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强下马车,奔向孟建云,抓着他不撒手,颤声道:“大人,救我!”
孟建云冷声道:“慌什么,别忘了,你这是司礼监的货物。”
他着重说司礼监三字。
只要说这是御赐之物,谁还敢查?
他现在只能期望齐强强势一些,哪里知道齐强早已叛变。
这边,林一秋却对苍鸿道:“苍统领,这几辆马车有问题。”
苍鸿挥手,示意身边人上去搜查。
齐强见状,立刻尖声叫道:“还不住手,这可是司礼监的马车,弄坏了东西,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孟建云给齐强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很是满意他的表现。
不想,苍鸿冷笑一声,更为强硬道。
“锦衣卫办事,敢阻拦的,杀无赦!”
“给咱家拦住他们!”
齐强大叫,犹自做着殊死挣扎。
几名太监都是司礼监的,自然听齐强命令,纷纷拦在锦衣卫的面前。
锦衣卫也不客气,撸起袖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太监们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一会功夫就都头破血流,被打倒在地。
齐强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孟建云脸色也十分难看,看来,事情暴露是难免的了。
看着锦衣卫接近马车,齐强威胁道:“马车上可是御赐之物,动了便是大罪,就算苍鸿都保不了你们!”
锦衣卫置若罔闻。
在布匹下发现了被绑的宫女,立刻向上汇报。
“统领,真有问题,属下发现几名宫女。”
随着给宫女解绑,秋月在马车上站了起来。
她大声说道:“大人,救命啊!我们都是皇宫里的宫女,被贼人抓了,要卖去外面的青楼!”
完了!
齐强面如死灰。
孟建云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眼珠一转,大好前程岂能就这么毁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孟建云一脸怒意,“好啊!齐公公你竟如此胆大妄为,来人啊!还不把这罪魁祸首拿下!”
齐强大惊,叫道:“大人,你可不能翻脸无情,这件事不是你主谋的吗?”
他哪里不明白,孟建云这是要过河拆桥,让自己当替罪羊。
林一秋那晚曾说过,要是东窗事发,孟建云肯定不会管他,还会让他背锅。
还真是一语中的。
孟建云冷声道:“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还想栽赃给我不成?还愣着干什么,将人带去拱卫司,严加审讯!”
林一秋和苍鸿看着孟建云在那演戏。
苍鸿皱眉问道:“你让我放过孟建云,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一秋挑眉,轻笑道:“我只是想抓条大鱼,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
只有把孟建云逼上绝路,他才能狗急跳墙。
宫女们被解救了,齐强被关进了拱卫司的大牢,可孟建云心下难安。
齐强这个太监信不过,肯定会把他供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
可回到拱卫司后,苍鸿就把他架空了,身边人都调离了不说,连大牢都进不去一步。
“都是那个该死的小太监!”
孟建云狠狠的摔碎茶杯,心头的怒火难以平息。
自从碰到林一秋后,他感觉自己厄运不断。
不能在这坐以待毙,苍鸿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等他拿到证据,自己必死无疑。
孟建云冷静下来,偷偷溜出了拱卫司。
月凉如水。
孟建云刚离开不久,林一秋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孟建云却是一路回了家,之后便没了动静。
林一秋像是一头耐性极好的猎豹,藏身在暗处,关注房里的一举一动。
天色渐亮。
街上偶有行人出现。
有小贩推着板车,在街上开始贩卖早餐。
孟建云推门出来,坐在早餐的简易棚下,要了几个包子一碗米粥。
作为一名锦衣卫,他还是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吃早餐的时候,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吃完付了几文钱,他走出了巷子,此时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混迹在人群中,孟建云走进了一间布店,这次他并没有买任何东西,而是从布店的后门溜了出去。
对方越是如此小心谨慎,林一秋愈发确定今日的收获必然很大。
孟建云转折多次,步入一条幽暗小巷,从后门而入。
小巷中停着一辆装菜的牛车。
送菜的有两个人,一老一小。
老的有五十来岁,小的正值壮年,看起来像是一对父子。
林一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缓步走了过来。
就在他与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柄匕首横着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
林一秋一掌拍掉匕首,另一只手掐住壮年男子的咽喉。
稍一用力,那人立毙当场。
老人满脸愕然,似乎没料到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是个硬钉子。
他正待出手,一道银光飞来,扎入他胸前大穴。
林一秋瞬间杀了两人,接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们尸体放在车上,还用蔬菜掩盖了一下。
若两人真是从乡下来乾都贩卖蔬菜的,那鞋也太干净了一些。
所以,在看到两人的时候,他就确定两人是留在外面的哨子。
里面是幽静的院子,长长的屋檐下,一名黑衣老者半躺在藤椅上。
孟建云这一夜真是身心疲惫,“见过旗使,事发紧急,不得已只好来找旗使相助。”
黑衣老者睁开眼,阴沉的看着他。
“我这个地方,希望大人没有露出痕迹,不然我们这些人被发现,那损失可就大了。”
孟建云摇头道:“旗使放心,我来时转了好几个地方,没有发现尾巴。我知道您老的力量不止这一点,希望您帮我渡过这次难关。”
黑衣老者皱眉,“说说吧,怎么回事?”
孟建云见事情一说,黑衣老者眉头皱的更紧。
“那个年轻的太监我见过,确实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不好……”
黑衣老者身影陡然从藤椅上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后门处。
孟建云不明所以的跟了过来,疑惑道:“我进来时还有两个送菜的人,哪去了?”
黑衣老者的眼皮跳了跳,愤然道:“死了!”
“能悄无声息的杀了我的两个儿郎,这人起码是武道宗师的修为。”
孟建云闻言脸色大变,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可恶的帅脸。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