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时候打鱼可是算工分的，”黄娟兴奋的说：“我要不是女的我都想去，一天二十公分还管吃，上哪找这好活儿！”

    江安歌心想，二十公分可不是那么好赚的，现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在冰面上待一天，穿的再厚实也能冻透，更何况还要打鱼，其实非常辛苦。

    只是这时候的人把工分看的都很重，那可是能换粮食和钱的，也难怪男知青都积极参加。.

    没看就连赵良才都参与了么。

    江边这时候已经聚了不少人，除了她们这些女知青，村里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老婶子们没事也都来跟着凑热闹。

    要知道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可是各大队嫁娶最多的时候，想看谁家后生是不是吃苦能干活，身体健不健壮，看他们打鱼就是个好时机。

    虽然打鱼的有好几十人，但江安歌还是一眼就在其中找到了薛红军的身影。

    他今天也穿了件旧军大衣，戴着棉帽子棉手套，正跟其他人坐在一起吃玉米面饼子。

    男知青们也凑在一起坐着，江边支起了一口大锅，大队长找了村上两位大娘负责烧热水，这热水不仅提供给干活的人喝了取暖，等下鱼打上来也要用。

    男知青里除了刘建国和陈东升以外，其他男知青还是第一次参加冬捕，王桐这个新来的先不说了，就连钱斌和李志明这会儿已经被冻得呲牙咧嘴的了。

    “用不了一天时间，”刘建国还在给他们传授经验：“等会儿弄好了，这边留下看守的人外其他人就可以回去了，要等到明天这时候来起网呢，而且按照惯例凡是参与打鱼的所有人都能多分点鱼，工分再加上鱼，这几天的冻不白挨。”

    就像刘建国说的那样，第二天下午，长宏大队来收他们大队今年的第一网。

    汉子们推动着滚轴，将渔网一圈又一圈的收回，伴随着渔网浮出水面的，则是肥嫩鲜活的各种鱼。

    “快看，鱼上来了！”

    已经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鱼，江安歌等人也好奇的往前凑凑，那一条条在冰面上扑腾着，翻滚着雪白肚皮的大鱼，看着就让人欢喜。

    “这鱼也太大了吧！”夏丽芬发出惊呼：“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呢！”

    不仅是女知青，男知青那边也同样激动的不行。

    “好大的鱼！”王桐兴奋的扑过去抓，就见那鱼虽然脱离了水，但力气仍十分大，王桐抓了半天，愣是没抱起来。

    村上其他人看到这小知青的样子，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这才是第一网，接下来的近半个月里他们见到的鱼只会越来越多。

    趁着这会儿，所有人赶紧把鱼从渔网里倒出来，男人们把渔网再一次下入江里，女人们则开始整理那些躺在冰面上的鱼。

    零下三十多度的冰面成为了巨大的天然冰箱，被摆好的鱼很快就冻得僵硬了，大队长跟老鱼把式拿着最大的鱼上秤，不多不少二十八斤！

    “看来今年也是个丰收年！”大队长笑着说。

    要知道打鱼那也是要往公社里上交的，所以只有收获好，去除上交的鱼，村上人才能多分几条。

    现在也没有后世什么头鱼拍卖的说法，这最大的一条大队长直接挥手让人炖了，犒劳打鱼的男人们。

    那边渔网刚下去，这边鱼就下锅了，二十多斤的大鱼被收拾好后，切成了好几段放在大铁锅里，也不用放什么调料，直接挖了两勺子大酱下去炖，没一会儿香味就散出来了，直往人鼻孔里钻。

    “不知道这鱼有没有我们的份儿，”杨来娣吸了吸口水问。

    “想的美，”孙红英翻了个白眼：“这么多人呢，要是都分，那鱼还能够吃？”

    “再说了，没看村里的婶子们都没吃么，你比人家强啥？”

    “话可不能这么说，”韩盼盼也有些馋：“俗话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干活的时候用着女人，总不能吃肉的时候就把人撇开啊，大队长办事也得讲究公允，他也不怕人去公社告他。”

    周围人像是看什么西洋景似的看向韩盼盼，江安歌心中冷笑这人是不是没长脑子，也不知道说出这话要得罪多少人！

    韩盼盼本想挑动几个人跟她一起，这样恐怕大队长也不能不分给她们一些，结果没想到这些人还真胆小怕事，她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其他知青，反正这会儿也捞不到好处，她才不会在这挨冻呢。

    见人走了，孙红英默默拍了拍胸口：“她咋啥话都敢说呢！”

    就连刚刚被帮腔的杨来娣显然也没领她的情，跟着说道：“没长脑子呗！”

    大家看够了热闹就都各自回去了，江安歌注意到那些帮忙干活儿的妇女不是没人偷偷揣条鱼带走，但她知道人家都是一个村上的，一条两条的没人在意，大队长也不贵管。

    可他们知青是外来的，跟村里人不同，本来就是过来跟人家抢粮食吃的，要是因为几条鱼引起村民的不满，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江安歌过去看了两天热闹，知道打鱼是怎么回事儿后便没再去，实在是天太冷了，她真心不抗冻。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冬捕才算结束。

    所有的鱼都被从江面拖回打谷场，大队长按着上面的要求称出要上交的鱼，又带着徐会计等人一起赶着牛车去公社送了两趟后，终于到了大家最关心的时刻，分鱼！

    于是这天家家户户都派了人来到打谷场排队，跟分粮的时候一样，各家各户按着人口和工分分鱼，那些有工分的老知青都非常高兴，而像江安歌他们这些没工分的则要等到最后，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鱼，要是多了，也允许他们花钱买，不要票的那种。

    江安歌也想买鱼，她超市里虽然有鱼，但也不方便直接拿出来吃，而且这时候的鱼要比后世饲养出来的鱼肉质更紧实鲜嫩，她又不差这点钱，当然要买点好的。

    薛红军看到排在队伍最后的江安歌，有心想要过去跟她说话，但碍于这会儿村里人都在，怕对江安歌影响不好，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