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和老三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还供出了他们一路逃来，在路上老大杀了一个放牛的老人。

    但是，问到老大具体叫什么名字，为何要绑架两个孩子，二人竟然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老大的真名。

    干他们这一行，从来不问出身，只要心肠够狠就行。他们三人，完全就是一丘之貉，为了同共的利益组合在一起的，平时，有什么买卖都是老大主动找他们，他们找不到老大，也不知他现在会逃向何处？

    再问那司机，除了认识老二之外，根本就不认识老大。但是，他涉及的另一个事儿，就是贩卖人口，负责把人拉到永溪，再过江，到时，有人会和他们接头。

    而接头的地点，也不固定。都是另一个团伙到时联系他。

    他在这里出了事，对方一定会收到消息，要找出那个更大的团伙，相当困难。

    警所的负责人让人想了多种办法，这三人说的就是这些，而且，每一次说的都是一样，真不像是在撒谎。

    这里人员少，无法找出团伙，只有上报给县局。

    但是，警所的人必须得去把放牛老人找到，不管是死是活，都要见到，到时候，这个案子才能继续下去。

    所长留下，另外两名警察带着老三去找。

    老三算是伤得轻一点的，已经把脱臼的腿接上，可以走路。

    小卡车司机和老二被分别关押在警所里，只等着把老人的尸体找到，县里法医也会过来，查清之后，就移交给县里去处理。

    对于一个乡一级的警所来说，人员少，技术有限，做一点治安案件还可以，涉及复杂的案情，就无能为力。

    小卡车司机是永溪小河滩的人，那里就在江边，对岸就是四川。

    他以前负责买猪，赚了点钱，后来，就买了这么一辆小卡车，还负责本行，只是，规模变大了一些。

    人一旦有了钱，不一定是好事，就有人盯上了他，找他赌牌。

    不过，都在村子里小搞小闹，输赢不是太大。

    结果，在一次拉猪过川时，一个小县城的旅馆里，找了个失足女缓解疲劳。那人是个赌徒，见他有钱，就带他去玩玩。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一夜之间，输得精光不说，为了扳本，还借了钱玩。

    可想而知，这根本就是人家设的一个局。先让他赢点小钱，最后，全部倒出，还欠下了大量的钱，打了欠条，一天翻一个对本。

    连车卖了，也赔不了欠款。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有人找上了他，帮他把车赎回，让他继续开着，但是，要帮那人杀一个人。

    开始，他并不想走这一条路，但是，耐不住对方威逼利诱。如果不帮对方，他欠下的债，卖一辈子的猪，也只够每天赔利息。

    从此，他走上了不归路。被人抓着把柄，越走越远。

    他也曾后悔过，但是，已经晚了，无法脱身。

    最可恨的是，他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接头那人叫唐三。

    不过，这个团伙还算仗义，第一次都少不了他那一份，两年下来，他还清了所有赌账，还存了点小钱。

    他发现了这条路来钱真是快，比卖猪强了太多，也就没有打算收手，并且，也收不了，对方拿着他杀人的证据。

    要收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本来，也不敢供出对方，可惜，进了所里，不说都不行，人家有的是办法。

    只要是知道的，在精神崩溃那一刻，就如滚豆一样倒了出来。

    ……

    天黑之时，出去报警的人，带着两名警察赶到。

    原来，他们是半路上遇着的。而刘姑的丈夫，也把羊送回到了家里，得到消息之后，带着兄弟和村子里的几个男人，还准备了几支手电筒，早一步赶了过来。

    他们都是村子里厚道之人，看着婉清和唐正文只能用树枝遮掩身体，主动把自己身上的上衣脱了下来，借给他们围在腰上。

    再把牛给分割开来，烧了吃掉一些。其他的准备全部带回去处理老人的后事招待客人。

    唯独留下了牛头，原封不动，打算交给警察。

    这时，唐正文把见到尸体的经过，向警察说了一遍，自认已经没自己的事，就要带着婉清，一起去找失踪的孩子。

    警察看着他，说道：“不忙离开，你说那两个孩子，现在已经获救，交给郑八斤，送回到了家里。现在，天都黑了，回去也不安全，而且，这山里，很难找到路，不如一起回新店子，明天再从大路回去。”

    唐正文听了，看向婉清。

    婉清听说席学健二人已经脱险，高兴万分，说实在是太感谢了，一切听警察同志的安排。

    她以为，警察不让走，不过是因为自己和唐正文最先发现尸体，是还没有洗脱嫌疑，只能配合。

    而警察却说：“至于老人家的遗体，我个人认为，尽快送回家去，该办的后事，尽快处理，让老人家早一点入土为安。”

    “那，还要不要找法医来看看？”刘姑伤心地说道。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抓着的犯罪分子已经交待，是被他们老大用石头打死的，到时，抓到老大，一定铁证如山，想跑都跑不了。再说了，那人无恶不作，每一件罪名，都够枪毙他几回。”

    “警察说得对呀，既然知道老人是被害死的，就没必要再找法医，早点入土为安。”人们也跟着劝说。

    刘姑看了一眼丈夫。

    丈夫点了点头，说道：“相信警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就让爸早点入土为安。还要劳烦各位，帮着一起把老人家送回家？”

    “这是应该的。”人们纷纷答应，莫说跟这事儿有关，就算是半路上遇上熟不相识的人，只要需要，作为人道主义，也会积极帮忙。

    刘姑两夫妻连声道谢，人们已经开始行动，弄了两根树干，用牛皮做了一个临时的担架，两个人抬着老人先走。

    其他人扛着分开的牛肉，向着七家村进发。

    唐正文反而没什么事，负责照顾着婉清，跟着大部队的后面。

    有人还给他一只电筒，说婉清老师可能没有走习惯山路，又是晚上，一切要小心。

    婉清很是感动，心想，山里人果然大部分厚道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