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酒最后,赵晋没有喝醉,秦衡却醉得一塌糊涂。
回到府衙。
赵晋头疼地看着抱着酒坛不肯撒手的秦衡。
“诶呦,这是怎么了?”金全连忙指挥侍从将秦衡扶下去。
秦衡醉醺醺地抱着酒坛,眼睛眯起,盯着眼前的金全,突然道:“傻子!”
莫名被骂的金全,呲牙不干了。
“你这秦衡,我好心叫人扶你下去,你还骂我傻子?”
“将这小子随便扔柴房里去就行。”金全一手叉腰,一手翘着兰花指朝厨房一指。
话落,金全还小心地瞧了一眼赵晋。
这等小事,赵晋懒得管,属下间的小打小闹,还有助于“增进感情”。
金全放心了,愈发有底气,见那些侍从有些犹豫,迭声催促,“还不快去?这要等什么时候?”
“待会他连路都不会走,还得你们扛着去!”
赵晋没有出声,侍从犹豫一下,还是架着秦衡往柴房去。
秦衡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丢到柴房过一晚上,还在嚷嚷:“一群傻子!”
“我看他不是发酒疯,是失心疯了吧!”金全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衡一路往柴房去,一路逮着人就骂傻子。
赵晋嘴角微微抽搐,就没见过酒品这么差的。
“柴房门关好点,免得半夜跑出来吓人!”赵晋补充道。
夜间。
杨旭进赵晋书房时,隐约听见“嘭嘭”的拍门声,动作顿了一下。
赵晋听见声响,抬头望了一眼。
“杨旭?”
“嗯。”杨旭关门走近,犹豫了一下,问道:“方才那声音……”
赵晋揉了揉眉心,“是秦衡,在发酒疯,别管他。”
杨旭顿了顿,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四皇子的回信。”
赵晋扬眉,展信一看,眉眼舒展。
“好极了!”
杨旭低头扫了一眼信纸背面,心中有些诧异。
大王子竟然与四皇子有联系?
他想到冯武鹏因以为跟随赵晋无法搏得前程,又望了望这封信,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杨旭。”
杨旭回神,低声道:“大人。”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赵晋嘴角微勾,“我们是时候送份大礼给郡尉了。”
“大人要先收兵权?”
赵晋笑了一声,“杨旭,有一句叫,枪杆子里出政权。”
“枪杆子?”杨旭有些懵。
“哈哈哈,总之,有兵,才能成事。”赵晋眸中泛着冷意。
或许换他人,会选择更加稳妥的方法,与这些人周旋,一点点蚕食。
但赵晋不耐烦等这么久,他喜欢更加粗暴快速的方法。
打蛇打七寸,一次解决。
“这几天,你去查一下……”赵晋低声交代。
陈家。
“陈老爷子,许久不见。”
头发花白,仍然神采奕奕的老头子坐在太师椅上,冷哼一声。
“徐大人今日怎的如此有空,竟然屈尊来我陈家。”
郡尉堆着笑,“陈老爷子这番话说笑了,老爷子莫不是还在气我没有将陈石荣救出来?”
“不是我不想帮忙,是赵晋死盯着,无从下手。”
“他这是想从我陈家下手!”
郡尉眉头微皱,“现在除了陈石荣这事,其余事情他都逐渐放手。”
“放手?”陈老爷子沉着脸,“徐大人可别在这个毛头小子上翻船。”
“陈老爷子,这话就不对了。”
徐勇申的脸色不太好,“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我若出事,陈家也讨不得好。”
陈老爷子眯了眯眼,“徐大人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不过,我陈家也不是冤大头。”
陈家的暗潮汹涌,赵晋半点不得知,杨旭走后没多久,梁仟就翻墙进来了。
进了府衙后,他小心翼翼地躲开所有巡逻。
赵晋见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失笑,“府衙里基本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大人,”梁仟摸了摸鼻尖,苦笑不已,“现在除了您和杨大人,还有秦衡,其余人见到我,怕是恨不得揍一顿。”
“你功夫也可以,武田和许七他们不是你对手。”
“一个人当然不怕,但那是一群人!”梁仟差点跳起来,这根本是围殴,他功夫再好,也打不过一群人。
“哈哈哈哈哈。”赵晋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赵晋见梁仟一脸幽怨,忍住笑意,“好了好了,说正事,你冒险前来,可是发现了什么事?”
提及正事,梁仟脸色一肃。
“大人,这几日他们试探了我好几回。”
“不过之前多亏武田和许七,我们大吵一架,整个军营都传遍,他们基本已经信了我彻底与你们反目。”
“昨日,他们特意找我说了一件事。”
昨日。
“梁仟!”
梁仟堆起笑容,“校尉大人。”
翊麾校尉,谢连看了几眼梁仟。
梁仟不明所以地摸摸脸,“大人,可是属下有哪里不妥当?”
“哈哈哈,不是。”梁仟大力地拍了两下梁仟的手臂,压低声音,“是要告诉你一件好事。”
梁仟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和紧张,“大人,不知是什么好事?”
“你觉得,你现在的饷粮怎么样?”
“啊?勉强够。”梁仟挠挠头,满脸疑惑。
谢连露出笑容,“你想不想,更多一些?”
“可是这个不是朝廷定下的吗?”
“朝廷定下的规矩,可我们这,也有我们云州的规矩。”
梁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要怎样才能多一些?能,能多多少?”
谢连有些满意地眯起眼睛,“这就要看你的能耐了。”
梁仟适当地露出贪婪的神色,“还请大人指示。”
“你到时只需要跟我们将……军饷全部运到……”
“云州的军饷有问题?”赵晋神色极冷。
“是,属下私下问过,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梁仟神情不太好,他痛恨那些贪墨军饷的人。
他曾经一个战友,战死沙场后,抚恤金被上面的人吞了,以至于最后,孤儿寡母活活饿死在家中!
“他们这是想用军饷诱惑你参与进去,此后你就只能和他们一条船。”赵晋略略思索,就将翊麾校尉的意图猜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