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的日子定制在节后的第四天,原本这样的案子也是需要排队的。
但是纪昃和秦律都了解她的心情,上下疏通了一下,案子由原本五月末调整到5月8号。
7号晚上言若乘夜班机抵达江城机场,早早等候的陈城直接把她送回酒店。
和秦律打完电话后,她和纪昃聊了几句就上床休息。
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好准备。
翌日一早,陈城和秦律在酒店大堂等她。
看着她迎面走来,两人都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起身。
言若穿了一件全黑的短袖连衣裙,没有一丝花纹没有一点点图案。
细腰盈盈一握,仿佛随时会折。
长及脚踝的裙子把她整个人拉的更加纤细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长发绑了一个低低的马尾,鬓边别了一朵小白花。
黑亮的头发和白色纸花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整个人看起来荏弱且肃穆。
“早,秦律。”
“早。”
秦律师的眼里闪过赞赏,显然对她今天的这副装扮十分满意。
素黑,白花都表示她在为亡故的母亲戴孝,在法官眼里本来就弱势的形象只会更加深刻。
而弱势本来就会在法官心里占有天然好感,这对审判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言小姐早,这是顺福路的馄饨。”
言若颔首,看了一眼陈城准备的早餐说了声:“谢谢。”
陈城摆手,“您客气,都是纪少交代的。”
虽然他一大早排了很久的队买回来的生馄饨,当然这也是纪少交代的。
毕竟有一段路程,回来就糊了。
他问纪少:“那什么时候煮呢?”
纪昃问:“明天几点出发?”
“8点。”
“提前20分钟,她会提前15分钟到。”
果然,和纪少算的差不多。
言小姐提前了13分钟下来,餐厅刚送过来不到两分钟。
吃完早餐,几人准时抵达法院。
由于证据十分充足,就算对方也请了一位十分厉害的律师。
但是败局已定,用尽办法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
考虑到被告一直言语刺激羞恶原配,给予了原配极大的精神压迫,王芊判有期徒刑3年即日执行。
这一仗大获全胜,堪称完美。
只是一出庭就出了事情。
因为涉及到周静的隐私,秦律十分体贴的申请了非公开审理。
在庭上没有见到的王家人,在庭外一下子凑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王芊的妈妈看到言若出来,疯了一样地朝这边冲:“你个小贱人,你已经妈死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女儿?
又不是她杀了你妈妈,你弟弟还那么小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陈城身手利落地反剪住她的胳膊,限制住她的行动自由。
但堵不住这张满嘴喷粪的嘴,她尖利的声音不停地谩骂着。
后面几个王家人追过来,秦律把言若护在身后指着他们厉声说道:“寻衅滋事罪,辱骂他人罪,扰乱社会治安罪,你们想试试吗?”【1】
【6】
【6】
【小】
【说】
这几个人都听自家这边的律师说过,对方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大状。
听他这么一说,少不得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刚刚已经送进去一个王芊,判了3年。
3个罪名,那得判几年?
三三得九。
妈呀!!
众人纷纷收住脚步。
“宋律,控制一下家属情绪。我的当事人因为母亲的离世已经备受打击和煎熬,如果因为这几位的恐吓谩骂造成更重地心理阴影,我方一定会追责到底。”
秦律看着快步赶过来的年轻男人,语气十分重。
“妈,你快放开我妈!!”
王芊的亲弟弟叫嚣着往前冲被宋律拦住,他看着陈城:“请这位先生放开我当事人的家属,你这是暴力限制她人。。。”
“人身自由”这几个字还没说完,秦律马上截断:“这是正当防卫。”
言若从他身后站出来,澄净的眸子全是阴戾。
“杨艳菊。”
她叫的是王芊妈妈地全名,陈城扭着她的胳膊转了个身。
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地连声音都发不出的脸,实在丑陋的不堪入目。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儿子对吧?我送你们一家四口进去团圆怎么样?”
说着她转头看着杨艳菊的儿子,嘴角的笑意柔婉眼里却嗜血凶残。
“言小姐。。。”
你这是恐吓!!
言若看向一直耍存在感的对方律师,表情倏然变冷:“你如果嫌手上的饭碗端的太稳,我给你砸了怎么样?”
柔和温软的声音里透着森森寒意,宋律师想了想秦律背后的纪氏忍下这口气。
“怎么,怕了?”
言若盯着杨艳萍那双充血的眼睛,伏下身子:“我要是再从你这张臭嘴里听到一个关于我妈妈字,我就敲碎你儿子身上的一根骨头,直到死为止。”
“今天的帐,我可以先记着,你最好不要惹我。”
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一直微侧。
杨艳萍“呜呜呜”叫着,满是怨毒地眼睛也惊恐地看着自己儿子的方向。
“对了,你还有个外孙,他还那么小,啧。。。。”
语气轻快,说不出是遗憾还是陈述事实。
说完她朝陈城使了个眼神,陈城松手,那女人像团烂布一样软在地上。
“妈,妈,你怎么样了?”
她儿子冲过来抱住她,愤怒地喊道:“站住,你们别走。宋律师我要告他们,他们。。。。”
杨艳萍拼了命摇头,嘶哑的嗓子终于发出声音:“走,让他们走。”
言辉还那么小,那么小的孩子很容易夭折。
如果外孙没了,她还怎么趴在言铁林身上吸血。
言家这小贱人就是个妖孽,年纪轻轻不但心肠狠毒,本事也不小。
连亲爹的死活都不顾的孽障,惹不起,她还是躲的起。
反正,她要的是钱。
走出法院,外面的天色逐渐阴沉,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言若摘下头上的那朵小白花,劣质的纸花花瓣随风摇摆。
她有些走神,指尖一松花被吹落在地。
风咋起,纸花打着旋儿被越吹越远。
“陈城。”
言若开口叫住他,陈城回头,她站在台阶上摇头。
不用追,随它去。
黑色的长裙翩跹,她像一只黑色的蝴蝶停在那里,静谧安然却又有说不出的悲伤。
妈妈,我做的不够好,你不要怪我!!
妈妈,我想你了。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