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领着侍卫,直接朝右边的小花园走去。
“挖吧,掘地三尺都要给孤找出来!”
坤宁宫的宫人并不知晓赵晋等人究竟在挖什么,他们不敢张望,却也不敢离开。
整个小花园几乎被全部掀开了,但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殿下。”青一走到赵晋身边,拧眉道“没有发现,现在只剩下那个凉亭没有翻了。”
赵晋抬眼看向小花园东侧的小凉亭,星眸沉冷,“拆了。”
“是。”
一众侍卫将整个凉亭的地面全部给掀了,就在众人以为依旧一无所获时,一个侍卫突然发现了什么。
“下面有东西!”
听闻此言,赵晋快步走过去。
这处的泥土是黑色的,露出了一小块金色的,陈旧的布料,“挖!小心一点。”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一点点将泥土掘开,陆尘的布料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一股腐臭的味道从那里散出。
是尸臭味!
半响,一具骸骨出现在众人的严重,骸骨身上还残留了好一些布料。
有一些布料在特定的环境下,是可以留存许久的,否则后世的考古,也不会能够挖出那些衣服的古物。
赵晋蹲下身来,手指捻起一点土,很干。
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十年。
难怪衣服能够保存到现在。
“抬出来,然后去刑部请专人过来。”赵晋站起身,声音发寒。
“是!”
真正的蔡怡昕的尸体被埋在凉亭下,平日里冒充对方的人喜欢在此处赏花赏景,将真正的蔡怡昕踩在脚底下。
赵晋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刑部的人来得很快,路上东宫的侍卫已经跟他大概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这会看到花园中躺着的骸骨也不惊愕,直接带上手套,蹲下来验尸。
足足一刻钟后,仵作白着脸站起来,“殿下,这的确是,皇后娘娘的尸骨。”
他眼神复杂,谁能想到,一直以来在坤宁宫的皇后娘娘是假的,真正的皇后娘娘,已经死了,还被埋在坤宁宫内呢?
赵晋长长舒出一口气,眼睑半阖,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将娘娘以国母之礼安葬。”
“是!”
翌日,赵晋在朝堂上宣布此事后,没有人反对。
皇后的葬礼虽然比皇帝的要简单上不少,却也只是相对而言。
蔡怡昕的尸体已经变成了骸骨,所以众人皆尽快将其下葬,一连数日,东宫与礼部忙得脚不沾地。
如今赵晋名义上是蔡怡昕的儿子,所以赵晋结结实实地在灵堂守了七日,这七日赵晋几乎只饮水,勉强用了一点点稀饭维持体力。
七日后,蔡怡昕下葬,赵晋一身白色麻衣丧服从灵堂出来时,脸色白得与身上的麻衣差不多。
赵晋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棺材上,他的身份迟早要公开,可既然他暂时借用了蔡怡昕的儿子的身份,如今,也理应为她办好身后事。
朝臣们看到赵晋的模样,也忍不住一阵唏嘘。
皇后的丧葬办得极大,等所有葬礼忙活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
……
戚嘉韩收到汴州城的消息,得知坤宁宫的变故时,将要抵达云州郡。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才离开汴州城没多久,竟然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将军,前面就是云州郡了。”
戚嘉韩的副将骑着马,在戚嘉韩身边道。
“嗯。戚嘉韩点点头,“走吧,准备入城。”
“将军,末将不明白,我们何必要绕路先来云州郡?”
闻言,戚嘉韩微微收紧了握着缰绳的左手,瞥了眼自己的副将,“云州郡的地理位置很重要。”
“叛军想要攻入汴州城,必须要先经过云州郡,所以,我们去前线前,需要先确保云州郡的防卫,免得对方绕开我们,先攻打了云州郡。”
戚嘉韩这番话说得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副将一时听不出来,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再多想。
毕竟,云州郡,的确是泰王他们的必经之路。
大军浩浩荡荡地逼近云州郡,城楼上的守卫很早就发现了他们,并且派探子前去确认了戚嘉韩的身份。
待大军抵达,云州郡的城门处已经站着好一些人。
卫良、戚筠澈和褚绍三人都在城门口候着。
褚绍是宁策与赵晋离开后,云州郡新任的郡丞,现在也是卫良的心腹。
戚筠澈双手抱着臂,脸色不太好看。
早在数日前,赵晋便已经传消息过来,而更早前,抵达云州郡的宁夫人和褚蔚清,都让戚筠澈意识到了什么。
宁夫人与褚蔚清抵达云州郡的当晚,戚筠澈直接与卫良吵了起来。
当晚。
“宣王是不是很早,就已经有了这心思?”宁夫人与褚蔚清被安顿下来后,戚筠澈直接去寻卫良。
刚刚一进来,便严声质问道。
卫良神情平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戚筠澈,很快又移开视线,“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当初我以为他是一个好郡守,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没有看到他的狼子野心!”戚筠澈的神情又冷又愤怒。
像是被友人欺瞒了的愤怒野兽,“我戚筠澈还真是小看他了!”
“你不仅仅是小看了他,也把他的处境,看得太好了。”卫良的双眼终于直直对上了戚筠澈的视线。
戚筠澈这才发现卫良的异样,对方这些年来,自从担任了郡守一职,慢慢褪去了一开始的青涩,愈发有了往年赵晋的风范。
面对外人时,神情平淡,没有了初时担任司库的紧张,但是对于自己人,卫良往往是温和谦润的。
现在看着,像是谁惹了卫良,闹得对方的心情很差。
戚筠澈心虚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
难道他被他们欺瞒了这么久,生气不是应该的?
“卫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梁王府时处境艰难,但是从他担任郡守起,就已经在脱离那个泥潭了。”
“从云州郡到汴州城,当初他的身家性命仍然受到梁王的威胁,留了这些后手,无可厚非。”
戚筠澈的语气总归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