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陆宁的话,公主直接就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如此硬顶。
就算是临安公主并非皇帝嫡女,却也是亲生血脉,怎么会怕了一个小小的知县。
因此,他被陆宁的话反而激怒了,于是对手下的长史李学林说道。
“李长史,你在我公主府伺候已经有三年了,我待你如何?”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李长史又不是傻子,他自然心领神会了,于是马上就回答说。
“公主殿下待臣恩重如山,若是臣能有机会报效公主,定然绝不有任何保留,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公主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然后指着堂上的陆宁说道。
“这个小小的县令,竟然如此的飞扬跋扈,敢于蔑视本公主,便是我大明乱臣贼子你上去把他给我拿下,带回应天府交大理寺处置。”
李长史自然是不敢得罪公主的,相对而言,面前的这个小小县令倒并非不能得罪。
他只是想了一下,就直接下定了决心。
带着这帮随从们向上就冲,真的准备将陆宁捆起来带回去。
陆宁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一套,决定还是先警告一下再说。
“李长史,我提醒你一句,我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而且据大明律法,我是长宁县的现任官,若我无谋逆情事,除非有圣旨,不然是无人可以随便动我的。”
没想到,这个李长史也是个不怕死的,非要捡块硬骨头啃一下,于是便问。
“小小一个县令,看把你牛的!就算动了你又能怎么样,左右不过就是一个七品官而已。”
陆宁直接从公案之上拿出了一本大明律,扔在了李长史的面前,笑着说道。
“现任官若无谋逆情事示,且又无圣旨的前提下,谁若是敢擅自和我动粗,便如同造反。”
这时,李长史自然是有些怂了,他看了一眼临安公主,想要公主给他一个台阶。
这个时候,公主早就已经怒不可遏了,她可不想就此放过陆宁,直接吼道。
“管他什么律法不律法,律法也是我朱家的,你直接把他拿下捆了,有什么事情本宫担着,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得到了公主这句承诺,李长史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再顾忌的了,他直接冲上前去,拿起绳索就要往陆宁身上捆。
可没想到的是,陆宁也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直接拔出佩剑,对着李长史拦腰就砍了过去。
此时,正要动绳子的李学林,没想到陆宁会有这么一出,根本来不及躲闪,就斜肩带背的被砍做了两段。
尸体在大堂之上还冒着热气,往上喷涌鲜血,陆宁无奈叹口气说。
“来几个衙役,赶紧把这脏东西拖下去吧,莫要脏了我县衙大堂的地方,真是晦气。”
来了几个衙役,把李长史的尸体抬了下去,然后又有人打扫公堂之上的血迹。
尸体抬走了,血迹也清扫没了,可是那股淡淡的气味却仍然让人刺鼻。
陆宁却是淡然的看着公主,说道。
“殿下,这里是长宁县的公堂,我是长宁县的现任官,处置他也是情非得已,如若再有人敢于当堂闹事,此人便是榜样。”
临安公主心里行非常清楚,这事儿自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无非就是杀鸡想给猴子看。
刚才陆宁拔剑斩杀长史的那一幕又涌上心头,临安公主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瞬间就晕倒了过去。
随从们看到公主晕倒,自然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连忙抬着公主就回到了马车上。
快马加鞭回了应天府,等到太医诊治过后,对驸马李祺说道。
“驸马爷放心吧,公主是受了一些惊吓,好好静养些日子就不会有问题了。”
而等到临安公主离开之后,公堂之上,陆宁仍然淡定的处理公务,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可是他旁边站着的两个佐贰官,县丞和主簿却都已经吓坏了。
两人都是陆宁的直接下属,此时也是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差点儿都尿了裤子。
马主簿看了一眼陆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县尊,这件事情您看应该如何处理才好,是不是先向皇上写个奏折开脱一下?”
旁边的县丞却根本就没有这么遮掩,直接就对陆宁说。
“县尊,您太年轻了,这大明律法是为普通的官员百姓制定的,哪能靠他去管理皇家,如今您必须向朝廷请罪,才能有一线生机。”
陆宁知道,这两人虽然也是因为害怕才规劝自己,但仍有关切之心在内,于是便笑着说道。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做得有些唐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给朝廷上一个折子,先请求革去我的爵位和职务吧。”
两个佐贰官本来以为,以陆宁的脾气断然不会认错,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倒是有些奇怪。
等到两人看着陆宁写完了奏折,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陆宁心中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有子爵的位置在身,大不了就把这个爵位给剥夺了,就是反正自己也不稀罕。
写完之后,他看了一眼马主簿,吩咐说。
“老马,这件事情就劳烦你去安排,把这封奏折以六百里加急速度送往京城,不得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