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章台馆”出来,柳若嫄带着屏香和彩宁,三人在热闹的街市上逛了一圈。
无论走到哪家店铺,掌柜都一脸谄媚之态,巴望着大小姐伸手拿东西不给钱。
柳若嫄不仅懵逼,而且心情沉郁。
这些店铺原本是京城的情报网的暗桩,但此时看到掌柜和伙计,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显然换了一批新人。
接连逛了十几家店铺,柳若嫄心都快碎了,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风影令真的失效了。
想到这里,她脑袋一阵发晕,只觉得天地一片昏暗。
前世千辛万苦经营的情报暗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殆尽了。
让她割肉一般心疼。
柳若嫄搞不阴白是怎么回事,再看店铺的掌柜一脸热情,不停往她车上送东西,更觉得魔怔了。
这些人都疯了吗,还是她脑子不正常?
倒是彩宁开心得不行,一路上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大小姐这福气,走到哪儿都有人伺候,买啥都不用给钱,运气好到爆棚!”
“别人是天上掉一个馅饼,能不能砸到头上还两说呢,大小姐是天上掉一筐馅饼,连饼带筐都扣你头上。”
柳若嫄:“……”
这比喻用的,也是没谁了。
“我能理解你激动的心情,但东西可不是白拿的,万一背后有阴谋呢,大小姐得吃不了兜着走。”屏香皱着眉,谨慎说道。
她总觉得拿东西不给钱,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路心里直发慌。
替大小姐担心。
“管它阴谋阳谋呢,我要是能摊上这样的好事,阴谋全放我身上,我都愿意。”彩宁喜滋滋说道。
柳若嫄安静地坐在马车上,听两人闲聊,她却开心不起来。
出来逛一趟,是想花钱散心的好吗。
好容易下决心当一回败家娘们,结果买东西都白给,随便拿不要钱,这是几个意思?
钱花不出去,没机会败家,愁人不?
风影令不能用了,又丧失购物欲望了。
生活一片灰暗——
没心情继续逛,马车直接打道回府,后面跟着一排驴车、马车、牛车、骡车……
都是大小姐买的东西,而且一分钱没花。
只要柳若嫄伸手点过一下的,眼神瞟过一次的,店铺掌柜都心领神会。
立即派人把东西打包,车马骡子运到柳府。
柳府门前全是人,管家、婆子、家丁都出来了,堵在门口不放这些人进去。
听说是大小姐买的东西,众人都惊呆了。
别家的小姐上街,顶多买个针线盒糖葫芦啥的,他家大小姐出门购物,能把半条街买下来。
柳府家大业大,也扛不住她这么败祸。
再让她这么买两回,柳大人得直接宣布破产。
所以管家账房们都担惊受怕,死死挡住大门口,说什么也不让这些货物进柳府,只要不进家门,就不算大小姐买的。
东西可以原样退回。
就说大小姐最近情绪不稳定,本来脑子也不太好使,双方都能理解。
没过多久,柳若嫄的马车到了门前。
她一下车就被成群的送货伙计围住,柳府不让他们进去,就等大小姐回来评评理了。
柳若嫄有点无精打采,对这些新买的东西不感兴趣。
“这样吧,我不是有一座御赐别院吗,东西都送去别院里,不用走柳府的大门。”
她随便安排了一下,然后让彩宁带这些人去别院。
统统送去别院,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心情不好。
眼不见心不烦。
一辆辆马车、驴车、骡车、牛车都去别院了,管家只觉得心惊肉跳,“大小姐,您是缺什么吗,买这么些……”
“什么都不缺,其实我啥也没买,今天当锦鲤,一出门就中奖。连中一条街十三家店铺,免费拿东西,不拿白不拿。你别多问,问多了都是泪,就酱紫!”
管家:“……”
锦鲤?
中奖?
免费?
大小姐金鳞转世吗,自带这么些光环?
柳若嫄一脸生无可恋,直接进府回内院去了,管家惊骇不已,也不敢追上去质问她。
大小姐自从当了王妃,就任性得上天了。
连夫人的话都不听,整个府上谁敢管她啊?
正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柳空暮从外面回来,一身污秽泥垢,从头到脚臭气熏天。
所有家丁都往后退,纷纷捂住口鼻,十分嫌弃地看着三少爷。
管家:“……”
刚进去一个上天的大小姐,又回来一个钻地的三少爷?
大小姐任性,三少爷淘气。
看他这副样子,昨晚肯定是钻泥堆玩去了。
“三少爷,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管家强忍住刺鼻的臭气,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我哪儿也没去,我就倒霉,一出门就掉泥坑里,连滚带爬进了一条臭水沟,从里到外灌个透。你别多问,问多了都是泪,就酱紫!”
柳空暮一脸生无可恋,扭头进府了。
管家:“……”
什么玩意?
大小姐和三少爷,不愧是亲姐弟。
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
半晌他缓过神来,连忙跑上去追三少爷。
他一边捏住鼻子,一边叽哩哇啦把大小姐败家的前因后果跟三少爷讲一遍。
柳空暮停住脚,顿时眉头一挑,满腔幽怨。
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是为了谁啊?
“我帮你找姐夫,你败我家业?唉,没办法,自己的亲姐,只能惯着了。”柳空暮仰头望天,幽声叹气道。
为了帮柳若嫄找姐夫,他钻臭水沟也在所不惜。
可是以后他要继承家业的,蠢女人败家,败的都是他的家!
一想到柳若嫄拧他耳朵时的厉害,柳空暮有点发憷,不敢自己一人去寻她晦气。
他琢磨了一下,郑重其事说道:“管家,我去找娘亲和二姐,给大姐姐敲敲警钟,你放心吧!”
说着,伸手要去拍管家的肩膀。
管家连忙跳开,捏着鼻子说道:“我放心,很放心,三少爷你回去洗澡换衣服啊,在水里多泡一会儿,拿香胰子蹭一蹭,太臭了——”
柳空暮:“……”
他不是活泼可爱三少爷吗?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
为什么嫌弃他——
这帮坏人!
……
黄昏,内院厢房内。
柳若嫄躺在她的新床上,在被子上翻来滚去。
新床宽敞、平整、舒坦,泛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不愧是“章台馆”的镇店之宝。
五千两银子的床,就是比五百两的更好睡!
她最喜欢及时行乐。
有了新床,风影令失效的事已经抛到脑后了。
正在床上欢腾打滚,小丫鬟进房禀报,夫人带着三少爷和二小姐来了。
柳若嫄一听,眼睛顿时亮起来。
二小姐不声不响闷了两天,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宅斗法门?
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突然过来,是憋好大招了?
躺在新床上,柳若嫄翘着二郎腿,心情十分愉悦。
“赶快请进来,奉茶!”
二小姐唧唧歪歪假道学,就跟说段子似的,没事听一听也挺有意思,权当散心解闷了。
……
柳夫人坐在软榻上,瞅着满屋子闪亮的新家具,五千两的新床,茶盅茶盘都是最昂贵的瓷器,心头突突直跳。
她快要不认识自家大闺女了。
当个王妃就挡不住虚荣心膨胀,娘老子都没舍得花几千买个床,她自己倒先享受上了。
有钱也不能这么败。
柳夫人打定主意,非得好好教导她一番不可。
“若嫄,娘听说你今天买了几车东西……”柳夫人委婉开口。
“中奖。”
“你屋里这些新摆设……”
“中奖。”
“还有那一千两的鸟笼子……”
“中奖!”
无论柳夫人问什么,柳若嫄一口咬定就是中奖。
她懒得跟这帮人解释来解释去的,反正说白给东西也没人会信。
直接说中奖,省事。
但钱还是花不出去,柳若嫄心里一阵憋闷。
她闭上双眼,探一探自己空间戒指的好东西,那一箱箱,一筐筐的金银财宝,什么时候能花完啊!
“嘶——”突然发现空间里有异样。
箱子上都贴了封条,以前好像没有啊。
她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封条,上面写着“酌情使用,浪费即封”,每个箱子盖都贴了一条。
柳若嫄惊愕不已,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谁贴的?
谁钻进她空间戒指里贴封条了?
突然想起昨晚有人来她房间,对她亲亲抱抱搂搂……莫非是那个小白脸采花大盗贴的?
她越想越焦躁,眸光中凝出两道凛冽的寒意。
看来这人不仅是高手,而且是一个顶尖高手。
不过这家伙是不是有病,竟然偷偷摸摸在别人戒指里贴封条,内心得多龌龊啊!
柳夫人坐在软榻上,见柳若嫄侧躺在床上,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她顿时深感心累。
这丫头坐没坐相,躺没躺相……以后怎么掌管静王府家业?
真是愁人!
她嫌弃地瞅一眼柳若嫄,开口苦劝道:“凤姨娘遇刺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些日子你安分些,尽量别出门。让别人说你的闲话,也影响静王府的名誉。”
一听到静王府,柳若嫄心头一沉,顿时板脸不高兴,“静王府的名誉跟我有关系吗,静王巴不得撇得一干二净呢。”
每次想起静王,心情都十分复杂。
狗男人对她若即若离,究竟想干什么不说清楚,就一直吊着她。
所以她跟静王之间的关系,总有一种黏黏糊糊、不阴不白的感觉,藕断丝连,扯不断理还乱。
柳若嫄脑中不由得浮现那男人的身影,突然眸光一凝。
贴封条不会跟静王有关吧?
不许她花钱,不许她浪费,听着像狗男人的口气。
但是云子缙那家伙……
柳若嫄一想到他身体病弱,又中毒受伤,顿时觉得不太像,应该……不是他吧。
“姐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坐在一旁的柳冰瑚幽幽开口。
她一进来看见满屋子新东西,还有一张漂亮的新床,不由得觉得刺眼。
静王虽然是废物王爷,但也太宠柳若嫄了。
让她随便花钱败家,故意刺激别人。
柳冰瑚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虽然她手里没有大小姐的把柄,单靠嘴皮子也撕不过。
但她只要拿名声说事,就能压过柳若嫄一头。
柳冰瑚从小到大,习惯用道德攻击人。
几乎无往不利,百战百胜。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姐姐名节有损,连累的是静王府的名誉,怎能说没有干系?即便姐姐此时死了,但名声还在,静王还会被人指指点点,王妃无论做了什么有碍名节的事,都得算在静王头上。”
她声音朗朗,一番大义凛然,但挖苦讽刺仇恨的意思也十分露骨。
柳若嫄听着刺耳,冷眼瞥了她一下,心里特别厌恶。
这刚一开口,就咒她死啊?
二小姐够狠的。
方才柳冰瑚进门来,柳若嫄只觉得她身子清瘦了一些,这时听她说这些话,看来脑子也瘦了不少!
原本她一直琢磨着,如果柳冰瑚痛改前非,不存坏心眼,单是那副道貌岸然的烈女腔,她倒也能忍一忍。
作为柳府长女,她也乐意放下身段,跟二小姐走一走姐妹情深的路线,从此和睦共处。
但现在看来,姐妹情深彻底泡汤。
和睦共处也别指望了。
柳若嫄忍不住抿一抿嘴,一双眸子里透出嘲弄的神色,嗤笑道:“妹妹说这些酸话,我都听阴白了,你一口一个静王,一口一个王妃,说白了就是嫉妒我。其实当王妃什么的,我原本不稀罕,不过即便如此,你这辈子也没有当王妃的命,就别瞎惦记了!”
她故意挑衅,就是要刺激二小姐。
柳大小姐是王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以柳二小姐的条件,离王妃还差得远呢。
柳冰瑚眉毛竖起,气得脸色发青,抿着嘴狠狠瞪着她。
旁边的柳空暮看不过眼,冷哼一声,“二姐才华横溢,知书达礼,天生是当皇后的命,她才不做王妃呢,她要做太子妃!”
他一开口,柳若嫄才留意到他的存在。
她猛地抬手,用衣袖挡住鼻边,皱眉道:“呕,你这一身臭味,是脚臭还是口臭?我家小眉眉都快被你熏晕了。”
窗前挂的金笼子里,小眉眉正欢腾着,一听这话,立马配合倒下。
一边蹬腿一边翻白眼,假装被熏晕了,浑身直抽搐。
柳空暮:“……”
岂有此理。
人人欺负他。
连鸟都是坏的!
“咳咳。”柳夫人拿手绢捂嘴,干咳两声,“空暮,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出去可别乱说。”
柳冰瑚心比天高,一心要嫁太子。
但她那一副假道学模样,太子不可能喜欢。
连亲娘都觉得不靠谱。
柳夫人身心俱疲,这三个熊孩子,整天让她操心,没有一个懂事的。
柳若嫄似笑非笑地瞅着柳冰瑚,觉得很有意思。
二小姐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傲慢脸,憋足了劲想进太子府,以为那是什么好地方。
“那就先恭喜妹妹了。”她从床上坐起来,从丫鬟手中拿过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随后眸光在她脸上一扫,又笑道:“太子的正妃是宸安国公主,太子府还有十几个姬妾,妹妹如果好好表现,没准能杀出一条血路,让你抢个侧妃当当。”
柳冰瑚脸色憋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拧着手绢,半晌才说道:“我未必不能进太子府,也未必不能当太子妃,你等着瞧吧!”
“好,我等着瞧,看二小姐飞上枝头当凤凰,母仪天下,掌管六宫。”柳若嫄呵呵笑道。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
远离这个祸害男人反倒是幸运,跟他靠得太近,只会被利用得一丝不剩。
就像当初静歌一样,最终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们俩都少说几句吧,最近府上这么多凶险的事,还嫌不够乱的!”柳夫人白了两人一眼。
两个丫头,一见面就掐,都不让人省心。
“娘亲,你肯定知道,不是我对凤姨娘动刀子的。”柳若嫄故意坐到软榻上,缠住柳夫人的胳膊,滚到她怀里撒娇说道。
柳冰瑚和柳空暮:“……”
大小姐缠着母亲撒娇?
这太,太可恶了!
他们好嫉妒啊。
“你杀凤姨娘,怎么可能呢?”柳夫人伸手拍拍她脑袋,撇一下嘴道:“知女莫若母,你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不可能拿刀杀人。再说了,就你那蠢笨脑子,能想到杀人后怎么脱身?”
柳若嫄:“……”
好吧,果真是亲娘说的话。
“月底就是太子生辰,太子殿下广邀王公贵胄,京城贵女,去太子府参加宴会,姐姐不会没听说此事吧。”柳冰瑚调整一下情绪,提起这一茬事。
柳若嫄一听,抿嘴冷哼,太子生辰嘛,她怎会不记得?
每年绮陌红楼的人去太子府表演歌舞,今年竟换了戏码,邀请京城贵女,太子莫非要选侧妃?
柳冰瑚见她表情阴晴不定,以为她很在意这件事,不由得十分畅快。
她忽地笑道:“听说太子和敏王都要选侧妃和妾室,借太子的生辰宴,京城内外贵家女齐聚太子府,就是为了此事。”
“是吗,真是稀奇事。”柳若嫄敷衍说道。
敏王选侧妃,柳若嫄知道他不得已,但是太子选侧妃纳妾,她真想呵呵了。
云其祯以为天下女子都能助他一臂之力,帮他踏上云梯,登基高位?
呵,他那一副猪脑子,注定这辈子跟那个位置无缘!
柳若嫄想得很清楚,宁愿让云司业登基为皇,也不可能让云其祯爬上去。
就算他侥幸爬到那个位置,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拽下来!
贱男人永远记住一个教训,做大事的人,千万别得罪女人。
尤其不要得罪一个曾经深爱他的女人!
“这么大的事,姐姐居然不知道,太孤陋寡闻了。”柳冰瑚心情大好,不忘补刀道。
“妹妹知道的事还不少,太子和敏王选不选侧妃,那都是街头巷尾议论的事,我从来不关注。”柳若嫄淡然说道。
“那倒是,姐姐早已嫁做人妇,没机会入选了,倒不如关起门来假装不晓得,省得心里忧伤失落,彻夜难过。”柳冰瑚讽刺道。
“侧妃和妾室嘛,妹妹如果喜欢,就去争一争吧,反正我是当正妃的,什么侧啊,妾啊的,都不太了解,帮不上妹妹什么忙。”
她存心要膈应一下柳冰瑚。
选侧妃、当妾室有那么开心吗?
那本小姐就让你多开心一会儿。
“哈哈,姐姐那正妃不提也罢,说出来都让人脸红,嫁到静王府还没三天呢,就赶回娘家来了。吃娘家的,用娘家的,静王也就露了两次面,再不管不问了。八成听说太子和敏王要选侧妃,静王也动了心思,正在王府谋划呢,姐姐可要提防着点。没准静王休了姐姐,再娶个正妃进府,姐姐可没地方哭去!”
“呵呵,静王的事就不用妹妹操心了。他好歹是你姐夫,小姨子关心姐夫过头,你那冰清玉洁的烈女招牌可压不住。你有闲工夫回去养养身子,吃点好的,做几身有颜色的衣裳,别到了太子生辰宴上,一张蜡黄发白的苦瓜脸,吓到太子和敏王。人家过生辰选侧妃都是图吉利,你穿一身白倒是哭丧的,跟人家多大仇多大恨,到时候落选了别怪姐姐没事先提醒你!”
柳冰瑚:“……”
说不过她那张嘴,真想撕了她!
“看你那小脸扭曲的,好可怕啊,想撕了我是吗,可惜啊,你没我好看,也没我有钱,你还打不过我,就是拿我没办法!”柳若嫄笑盈盈说道。
“柳若嫄,你这个贱人,不要欺人太甚!你现在这么嚣张,等我嫁入太子府,看你怎么死!”柳冰瑚快被她气疯了,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柳空暮在一旁愣住,二姐好可怕!
柳夫人听得脑仁直疼,闭上眼睛,放弃管她们了。
当娘的不容易,生她们养她们,还得每天听她们吵架。
“柳冰瑚,我才说几句话,你的端庄淑女招牌就扛不住了,看把你臭弟弟吓的,脸都白了。呵,就你这装腔作势的假正经,让人看一眼都心烦,别说嫁太子,就算想嫁个当官的嫡子,都是白日做梦!”
柳空暮:“??”
谁是臭弟弟?
三少爷要气死了!
三少爷要打人。
柳若嫄笑意吟吟,斗志满满,她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没事正好拿柳冰瑚操练操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斗斗嘴,吵吵架,加速血液循环,有助身心健康。
柳冰瑚气的直跺脚,眼泪都逼出来了,上前扯住柳夫人的胳膊,不停摇着,“娘,你看她,见不得我好,当面诅咒我。”
柳夫人听这两女儿吵架,心肝直颤,也插不进嘴,叹气说道:“若嫄,你是当姐姐的,非要数落你妹妹?”
“对呀,我就数落她,她生气我就开心啊——”
柳若嫄一脸无辜表情,“她数落我十几年了,我才数落她几天,就受不了?柳冰瑚,我这个人最记仇,咱俩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前的那些旧账,姐姐跟你慢慢算!”
柳冰瑚一脸煞白,气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柳空暮眉头紧锁,一脸阴郁表情。
女人太坏了。
只顾着吵架,都不理他。
还说他是臭弟弟。
哼,三少爷不想跟女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