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宁王的右手现在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御医已经说了,如果好好养上两三年,也是可能可以早握刀的。”
戚筠澈的眼睛微亮,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戚嘉韩等人在云州郡的事情,汴州城那边并不知晓,他们甚至不知道,戚嘉韩绕道去了云州郡。
近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忙着皇后的葬礼。
……
皇后的葬礼告一段落后,赵乾再次醒了过来。
帝王寝宫内的众人如临大敌,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赵乾再次昏迷过去。
寿全在一边细细告诉赵乾,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找到了?”
寿全点点头,“前不久,已经下葬了。”
闻言,赵乾心头难以抑制地生出一些惆怅。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枕边人,竟然一直是旁人伪造的。
至于蔡怡昕已经被下葬一事,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年了,的确是尽早下葬比较好,且他现在身体不好,参加葬礼反而容易被冲撞到。
“陛下,唐道长求见。”
赵乾微怔,紧接着快速道:“快,让唐道长进来。”
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就到五月十五了。
唐昧不急不缓地走入,一甩拂尘,朝赵乾行了一礼,“贫道见过陛下。”
“起来吧。”赵乾正欲说什么,又忽然顿住,“其余人先下去。”
想了想,又补充道:“寿全留下。”
寝宫内的宫人陆陆续续离开,赵乾才急切地对唐昧道:“道长,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
唐昧点点头,眉心却是皱起的。
“可是有哪里不妥?”看到唐昧的神情,赵乾心里骤然一紧,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
唐昧口中的丹药,已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恐怕等不及五月十五好。”
唐昧叹道:“现在看来,恐怕只能提前了,只是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
“好!”赵乾没有任何犹豫,效果差一点,总好过自己等不到五月十五日。
赵乾偏头,对寿全道:“你去将太子殿下宣召过来。”
“是。”寿全尽量按捺下心中的惊愕,让语气平稳一些。
唐昧扫了一眼朝外走的寿全,很快移回了视线,沉声道:“陛下,服用那个丹药前,陛下需要先服用这枚丹药。”
说着,唐昧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盒,递给赵乾。
赵乾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的丹药与他平日里所服用的并无二样,他有些困惑地看向唐昧,“这是朕平时所服用的那种?”
“是也不是,”唐昧微微一笑,“此种丹药,贫道特意加重的药材的用量,陛下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用重药才行。”
赵乾看着盒子内放着的丹药,犹豫了半响,将其拿起来,眼睛一闭,把丹药塞进嘴里。
味道与之前所服用的丹药味道一般无二,赵乾稍稍放下心来。
“如此,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炼制丹药?”
唐昧先是伸出右手,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给了赵乾答复,“明日午时。”
“那心头血,可是要取新鲜的?”
唐昧毫不犹豫地点头,若是现在就取,那么他做这些可就没有意义了。
不对赵乾下手,万一那女人将他的事情爆了出去,肯定没有他好果子吃,可如果赵乾死在他手上,他也得遭殃。
那不如借赵晋的手。
现在赵乾要对他下手,他不信,赵晋会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此事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贫道先告退了。”
赵乾一听,哪里会不放人,连忙道:“快去吧!”
听到寿全来传的口谕时,赵晋星眸微闪,“父皇醒了?”
“诶!陛下一醒来,就想着要见殿下呢!殿下快随奴才去吧!”寿全脸上挤满了笑容,眼角笑出了褶皱。
赵晋点点头,“走吧。”
赵晋走在前面,寿全走在他右下的位置。
“可还有其他人在?有人通知宁王了吗?”
赵行之因为身上的伤,需要在汴州城内养伤,所以成了唯二不用前往封地的王爷。
“还没有,待会老奴就派人去通知宁王。”寿全连忙应道:“现在的话,只有唐道长在。”
赵晋眸光微变,“唐道长?”
“是。”寿全点了点头。
之后,一路上赵晋都没有再说话。
寿全也不再言语,他明白,太子已经知晓了他的意思。
来到赵乾的寝宫时,赵乾正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歇息。
“儿臣参见父皇。”
上一回赵晋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团乱,这还是赵乾醒来后,第一回看到赵晋。
“起来吧。”
赵晋直起身,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关心,“父皇,身体怎么样?御医可有来瞧过了?”
“瞧过了,放心。”
赵乾犹豫片刻,“寿全,你也下去吧。”
“是。”寿全不敢多话,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赵晋藏在袖子内的双手微微收紧,然后若无其事一般,朝龙床走去。
“晋儿啊。”在赵晋走近后,赵乾直接拉住了赵晋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赵晋的身体有些僵硬,被恶心的。
“唐昧说,要提前炼制丹药。”赵乾紧紧盯着赵晋,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
赵晋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愕,出口时却是关心赵乾的话,“用了这丹药,父皇的身体可能好起来?”
赵乾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赵晋,似乎想要分析赵晋说出此话,有几分真正的关心。
半响,赵乾笑起来,“唐昧说了,可以。”
赵晋像是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儿臣和娘亲,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明日午时前。”
赵晋点点头,“好,我现在回去告诉娘亲,准备一下。”
“朕派人告诉她即可,你就不要折腾了,今晚留在偏殿吧。”
想了想,赵乾又道:“朕待会派人将宁欢接过来,这样明日也方便一些。”
赵晋却摇了摇头,在赵乾冷下脸前,他轻声道:“父皇,这毕竟是最后一晚,娘亲乍然入皇宫,肯定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