行!
那么今天非常难得,来到天桥德芸剧场演出。
说起天桥,有了解的,天桥当初四海驰名啊。”
一句话进入正题,栾芸萍终于在旁边点点头说话,“那不假。”
“多少个能人在这打把势卖艺,人人指着卖艺吃饭,能养家糊口,但今天不行了。”
“为什么呢?”
“想知道?”
“想知道啊?”
“那咱们今天就慢慢探讨一下这个事情。”
相声梁子还是当初的相声梁子,但两个人加了一些话语。
这些话语,有的更多是自己张爷爷以及老一辈告诉他的故事,故事的人物名字都说不上具体,但都真真切切发生过。
于是齐云成开口告诉此刻的观众们。
“首先我们来说说天桥,它是明清两代皇帝祭祀天坛时的必经之路,因此得名“天桥”。
其范围包括正阳门大街,经东西珠市口而南,迄天坛坛门之西北,永定门之北地区。
后来逐渐发展,发展成了独特的天桥文化,同时各路的艺人们开始聚集在天桥撂地。
所谓的撂地,其实就是在地上画一个白圈,作为演出的场子。
用艺人们的行话来说,就是画锅。
锅是做饭用的,画了锅,有个场子,艺人们就有了一口饭吃。”
“这就是完全靠能耐画锅吃饭。”一大段话,栾芸萍跟旁边兴奋的搭一句。
齐云成望着满坑满谷的观众,一边挽着袖子一边继续开口。
“天桥的杂耍表演是一大特色,能人异士辈出。
其中路边有拉弓的,拉弓用的弓是硬弓。艺人在表演这个节目前,请观众中力气大的人进场试拉。
试拉者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多只能将弓拉开一半。艺人却能将弓轻松地拉开,还能左右开弓。张玉山的儿子张宝忠能同时拉开四张弓。”
“这位臂力强。”栾芸萍伸出大拇指夸了一句,
他一夸,齐云成口中的语句,更加滔滔不绝。
“不止拉弓,举刀也是显示臂力的节目,所用大刀和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差不多。张宝忠能用双手、单手将刀平托起,也能用单手将刀竖着举起,还能把一二百斤重的刀舞动起来,连背花都能耍。”
“都是真正的卖力气。”
“不光有卖力气的,还有卖花样的。”
栾芸萍好奇了,立刻再说出一声,“那你再给说说。”
“抖空竹各位都了解,现在还能在广场看见老人玩,那么到天桥表演这的也有人。
其中有一位叫德子,他是光绪年间人,因生活困难,就到天桥市场撂地,表演空竹。
为了满足广大观众需要,他研究出很多新的招数,据说单头空竹就是他的创造,因此称他空竹德子。”
“叫得出名号!”
“那当然,这些位艺人有的是一身能耐和功夫,表演的时间越来越久,喜欢他们的观众就给了名号,这都是靠自己本事赚来的。
其中还有舞叉,爬杆,都是天桥地区常有的撂地节目……
一段接着一段,齐云成描述出了几分天桥的繁华和当时的景帽。
别说从演员说的语句,就是从他们的语气当中,观众便能体会到一股浓浓的热闹。
同时这一刻也间接证明了影响力大的好处,你要是不出名,要是不被人知道,他们哪有耐心听你说这些。
所以当察觉到目光再自己身上时,齐云成还是比较高兴。
“在当初就有一句话,叫做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
“说明吸引力大。”
“但你要逛天桥,你也得有钱才行。”齐云成抬手指了指,“比如说在过去,这是天桥,旁边这有一个地名叫三涧口。
三涧口早先是人事!
早上起来这些卖力气的人,拿着铁锹、拿着扁担跟那等活。”
栾芸萍单手画了一个圈,“都集中在那一块儿。”
“比方说永定门外火车站卸车,要四个人,卸八个车皮,一个人给两块钱,有去的吗?”
说完话,齐云成抬手随意凭空点了点,“你,你、你,还有你!走,跟我走。拿着东西跟着去,到了地点十冬腊月也脱一光膀子,卸这车。
卸完了,卸到下午一点半,一人拿着两块钱往回走。”
栾芸萍:“当时就给钱。”
齐云成:“再有活都不去。”
栾芸萍:“为什么?”
齐云成:“这两块钱够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