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的这片让自己惊艳不已的柏油路,刘昌禄自然兴奋的合不上嘴。
他此刻最大的想法,就是在自己常州府的治所之内,所有的县全都铺上这样的路,那老百姓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刘知府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想的不是自己的政绩,而是百姓的生活。
他找到了陆宁,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一旁的福伯却是有些叹气的看着他说。
“府台大人,你要是不来呀,我还真是劝不动我家少爷,您既然来了,就帮着我劝说一下,少爷最近夜以继日的干活,身体都消瘦许多了。”
刘昌禄这才想到这一层,原来陆宁为了指点这几个小伙子提炼沥青,也是边教边做,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见到憔悴不已的陆宁,刘昌禄觉得自己有些惭愧,刚才进来的时候只顾提要求,却没有仔细看陆宁的脸色。
“老弟呀,这样做事可不行,你得先注意休息,毕竟身体才是一切工作的前提啊,这样吧你先去睡一觉,等你补足了觉,咱们再商量后面的事情。”
陆宁却摇了摇头,他很是淡然的对刘昌禄说。
“我早就说了,不想当这个狗屁县官,但既然当上了,那就得做这个位置该做的事情,柏油路的事情不告一段落,我是放不下心来休息的。”
刘昌禄当然清楚陆宁的心思,但是这么没日没夜的干,对身体自然是没有好处的。
这两个都是干实事儿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的功夫,常州府附近县里所有官道就全都变成了柏油路。
恰在此时,布政使张新来到常州府视察,刚刚踏上常州的土地,便被惊诧到了,他对身边随从的官员说。
“这官道修的如此之好,几乎是一尘不染,而且路面整洁硬化,比之上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的地方官真是个做实事的。”
一名随从的属官连忙附和说。
“大人有所不知,这路叫做柏油路,也是卑职刚刚听说的,这是用一种叫做沥青的东西修成的,比之官道上用的砖瓦之路要强的不知多少,不仅具有大人所说的那些优点,更是承重颇多,无论是有多么重的车在上面,都不会留下什么印痕。”
听到这里,张新更加的吃惊了,他不由得暗暗的点头。
一直以来,作为进士出身的张新,对于举人出身的刘昌禄,多少还是有一些成见的。
这也是难怪,在大明立国以来已经开始逐渐形成了一种风气,举人出身很难熬到七品,而进士最低会以五品退休。
这一次说是来常州府是视察的,实际上也来看看,这个新上任的刘昌禄到底有什么本事。
如果是个尸位素餐,只靠着花钱砸银子爬上来的,张新自然不会让他坐稳知府的位置。
但是看到了这些柏油路,他的观点马上就改变了。
能够修成这些路的人,自然是功莫大焉,看一个地方的基础设施,官道是很重要的一环。
因为有了好的道路就有了好的交通,商业自然就发达起来,老百姓也就有钱。
作为一个进士出身的官员,张新和其他人并不相同,他的观点是很开明的。
来到常州府衙以后,张新亮明了身份,衙役赶紧进去通报。
正在处理案卷的刘昌禄,听说布政使大人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吩咐说。
“你们这些不懂事儿的家伙,布政使大人和其他人能一样吗?竟然还进来通报,还不赶紧开中门,放礼炮相迎。”
马班头赶紧跑出去,按照刘昌禄的安排,放炮开中门,迎接布政使张新。
等到张新带着一众属官进入了常州府大堂之后,刘昌禄把他们让到后堂,让自己的管家给众位大人上茶。
见到张新带的全都是穿着绯色官袍,最小的也是五品官,刘昌禄自然要客气一番的。
“张大人和众位大人来到常州府,事先也并未告知,下官没有准备,实在是有些唐突了,在这里当面告罪。”
张新没有提前告知刘昌禄自己要来,就是想打个突然袭击,查看这里的真实情况。
没想到的是,和自己预想的并不相同,一路走来常州府一片祥和,不仅道路上给了自己惊喜,而且商家林立。
这里的建筑也是鳞次栉比,比起上京来甚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省城呢。
这些,当然都是常州知府刘昌禄的功劳,张新对此自然是非常满意的,他笑着说道。
“刘府台,我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才能看得到你这里的真实情况,现在我已经很明确了,所以我要今年向吏部给你申请卓异。”
在场官员们听完这话,全都为刘昌禄高兴,这卓异可是了不得。
每年各省的布政使都会向朝廷推举一到两名官员,各方面考评全部拔尖儿的,才能被称之为卓异。
刘昌禄却是走下座位,在张新面前倒身下拜,然后才说道。
“大人能够如此抬爱,这让下官是惶恐不已,但是我得跟您说实话,这卓异并非是我的功劳,而是署理长宁县令陆宁陆子安。”
听到这话,张新倒是有些迷茫,他知道陆宁的名声,只不过是个商人而已,咱们现在又成了县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