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一间成衣铺,铺子左边挂着几件花式好看的衣裳,柜子上还摆放着其他的款式和布料不同的成衣,而店铺的其他地方则是放着几个大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叠放着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布匹。
肤色润白身形富态的老板娘站在柜台后,她尖锐的嗓音吆喝道:“大姐要成衣还是扯布啊?我这店里啥都有,您都看看。”
江艳点点头,拉着小四小五走到粗布麻衣的布匹处,仔细打量着这些布料,颜色过于鲜艳显眼的不行,质量太好了也不行,不然在村子里太扎眼。
她选来选去,最终还是挑了三匹麻布和半匹绸缎,三匹布分别是深蓝色,鹅黄色和棕榈色,用来给一家人做衣服,至于半匹绸缎就选了靛青色,用来做穿里面的内衣内裤,接触皮肤的布料选好一些,对皮肤也好。
“老板娘,你这布匹怎么卖?”
成衣店的老板娘满脸笑容:“大姐真是好眼光,这是刚出的新麻布,你一眼就瞧上了,咱家这布料,一尺9文,一匹布360文,这绸缎的贵一些,一尺30文。”
江艳在心里算了一下,这个时代的一匹布有40尺,成年男子做夏衣也能做上三套,换算下来,差不多一人120文一身衣服。
她指了指一边的成衣,开口道:“那麻布做的成衣,一套多少钱?”
“这是我自家绣娘做的,成衣140文一套,短打就便宜些,50文-100文都有,您可以都看看。”
江艳点点头,心里感慨好贵!但想到这里的人一般都不买成衣,而且一年都难得买一次衣服又有点理解了。
她要做就给孩子们一人一套全身的成衣,这短打虽然便宜些,但是许多都是边角料做的,效果差,做的也不舒适,既然现在条件好一些,那就买回去自己做。剩下的边角料还可以做几双袜子。
“老板娘,我想要这三匹布料和着半匹绸缎,您看着给个实惠价,可以我就都拿了。”
闻言,老板娘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给江艳拿出布匹。
笑呵呵的说道:“大姐放心,你这一次性那这么多,肯定给你实在价。”
店铺最近生意差,外面米面粮油都涨价,她这成衣铺一天也没几个生意,她主要卖的是价低的麻布成衣,来往的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
现在大家饭都快吃不起了,谁还舍得花钱买布料做衣服,所以江艳算得上是她这些天以来最大的客户。
她殷勤的打包好布料,记账算钱:“大姐,你这布料加起来一起是1680文,给您算便宜些,一两六百钱,合适您下次再多买点!”
江艳摇摇头,说道:“天旱没收成,粮食涨价我能理解,老板娘你不厚道,这个时候,也没多少人家会花钱买布料做衣服,您还是按照以前的价格给我。”
“麻布7文一尺,绸缎28文一尺,刚好一两四百钱。”
原身记忆里布料的价格就是值这么多,她前不久给大侄子扯了十尺布做新衣裳,理论上价格不应该浮动这么大。
“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你这店里扯布了,老板娘爽快些。”
那老板娘打个呵呵笑道:“果然是店里的老熟人,还记得之前的价格,现在物价都涨了,不过看大姐你是老熟人的份上,按照之前价格给你,我这就给你打包。”
老板娘朝着内堂叫了一声,一个带着布帽的伙计走出来,把江艳要的布料都打包捆绑在一起。
江艳让两孩子跟着伙计,伙计打包之后就走到门口,江艳回到柜台,掏出二两银子给老板娘找钱。
镇上的铺子一般东西买的多,都会帮忙送到镇门口去坐牛车,或者给些车马费帮忙送到村里。
江艳朝着老板娘要了两套针线,这东西价格也不贵,老板娘爽快的送了两副,拿好东西,江艳带着两个孩子去摊位。
林东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一家人又在街上买了一些肉菜,才匆忙去赶牛车。
那成衣店的伙计已经在镇门口等着,江艳指挥着林东和林西去帮忙把布匹装上牛车,这才上去。
“贵叔,还不走吗?”
林贵摇摇头,说道:“在等等,今日村里也有不少人去镇上,兴许回去的时候会坐牛车,你们今儿来的早,往常这个时候我还没走哩。”
江艳点点头,就看到林北脱了鞋子喃喃念着:“肠粉四文…好像有二十六碗,加鸡蛋的22碗……那就是…哎是多少钱……”
江艳越听越心惊,要是这小家伙算出来了,那还得了,这两天摆摊的钱那够买布匹和割猪肉的!还好刚才买布料把他支开了,不然以后可解释不清楚!
“小四,你算是算不出来的。”
林北一脸疑惑:“娘,我手指头,脚指头都用上了,我还把小五的手指头和脚指头都加一起了,可还是算不出来咱们赚了多少钱。”
……
那这也不是你脱鞋子数脚指头的理由啊!脱了自己不算完!还脱别人的!
看来,她的找时间,教几个孩子算算数,别的不说,至少可以收钱记账。
江艳忍着那股熏人的臭味,一脸严肃道:“小四,以后不要随便脱鞋,小五的也不行,咱们走了一天,脚上都是汗,你自己闻闻,要是顾客闻到这个味道,谁还愿意上咱家吃东西?”
林北小脸一红,慌忙的穿起草鞋,他这草鞋就这样挂在脚上,本来脚基本也是露在外面的,穿不穿差不了多少,可是娘这样一说,他就恨不得把脚藏起来!
“我今日买了布,回头让嫂嫂给你们做几双鞋子,这样以后都不用穿草鞋了!”
“知道了娘!以后我也不会乱脱鞋,还会洗的干干净净的,这样咱们家就很多顾客来吃肠粉了!”
林北红着小脸,看着林西牛车上的布匹,一时间心猿意马,情不自禁的摸了起来,他也要有新衣服和新鞋子了!
还没过年,他们家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等了一会,牛车上来两个人,是林家老房的人,江艳冷着脸,对方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林贵见天色差不多,鞭策着老牛,开始回村。
这时候日头正晒,几人把早早准备好的树叶盖在头上和牛车上,被晒了一天的车板十分烫手,但是林家老房的媳妇不是个安分的,趁着大家不注意,总是悄悄伸手摸牛车上的布匹,被车板烫的一声抽气,暗暗感叹是谁买的。