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一个教法,唯独秦霄闲有点够呛,多大点的事情还不敢打电话,转头看向在家里的几个徒弟,“你们谁去接他一下。”
“我去!”
“我去!”
“算了,我们仨一起去吧。”
孟鹤糖、杨九朗、张芸雷三个人一块儿答应,答应着就走,路程又不远。
郭得刚摇摇头,“呵,看看老秦多大的面子,三位师哥一块儿接他。云成你那边多照顾点自己。”
“嗯,我带着一家子呢,就这样吧师父,晚点和您聊。”
电话挂断。
秦霄闲的事情解决了,齐云成望一眼栾队,两个人都觉得好笑。
看来师父家那边的保安非常厉害,连秦霄闲这种人气演员都敢拦,要在斗笑社里,哪一个敢“得罪”他。
谁得罪谁惨。
人家粉丝疯狂往上涨。
不过一放下手机,后台的两位演员换上大褂前往侧幕,齐云成一看时间,七点二十多,差不多要开场。
于是也跟着一块儿看看,看看青岛的观众们,发现同样坐得满坑满谷,整个场馆闹哄哄,全是说话声。
“大家好,欢迎您各位来到齐云成、栾芸萍巡演的青岛站,今天晚上您将度过快乐的夜晚,那么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规矩论》……”
节目报下,一队的一对演员上台表演。
这一对是一队老演员了,当初德芸联盟的人,2010年跟着孙悦一拨人过来的,能耐都不差。
他们花费二十五分钟规规矩矩演完鞠躬下台,轮到第二场齐云成、栾芸萍上台时,场馆哪怕说一个名字,几千万观众轰隆轰隆地闹。
掌声、呐喊声、叫好声足够振聋发聩。
几千人的闹腾,怎么可能不到达这种程度。
而相声越是热闹,越证明现时代德芸多火,没错,火的仅仅是德芸社罢了。
鼓曲社、麒麟社都是在德芸社的光环下开展的。
“谢谢,谢谢各位吧,这么欢迎我们,太捧了各位。”
“齐云成!我爱你!!”
“超级爱伱!!”
一位位女观众忽然嘶喊起来。
齐云成赶紧回应,“诶诶诶,我也爱你,千万别让我媳妇儿听见。”
栾芸萍一乐,“这倒是,巡演跟着一块来了的。”
“有爱栾队的吗。”
“有!!爱怼怼!”
又一大波女生回应,齐云成站在宽大的舞台上笑着看栾芸萍,“你看,很爱咱们,要不咱们俩跟着回家吧。”
“得看养不养得起咱们了。”栾芸萍早习惯场景,附和一声,再收拾着前面用过的手帕和扇子。
“对,之前你们还可能养得起,但是现在栾队成栾副总了,你们不一定养得起。”
“养得起,给一百万!!!”
今天大场观众不知道多兴奋,当场有喊的。
“霍喔,一百万?一百万也不可能给你们走哇,哪就跟你们走了。”口头上齐云成各种的不愿意,不可能被一百万给打发走了,他不爱钱,但是手上的动作很诚实,不断的在解自己大褂扣子。
三两下扣子就开了,露出里面的衣服来。
“你要干什么?”栾芸萍看见立刻给打住,惹得整个剧场一大片笑声。
“你没听见吗?她说要包我,我脱大褂走人了。”
“人家有吗?你就跟着走了?”
“哎哟呵,差点被你骗了。”连忙齐云成往后退一下,一边低头一边着急忙慌系好自己的大褂,“得亏我机灵啊,被我察觉出来了。”
“察觉出来什么了?”
“有一百万的人,不可能坐那后面啊,明显没钱。”
哈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完全演员和观众们开着玩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而这也是他们说相声的状态,玩来了,哪有什么束缚。
不过玩闹一会儿后,该表演还是得表演。
“谢谢大家,看得出来各位都挺高兴,也非常喜欢我们,要不然不会和我们一起开玩笑。甭管您各位包养不保养,您买票过来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栾芸萍开口,“非常捧了。”
“但是岁月不饶人,您捧我们其实也捧了不短时间,一眨眼,咱们都这个岁数了。”忽然步子往旁边一侧,齐云成好好看着栾芸萍再比划一下他身上,“这都是你媳妇儿给你的演出服吧?”
“没错。”
“各位看看,一转眼我们都是结婚成家的人了。当初哪是这个状态,都一个个很单纯的小小子,只懂得说相声。
后来靠着缘分,栾队遇到了嫂子并在燕京安家,安家后还在我们的帮助下要了一个闺女。”
“你给我等会儿,这关你们什么事情。”栾芸萍当场无语。
“你兢兢业业啊,一心忙工作,没有时间要孩子,我们劝着让他要了一个孩子。”
“你说清楚了,免得误会。”
“当初嫂子生孩子的时候还给我打电话呢。”齐云成作出手势放在耳边,扮演着人物,十分愧疚道:“对不起啊云成,我生了,但是个闺女。”
栾芸萍看着搭档很纳闷,“给你打电话干嘛?”
“我说没事,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而且我挺喜欢闺女的。哎哟,他来了,赶紧挂了吧。”
“好嘛,防着我呢这是。”
常有拿搭档开损的包袱,观众们听着笑声不小。
齐云成忽然感慨,“其实过来青岛场馆说相声我感觉挺好,不像上回我们去的剧场,那个剧场我得给人提意见。”
“怎么了?”
“那个剧场的厕所有问题,差点没摔着我们于大爷,当时我们一块儿演出。”
“地上滑吗?”栾芸萍认真问道。
“嗐,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装修,那台阶高不高,矮不矮,如果特别高……”齐云成抬起腿往下一落,“大伙儿看见都知道是个坎,迈过去。但台阶不高不矮,才容易晃人,于老师那岁数,眼睛又不好。
以为踩着了,结果没有。”
“踩空了?”
“我让大爷进去的时候特意小心,小心那台阶。但是他上大手太着急,还是被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往前面踉跄直奔马桶方向去,他是正面去的啊,好巧不巧来一个人撞他一下,撞了一个反身,坐下了,坐在马桶上。”
“坐下怎么了?没摔着就是好事啊,这岁数摔着够呛。”
“这还不如摔着呢。”齐云成拧着表情十分难受。
“怎么还不如摔着。”
“那马桶上立着一个马桶搋子,噗嗤一下大爷坐上去了,导致一整晚演出大爷都显得异常紧张,大爷演出一般不这样。”
“废话,这比醉酒汾河湾那天劲儿都大,能不紧张吗?”
哈哈哈哈哈!
笑声滚滚冒出,下面坐着的几千位笑得不行,仿佛于老师这个事情不像是假的。
齐云成自己也乐,“反正那场演出过后,我就经常看大爷不对劲,我挺关心的,告诉他缓缓,缓缓就没事了。”
“缓得下来吗那个?搋子多长啊,受得了吗那么大岁数?”
陡然又一阵笑声出来,台上台下别提多开心,在舞台上如鱼得水说的便是这种状态,已经不是表演那么简单,就是很轻松的聊天说段子。
笑声过后,齐云成再开口,“也不知道您各位下次哪去听我师父和大爷的相声,您多注意,看他紧张不紧张就行了。”
“应该不会紧张,大爷老演员了。”
“那是,能忍得住演得若无其事一样。”齐云成随便补一句话,然后瞧着搭档道,“说完于大爷,我们来说说栾芸萍。”
“好嘛,又到我了。”栾芸萍无奈地摇摇头。
“栾芸萍各位太了解了,别看不认识道,但家里有钱。我们还租房住的时候,他家里就大别墅了。”
说都说了,栾芸萍在旁边怎么也得配合答应,“对。”
他答应,齐云成敞开了说,“他们家铺地暖,咱们一般人家里还得点煤球炉子。咱们家扫地拿笤帚,他们家已经用扫地机器人了。
这个都知道吧。”
“大家都了解,充电扫地,撞着墙还懂回来的那个圆形机器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个条件就注定了人家的好。再说家里养动物养狗,人家养和我们家养能不一样吗?”
栾芸萍搭一句话,“不一样吗?”
齐云成双臂打开,丈量一下狗的大小,“人家养的狗金毛,这大狗,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而我们家那狗,中华田园犬,十块钱四十二个。”
“好家伙。”栾芸萍扶着桌子惊讶,“卖狗的还要点钱不要了?”
“咱能跟人家比吗?刮风下雨我还得出去遛狗去,我头里走,后面四十来狗跟着我。人家那狗能一样吗?直接在屋里拉。”
“屋里拉?”
“大金毛,一看外面下雨了,客厅里面拉,噗嗤一下。”
齐云成步子开始挪动,从左到右比划大小,栾芸萍一看三四米的范围,嘴角咧开,“这屎比狗大啊。”
“拉完狗走了,电动扫地机器人过来了,推着屎,推着推着撞到墙还回来。”
“哎哟呵。”
场面一想,别提多恶心,栾芸萍五官快拧到一块儿了,观众也差不多,这都多匀乎。
“后来你们家请来一瓦工匠重新装修房子,瓦工匠一来就哭了,从业五十年,没想到遇到大师了,抹得这个平啊。”
栾芸萍接着话,“碰到高手了这是。”
“关键你们家还有地暖。”
“还往上烘着?”
“街坊路过都楞了。”齐云成左看看右看看,再拿鼻子起嗅了两下,好奇道,“这家炖屎呢?”
“没听说过,谁家炖这玩意。”
一说一乐,偌大的场馆顿时又有不少笑声传出来。
今天的相声,越说越有画面感,而相声就得如此,要的就是身临其境。
虽然有点恶心。
“看见了嘛各位,比得了人家吗?”齐云成看着观众,指着栾芸萍认认真真道。
栾芸萍无语,“那是比不了。”
“人家还有爱好,打台球,非常绅士的运动。”
“我倒喜欢这个。”
“一进去台球馆,打台球的都站起来了。”齐云成看着一方,好像看见进来的栾芸萍一般,然后抬起手鼓掌喊道:“欢迎,高人来喽~~还有外号。”
“我叫?”
“喔,台球界的杜蕾撕来喽~~”
“什么话呀。”
栾芸萍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一下拦着还在鼓掌欢迎的齐云成,齐云成看着他疑惑,“怎么了?”
“那叫台球界的戴维撕。”
“我说的是?”
“杜蕾撕。”
“这俩有什么区别?”
“一个进得去球,一个进不去球。”
“哦,到底你是结过婚的人,懂得多,以后开个讲座。”
“这有什么可讲的。”
这玩意懂得都懂,齐云成却全然装着不懂,继续鼓掌欢迎,“喔,台球界的……”
迟疑了一下,齐云成看向栾芸萍,栾芸萍立刻告诉一声,“戴维撕。”
齐云成瞬间明白,回头来看着观众道:“台球界的戴维撕带着杜蕾撕来喽~”
“没带着。”栾芸萍瞬间破防,伸出手扒拉。
齐云成继续转脑袋看过去搭档,明白后,又继续喊,“没带着杜蕾撕~”
“没带着就别说了。”
“他不让说嘿~”
“说什么啊。”
“哦哦哦,买去了买去了。”
“哪就买去了?”
“他没买。”
“别说了你。”
“不让说,你到底有钱买没钱买?”齐云成反而认真地质疑一句。
“行啦。”
一句一扒拉,栾芸萍都累了,皱眉吐槽,“要不你还是跟包养你的人走吧,跟你说相声太累了。”
这绝对是台词里面没有的,观众们感受到了栾芸萍的无奈,一位位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而他加词,齐云成有的是办法,“算了,跳过这个话题好吗?”
“早该跳过了。”
“但是我又不知道说哪了,咱们重头来倒倒。”
“行吧。”
立刻,齐云成又开始伸出手鼓掌,发出欢迎的喊声,“喔,台球界的杜蕾撕来喽~”
“你到底有完没完。”平时一脸严肃的栾芸萍终于在这里绷不住笑起来,搭档跟这玩来了,他都绷不住,场馆几千观众哪还行,笑得前仰后合。
哗哗的乐呵声。
看他们两个人说相声,随随便便听,随随便便乐,一点都不费力。
唯一费力气的就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