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
苏青足足找了三遍,依然没有看见那份兵册。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今日早上,他从自己桌案上挑了好一些文书丢给赵晋处理,该不会,当时夹在里面了吧?
想到这,苏青更是慌张不已。
他不知道赵晋去了何处,但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后,他一刻都等不得,直接去了赵晋的桌案旁,翻找起赵晋桌案上的文书。
可是!
他全部翻找了一遍后,还是没有看到!
苏青不死心,又要翻找第二遍。
赵晋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苏青神情着急地在赵晋的桌案上翻找文书,将赵晋的整个桌案都弄得乱糟糟的。
所有的文书都被胡乱地堆积在桌案上,赵晋批阅过与尚未批阅过的文书,全部都被弄混了。
“苏大人。”赵晋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然后,赵晋就看着苏青整个人猛地一跳。
“赵晋?”
赵晋笑了笑,笑容却没有什么温度,他抬脚走了过去,“苏大人将本官的桌案弄成这副模样,是为何?”
苏青看着赵晋沉下来的脸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此时赵晋身上的压迫感太重了。
“本官,本官只是要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东西,要将本官的桌案翻成这个样子?”
赵晋抬手指着自己乱糟糟一片的桌案,声音冷沉,“苏大人多年来读的圣贤书,就是教苏大人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能随意翻阅旁人的东西?”
这简直是在指着苏青的鼻子,骂他没有教养。
偏生此事又的确是苏青理亏。
苏青硬生生将升腾起的怒火压了下去,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赵晋不过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赵大人可有见过一份册子?”
“什么册子?”赵晋整理着自己的桌案,听见苏青这话,眉头拧起,不解地看着苏青,“苏大人将本官的桌案翻找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一个册子?”
“那份册子很是重要,是我不小心混杂在里面了。”
赵晋皱眉想了一下,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城西军营的兵册吧?”
赵晋并不打算否则自己去了城西军营内核查兵册一事,毕竟当时他并未掩饰,只要苏青待会去问一下,还在值班的那些主事或者小吏,就会知晓此事。
就算赵晋想要遮掩,此事也无法遮掩,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毕竟他手里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赵晋也不怕他们暗中的动作。
现在跟随他去军营的人,都已经在侯府内,他们如果想要对那些人下手,可不是一件易事。
侯府内的护院,都是赵晋花了大价钱雇佣的,没有一个是武功差的。
“对!就是那份册子!”苏青的目光变得有些惊喜,声音很是急切。
“赵大人可是见过?还请赵大人将这份册子还给本官。”
赵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苏青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赵晋笑着道:“本官以为那是本官的差事,刚刚已经去城西军营清点过了,还与弋将军好好聊了一会。”
闻言,苏青脸色大变,“什么?!”
“苏大人这是怎么了?”赵晋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让苏青骇然不已。
“本官前去清点城西军营的士兵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须得明日和尚书大人好生核实一番才行。”
不对劲的地方?城西军营里,与兵册有关的不对劲的地方还能有什么?
苏青的呼吸顿时变得有几分急促。
“你——”
赵晋眯了眯眼,问道:“苏大人该不会也与此事有关吧。”
苏青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了,“不错,赵晋,这背后之人可不是你一个小小侯爷能够招惹的。”
那份兵册,并非是真正交上去的那一份,而是他们私下的兵册,上面有他们的私印。
现在兵册在赵晋手中,哪怕他不承认也没有用。
赵晋或许还认不出来这是他的私印,可一旦呈递上去,苏青断然逃不过。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让赵晋放弃继续深究。
“小小侯爷?”
这么说来,这幕后之人,应当是王爵,或者是皇子,否则,断不会能够不将一个开国侯放在眼中。
不,不对。
普通的皇子,可也没有这般嚣张。
赵晋一开始,猜测幕后之人是某位皇子,所以在与弋将军交谈时,特意提及了一下四皇子。
果不其然,对方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想法。
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皇子,若不是普通的皇子,又不是正受宠爱的四皇子。
赵晋几乎是瞬间就怀疑到太子头上。
不过,这些只是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是太子,他目前手上并无证据,还得继续调查才行。
“赵晋,若是你不再调查此事,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苏青第一回露出这么真心的笑容,“我会在上面那位面前,好好为你美言几句。”
赵晋目光微微闪烁,“上面那位?不知是哪位,能够完全不将开国侯方才眼里?”
赵晋故意将此话说得有些傲慢,想要激苏青将幕后之人吐露出来。
可惜的是,苏青在此事上尤为谨慎,不论赵晋如何试探,都无法撬开半点。
“赵晋,你可得好好想清楚,虽然是阴差阳错,不过也算是你的机遇,只要你将这事压下,好处必然少补了你的。”
苏青压低了声音,“只是一个兵部侍郎,在这汴州,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赵晋淡淡地应了一声,“可是,本官还是更喜欢凭自己的实力。”
“毕竟,升得越快,到时候摔得越狠,再说了,苏大人不过是在给本官画了一个大饼罢了。”
赵晋挑了挑眉,“彼时如果你们不认账,本官可如何是好?还不如直接拿这个功劳得了。”
“赵晋!”
将赵晋根本不为所动,苏青磨着牙,“你以为,这个功劳一定是好事?”
他的声音发寒,甚至显得有些阴森,“你就不怕,自己没有命享受这个功劳吗?”
“命没有了,可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