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未来,李兰花稍微沉寂了一阵子,直到杜玫遥遥看向前方那些绿油油矮树上挂着的金灿灿果子,大声问道:
那是橘子树吗?
离得远,乌兰其实没看清,不过想也知道,他们这儿能种且还在这个时节挂果的,除了橘子就没别的了。
因此肯定的点头而后车把一拧:
我今天可得多摘点!
这片橘子林也是个矮矮的坡地,橘子树远看矮小,近处看也有两米多高。
绿油油的发亮叶片仿佛打了蜡,在太阳的照射下越发油润。而金灿灿的橘子挂在枝叶间,压得枝条沉甸甸向下坠,根本直不起来。
听到动静,院子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瞧着大约有70多岁,脊背佝偻见到众人她笑了起来:
摘橘子是吧?你们随便摘,摘好了我在旁边给你们称。
她说的什么?唐老师小心发问,杜玫也没听懂。
倒是莲花婶笑了起来:让咱们随便摘,等会儿去她那里过称就行——说的是我们老一辈的家乡话,又含糊了点,听不懂没事,有我们呢!
杜玫就不解:她一个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弄这么些橘子干嘛呀?家里孩子也不能光弄着不收拾啊。
这个李兰花知道,因此再次解答:这是她儿子弄的,不过当初种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赶上这个时节,人还在外地打工呢,就只能叫老太太想法子了。
毕竟一块钱一斤,想靠橘子树挣钱那真是指望不上,还不如外出打工来的靠谱。
大伙看向前方的橘子树,只见它们一棵棵长得茁壮敦实,枝形却乱七八糟,显然是疏于管理和修剪,连带着果子也是稠密不均。
唐老师瞬间把聊天的心思抛之脑后,整个人快乐的仿佛掉进了农家乐的亲手采摘项目(虽然好像也差不多,只是价格差距大了),然后学着大伙儿从兜里摸出塑料袋儿来,半空中狠狠一抖:
我感觉我这个袋子能装20斤!
乌兰也哈哈笑:唐老师,你随便摘!你摘100斤不也才100块钱吗?我给你掏!
唐老师愣了。
也是啊,之前在农家乐,随便摘个葡萄什么的都得10块钱起步了,如今换成这一块钱一斤的,怎么半天换算不过来呢?
想想看,拖一麻袋才100!
四舍五入,这就是不要钱呀!
她高兴的又抖了抖袋子:没事!不用你!我有钱!今天我给你们掏!
而一旁的李兰花看着看着,突然反应过来——
这就是那啥消费习惯是吧?
谁知唐老师却正色道:这不是。
她一本正经说起来很像那么回事:我这是合理规划——我要100斤橘子有用的!
可甭管怎么个有用法儿,光你一个人就100斤,你们吃得完吗?
李兰花警惕起来,提醒道:这橘子可不能寄啊!快递费特别贵,这不是豆腐盘个肉价钱吗!
唐老师:……
她真有这想法的。毕竟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可这个路费听起来真的有点傻……
她于是迅速说道:怎么可能?我就不是干这种事儿的人,我是打算回去吃不完可以做成橘子罐头。
这下轮到乌兰傻眼了:唐老师,咱自己做罐头多贵呀!玻璃瓶子一个都得一块钱呢,还得重新调山上那个包装线——你要是想吃了,我明儿让檀檀给你买,超市里6块钱一瓶,里面能有两三个橘子呢!
唐老师:……
好
好好,你们是一点情调不讲是吧?那6块钱一瓶的橘子罐头有灵魂吗?
小老太太恼羞成怒:我就那么一说,实际上我打算用这个做茶——橘子皮配普洱或者宝塔滇红,都很有意思的!
总算是说到大伙不懂的领域了,乌兰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却又说不出来,努力半天只好道:
行!做茶挺好,挺好。
大伙儿聊着,看见园子角落里堆着几只破箩筐,赶紧又把塑料袋收了起来,而后各自分散着选中自己心仪的树——
摘!
哎呀这棵太多了,摘都摘不完……这橘子怎么这么能长啊!
……
摘果实是一件很令人上瘾的事儿,大伙儿说说笑笑,一棵一棵橘子树捋过去,很快就将各自的箩筐填满了。
而李兰花还懊恼:哎呀!本来想着只弄个二三十斤的,可看我手上这筐加上之前装袋的,怕不是得有50多斤了!
没事!乌兰赶紧安慰她:这橘子耐放,你慢慢吃呗。你要是真的嫌多,多出来的直接给我就行,我们家人多,吃得快!
这点乌兰不是说假话,毕竟她自己摘橘子都是计划往百十斤上看的,再多李兰花那一二十斤根本不成问题。
李兰花点点头:行!那我先去过秤了。
院子边的老太太年纪实在大了,家里甚至连个像样的电子秤都没有,因此只是取出来一个不知岁数几何的中型老秤,沉甸甸的秤砣挂上去,秤杆压根支不起来。
而这边,乌兰还在企图劝着唐老师:
这橘子皮泡茶能好喝吗?唐老师,要不咱尝尝味儿得了,可千万别弄多了。
唐老师信誓旦旦:我就装这一兜!
一边还跟乌兰感叹:这橘子的纯天然香气跟茶香混合在一起,喝起来很有风味的——对了,我回头打算教乔乔的,你们也来学学吧?
学不来,学不来!乌兰的退堂鼓敲的比谁都响亮:她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学得会什么新知识哦!
更何况还是泡茶……怕不是就像电视剧里一样花里胡哨的,这玩意儿乔乔学了能行吗?
怎么不能?老太太很有自信:
你们给乔乔找了个好老师,我看辛君每天耳提面命,乔乔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
再说了,咱们乔乔长得这么俊,你就不好奇他安安稳稳坐在那里泡茶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吗?
唐老师期待地笑起来:我敢保证,比一般的男人都要更有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